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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种衬衣原是苦行者或终生忏悔者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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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听人家对你的批评都听腻了,”媚兰说,“而这一次是他们捞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我倒是要过问过问。 这完全是因为他们妒嫉你,因为你那么精明能干才发生的事。在许许多多男人都失败了情况下,你却做出了成绩。我说这话。你可不必介意。 我不是说你做过什么有违妇道或者妇女不该做的事,像许多人所说的那样。 因为你并没有做。 人们就是不了解你,就是容忍不了一个能干的女人。 可是你的精明能干,你的成功,并没有给他们以那样的权力,任凭他们来说你和艾希礼——真是天知道啊!”
这最后一句失声慨叹的话颇为激烈,那要是由一个男人说出来,显然会带来亵渎的意味。 思嘉注视着他,被她这种从没有过的发作吓住了。“他们这些人——阿尔奇、英迪亚、埃尔辛太太——竟然拿他们捏造的那些谎话来对我说呢!
他们怎么敢呀?
当然,埃尔辛太太没有到这里来。 不,说真的,她没有那个胆量。 可是她也一贯恨你,亲爱的,因为你比范妮更有名气了。 而且,她对于你不让休再经营那个木厂也很生气呢。 不过你把他撤了是完全对的。 他简直是个游手好闲、什么事也不会干、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家伙!“媚兰把她这个童年时代的玩伴儿、少女时代的情郎迅速摒弃了。”关于阿尔奇,这要怪我自己,我不该庇护这个老恶棍。人人都那样劝过我,可是我没有听。他不喜欢你,亲爱的,是因为那些罪犯的原故,可他算老几,竟敢来批评你了?
一个杀人犯,还是杀死过一名妇女的杀人犯!
尽管我那样照顾了他,他还是跑来告诉我——要是艾希礼把他毙了,我一点也不会怜悯的。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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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奚落了一番之后,就打发他走了!他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
“至于英迪亚那个坏蛋!
亲爱的,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们俩在一起,我便发现她在妒嫉你,恨你,因为你比她漂亮得多,又有那么多追求你的人。 尤其是在斯图尔特。 塔尔顿的问题上特别恨你。 她对斯图尔特想得那么厉害——是呀,我很不愿意说艾希礼妹妹的这件事,可是我认为她早已想得伤心透了!
所以对于她这次的行为,不可能作任何别的解释……
我已经告诉她从以后不要再跨进这个家的门槛,并且表示只要我听到她再说那么一句哪怕只带暗示的废话,我就要——我就要当众骂她撒谎!“
媚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脸上愤怒突然消失,接着来的是满面愁容。 媚兰有佐治亚人所特有的那种热烈忠于家族的观念,一想到这可能引起家庭矛盾就痛苦极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不过思嘉是最亲爱的,她心里首先考虑的是思嘉,于是她继续诚实地说下去:“亲爱的,她一贯妒嫉你,还因为我是最爱你的。 以后她再也不会到这屋里来了,我也决不到任何一个接待她的人家去。 艾希礼赞同我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很伤心的,怎么他的妹妹竟然也说出这样一个——”
一提到艾希礼的名字,思嘉那过于紧张的神经便控制不住,她立刻哭起来。 难道她就只能永远让他伤心下去了?她惟一的想法是要使他快乐、平安,可不知为什么却好像每一次都要去伤害他似的。 她破坏了他的生活,损害了他的骄傲和自尊,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那种建立在为人正直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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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安宁。 而如今她离间了他和他心爱的妹妹之间的关系。 为了保全她思嘉自己的名誉和艾希礼的妻的幸福,英迪亚只能被牺牲,被迫承担撒谎的罪名,成为一个有点疯疯癫癫的妒嫉心很重的老处女——英迪亚,她向来所抱的每一种猜疑和所说的每一句指控的话,都被证实了是绝对公正的。 每当艾希礼注视着英迪亚的眼睛时,他都会看到那里闪耀着真实的光辉,真实、谴责和冷漠的轻视,这些正是威尔克斯家的人所擅长的!
