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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皱起眉头,气恼地将大衣丢在床上,坐到桌旁。
“你就不能再弄点别的什么来待客了吗?”他不满地问了一句,而后便开始用饭。
“敬爱的,上帝赐给我什么,我就用什么装饱肚子。”
“上帝……你实在吝啬到了极点!好几千卢布你都藏到哪里去了?想死后在天堂里买块地方吗?”
老头儿沉默不语。他吃完后,聚精会神地把撒在桌上的面包渣儿都拾起来,再送到嘴里。皮特又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他果断地说:“这样吧,我决定不等罗什金,先开始动手了。整个情况现在还不忙告诉你。不过我需要一辆汽车和两个可靠的小伙子。这一点你保证给我弄到吧。你就说我是自己人,同行,案子也是普通的。只说我们要抢一家住宅,就完了。明白吗?”
“那还不明白!可是把谁给你呢,阁下?简直想不出办法。刑事侦查局把人都给搞光了,鬼晓得……是哪两个混蛋跟罗什金走了。哎哟哟!是列尼卡·伙伙尔和依万·费克拉。还有谁呢?好,我把费奇卡·杜宾给你。这是一个。另一个……”
老头儿沉思起来,不慌不忙地从一个四周烧焦了的旧烟嘴上慢慢地吸着一支揉皱了的烟。
“米佳马上就要到我这儿来。昨天我派他干一件事去了。就用他吧?不过老实对你说,我对他有些怀疑。已经发现了某些情况。但是,他休想活着逃开我!”
皮特不满意地摇摇头。
“那我要你这个米佳有什么用?”
“再也没有人了。至于汽车:我想找一个熟人。他曾经给我们效过劳。”
谈话不知不觉地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喂,你的妈妈怎么样了?”“老爷子”问。
“现在这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皮特挥挥手说,“地址已经查清楚,明天我们就可以彻底解决。正好,你把米佳带着。也许要派他到什么地方去。”
还没到十一点,米佳就来敲窗户了。皮特慌忙躺到床上,盖上大衣,假装睡着了。
“你不能晚一点再来吗?”“老爷子”替米佳打开门,生气地问,“大概,还在和卓娅纠缠吧?不要为了鬼女人把正事给忘了。瞧我跟你没完!”
“我和卓娅的事已经完了。”米佳阴郁地反驳道,“我才不需要她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爷子”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另外找了一个?”
“虽然没有另外找一个,可是我们工厂里比她好的有的是。”
“瞧你说的,‘我们工厂里’!”“老爷子”讥讽地装了个怪相撩拨他。接着又严厉地补充说:“来谈谈昨天的事吧。”
他们坐到桌边,米佳故意放纵地抽烟,然后轻蔑地说:
“喂,我去过了。一对奶娃子,倒挺会装腔作势!真想打掉他们那副嘴脸,可又不愿意沾污了手。”
“找你去是为了什么事?”
“想干掉一个姑娘,女叛徒。出卖了他们的一个什么组织。他们居然还写了一份判决书。真有趣!那两个家伙以为我们为几百个卢布就会沾手呢。该死的纨绔子弟!”
“组织?”“老爷子”不相信地反复问。
“你以为是什么?不相信?这儿,自己读读看。”
“老爷子”接过米佳手上的纸,起身凑到灯光下,将纸拿得离眼睛远些,专心读起来。米佳安静地抽着烟。“老爷子”读完后,坐了下来,但是没有把纸还给米佳。他咬着嘴唇深思了好几分钟,然后好像是继续在谈话似地自言自语说:“这儿还有本人签名,是他们的亲笔签名吗?”
“那还有错!”米佳兴致勃勃地回答,“格式完全对。”
“不错,不错……”
老头儿又沉思起来。后来他那淡紫色的薄嘴唇动了动,露出得意的笑容,两颊上聚起了细硬的皱纹,锐利的牙齿也露了出来。他若有所思地说:“行,就这样。我们把姑娘给干掉。”
“这是为什么?”米佳十分惊讶。接着又忧虑地补充说:“你别干这个吧。为几百卢布……”
“少废话,小狗崽子!”老头儿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才不稀罕他们这几个钱呢。”
“那又何必和他们牵连在一起呢?”