思嘉知道艾希礼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他现在一定觉得非常痛苦。 他也和思嘉一样,被迫接受了媚兰的庇护。 思嘉一方面懂得这样做的必要性,而且明白他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主要应当归咎于她,不过作为女人她想如果艾希礼把阿尔奇毙了,并且向媚兰和公众承认了一切,她还是会更加敬佩他的。 她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不上怎么公平,但是她实在太苦恼,已顾不上了这些小节了。 她想起瑞德说过的一些轻视和揶揄的话,便思忖是不是艾希礼在这一纠葛中真的扮演了不够丈夫气的角色,这样一来,自从她爱上艾希礼以后即一直在仰望着的他那个完美辉煌的形象便开始不知不觉地有点逊色了。 同时,那片笼罩在她身上的耻辱和罪过的阴影也在渐渐向他护展。 地下决心要打退这种想法,可结果反而使她哭得更加伤心了。“别这样!别这样!”媚兰大声喊道,一面放下手里的梭织花边,急忙坐到沙发上,把思嘉的头移过来靠在她的肩上。“我原来不应该谈起这件事让你难过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感非常伤心,今后决不再提了。 不,我们彼此之间不要再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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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让它就这样了结,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她暗含怨恨地补充说,”我要让英迪亚和埃尔辛太太明白,她们休想再散布关于我丈夫和嫂子的谣言。 我要把这一点钉死了,叫她们俩谁也无法在亚特兰大抬起头来。而且,谁要是相信她们或接待她们,她就是我的敌人。“
思嘉满怀忧虑地瞻望着今后漫长的岁月,知道在这个城市和这个家里将进行一场绵延几代的分裂性斗争,而这场斗争的起因就是她自己。媚兰说到做到。她再也没有向思嘉或艾希礼提起这件事,也决不跟任何人谈论。 她保持一种冷漠无关的态度,这种态度在万一有人敢于暗示那个问题便会变成冷冰冰的约束力量。 在她她举行那个出其不意的宴会之后好几个星期里,瑞德神秘地不见了,整个城市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她从不饶恕那些诽谤思嘉的人,无论是她的老朋友还是亲属。 她口头不说,而以实际行动来表示。她像一株苍耳①那样坚决站在思嘉一边。 她让思嘉照样每天早晨到店里和木料场去,而且由她陪着去。 她坚持要思嘉每天下午赶车出门,虽然思嘉本人不愿意去城市居民好奇的眼光下露面。 赶车外出时她还坐在思嘉身旁,她还带她下午出去进行正式的拜访,亲切地鼓励她进入那些已两年多没有去的人家。 而且,媚兰以一种强烈的“爱屋及乌”的表情跟那些大为惊讶的女主人谈话,意思是她们必须同时尊重她的朋友思嘉。
①苍耳是一种带刺的植物,这里有佩剑卫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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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思嘉在这种拜访中早些到,并且要留到最后才走,这就使得那些女人没有机会去三五成群地议论和猜测,避免引起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 这些拜访对思嘉来说是非常折磨人的,但她不敢拒绝跟媚兰一起去。 她最怕置身于那些暗暗怀疑她是否真的被捉奸了的人当中。 她最怕发现,这些女人要不是爱媚兰和不愿得罪她的话,她们是不会搭理她的。 不过思嘉也很明白,她们一旦接待了她,以后就不能伤害她了。有一点很能说明人们对思嘉的看法,那就是很少有人从思嘉本人的正派与否来决定他们到底是维护她还是批评。“我对她没有很高的要求,”这就是一般的态度,思嘉树敌太多,如今已没有几个支持者了。 她的言行在那么多的人心目中留下的创伤,因此很少有人关心这桩丑闻是不是伤害了。 不过人人都对伤害媚兰或者英迪亚感到强烈的兴趣,所以这场风暴是环绕着她们而不是思嘉在进行,它集中在这样一个问题上——“是英迪亚撒谎了吗?”
那些拥护媚兰一方的人得意地指出这一事实,即媚兰近来经常跟思嘉在一起。 难道一个像媚兰这样很珍视节操的女人会去支持一个犯罪女人的行径吗,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跟她自己的丈夫一起犯罪的呢?不会,绝对不会!而英迪亚恰好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处女,她恨思嘉,就造她的谣,而且诱惑阿尔奇和埃尔辛太太相信了她的谎言。但是,那些支持英迪亚的人便问,如果思嘉没有罪,巴特勒船长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