“你是不会懂这种事情的。”
“不,我能懂!”
“瞧吧!”“老爷子”用一眨也不眨的、微微突起的眼睛专注地盯了他一眼。
这眼光使米佳打了个冷战。
“那有什么呢,年轻人,就是跟你说一点也没关系,你或者能懂。走着瞧吧,这甚至还有益处呢。是这么回事,我倒不需要他们那点钱,我需要的是他们本身。明白吗?假如我们按照这个判决把姑娘干掉了,那就算妥啦!他们怎么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了。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玩弄他们。要不答应,就用监狱威胁一下:我们手里有把柄,就说,可以随时将他们送到民警局去。结果他们就成了真正的凶手。明白吗?他们会替我们做事的。先要他们做一两次内线,那时再看吧。脚爪一陷到泥塘里,整个小鸟就完蛋了。”
“老爷子”一面从容不迫地低声讲着,一面欣赏着每个字的含意,他那一眨也不眨的灰白的眼睛,固执地试探似地注视着米佳,好像在监视他的每一个念头和每一个动作。
米佳听着老头儿的话,感到一阵茫然。模糊不清的、不可挽回的悲哀深深地渗透了他的心。而后,恐惧的情绪开始上涨:他不愿意,也不能去杀害一个陌生的姑娘。米佳突然恼怒起来:
“这件事办不到!那两个家伙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引诱过来。”
“用别的方法引诱不过来。”老头儿刺激他似地反驳说。
“我又不是傻子,”米佳充满敌意地翻着眼睛说,“我不干这种事。”
“你,也许,已经决定完全脱离了吧?”老头儿的话里隐含着威胁的意味。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另外的……”米佳惶恐地喃喃说着。
“哼,等着瞧吧。至于那个姑娘,那有什么,也许是真的让她留下来?”老头儿忽然出乎意料地让步说。
“要是这样,还好办些。”米佳苦着脸回答。但是现在,“老爷子”的话他一句也不相信了。
“就这样吧。”老头儿同意说,“你马上到费奇卡·杜宾那儿去,要他明天傍晚到我这儿来,至于你吗,明天午饭后和我们去做一件事,晚上得找一个人。我现在把这件事跟你说清楚。”
他开始详尽地解释目前米佳所应做的事。米佳不断地皱起眉头。
“今天是星期一,”“老爷子”结束说,“要他星期三,最迟星期四,晚上七点钟把车开到我指定的地方去。这件事也有你的份,和费奇卡,还有这个人一起。”他向皮特那面摆摆头,“要听他的调配。”
“他叫什么?”米佳不大友善地扫了睡觉的人一眼,问道。
“他的绰号是……”“老爷子”沉思片刻说:“绰号是依万·乌特金。一个很有名气的窃贼。好,全都清楚了吗?”
“全都会做好的!”
“这就很好,那么你走吧。”老头儿笑了笑,又好像顺便提起似地问:“工厂里的事情到底进行得怎么样?”
“暂时还没头绪,”米佳面色阴沉下来,“我还没有来得及。”
“好,算了。你这就走吧,走吧。”
老头儿几乎是和善地将米佳送了出去,然后仔细地锁上门,回到房内,看看皮特,见他已坐到桌前来,于是以阴森森的声调问道:
“听见了吗?”
皮特点点头,不满地反问道:“为什么硬要把他给我?”
“这个小伙子很危险。要把他干掉。”
“怎么搞?”
“这样。以德报德,以冤报冤。”
老头儿凑到皮特面前。
这一天莲娜从学校回到家里比较早。这是罕有的事:没有会议,没有补充作业和排演。
住宅里一片寂静:父亲上班去了。莲娜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到沙发床上,用手垫着头。
过了一会儿,她迫不及待地看看表。到晚上还有多久呀!谢辽申卡七点之前是不会下班的。也许,给他打个电话吧?心里真想快点告诉他好消息,让他快活快活!他,当然喽,会高兴的。可是,万一星期六他有事呢?
她匆忙地从沙发床上起来,跑进放着电话的父亲的书房。莲娜拨了号码。
“谢廖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