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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精神自传 作者:钱理群-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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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这样”,对“应该怎样”,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理想,但却不是策略家,无法提出可操作的实践方案:那是幕僚、师爷们的事。其次,思想难道只有直接变成实践,才有价值吗?其实,我们以后还会讲到,思想和实践是有不同的逻辑的,比如思想是超前的,而实践是现实的;思想是彻底的,而实践是讲妥协的,没有妥协就没有政治。因此,有的知识分子可以把思想和行动结合起来,既思想又实践,这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但恐怕对许多知识分子,至少是我这样的知识分子,是不合适的。因为我们的精神气质是不适于行动的,特别不适合政治,因为我们太天真了,太理想化了,太不懂得、也不愿意妥协搞政治谋略。因此,应该“还思想于思想者”,强调思想的独立价值,做一个有思想的学者,不是政治家,不是社会活动家,也不是国师、幕僚。而且也要同时看到自己的限度。即你的思想是理想化的,是超前的,彻底的,思想家的思想是要通过实践家把它转化成行动的,在转化过程中就必然有妥协,有通变,如果不经过这样的转换,直接付诸实践,会产生许多副作用,弄不好是要天下大乱的。这也是我们反对当“国师”的一个原因:思想的合理性并不等于实践的合理性,这是一条必须划清的界限。这就说到了我的一个“北大梦”,就是希望北大能够成为一个“思想特区”。扯得也太远了,我们还是打住吧。 
  一个小结:走“学者”和   
  “精神界战士”相结合之路   
  不过,以上所说,对我们所讨论的“学者兼战士”的问题,并非完全无关,因为至少明确了一点:这里所说的“战士”,不是“政治运动实践者”、“政治活动家”意义上的战士,更不是用国师、幕僚的方式参与政治,而是精神层面的战士,即鲁迅呼唤与身体力行的“精神界战士”。他对现实的关怀,对政治的关怀,最后都转化为精神:学术的探讨,思想的批判与创造。这样的“学者兼战士”的知识分子,他在现实中作用是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学术的继承与创造,阐释、传播民族文化、人类文明积淀下来的普适性的价值理想,又根据现实所提出的问题,进行创造性的转化,并进行新的探讨,提出一些新的价值理念,这是一项建设性的工作,并且在当下中国是有一种迫切性的,因为我们正处在一个信仰缺失的时代,面临文化重建的任务。另一方面是思想的批判,精神的坚守,用在学术研究中确立的价值理念与理想,去考量历史与现实,作出了严峻的批判。这样的批判功能,正是精神界战士的特殊意义所在。他的批判是全面而彻底的,只要是不符合价值理想的都要批判,而且是不讲妥协的,超越现实利益、利害关系,超功利的。这样的精神界战士与现实的国家政治、政党政治自然会发生种种复杂的关系,但都严格保持距离,任何时候都拒绝充当国师、幕僚;他们对民间尽管有相当的亲和力,但也绝不充当民间代言人,而同样有一定距离。如鲁迅所说,真正的精神界战士,他关怀现实,关怀政治,必须时刻警戒,不要落入“官的帮忙帮闲,商的帮忙帮闲,大众的帮忙帮闲”的三大陷阱。既要介入政治,又要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保持政治、思想上的独立性,不看别人脸色说话,只说自己的话。这样的“学者兼精神界战士”的知识分子,必然是边缘化的,或者用我的话来说,是“站在边缘思考与言说时代的中心话题”。其价值就在这里。而如前所说,这同时也意味着一种限度。——这就是我在成为王瑶先生的学生以后,在先生的学术传统熏陶、影响下,特别是在研究鲁迅的过程中,逐渐找到的自己的学术道路。这也是对我在文革后所面临的“学术”与“政治”的关系,“学者”与“战士”的关系的矛盾的一种解决方式。但在实践的过程中,这样的矛盾也依然存在,依然摆脱不了内心的骚动与不安。我们只能在不断挣扎中寻找自己的人生之路与治学之路,而且是冷暖自知。 
    知识分子自我独立性与主体性问题   
  八九十年代中国思想学术的一个个案   
  在这门课的“开场白”里,我就说明了这是一次对我自己的思想学术的一个回顾和反思、反省。但我个人的这种反顾究竟有什么意义,或者说为什么要在新世纪初,来进行这样的反省,老实说我自己思想上也不是太明确。最近读了两篇比我年轻的朋友的文章,受到了一些触动,这门课应该怎么上,它的任务是什么,也就逐渐明确了。今天就先讲这个,算是对“开场白”的一个补充吧。 
  先向大家推荐这两篇文章。第一篇是贺照田发表在《开放时代》2002年1期上的《制约中国学术思想界的几个问题》。文章涉及的问题很多,也都很重要。和我们的讨论有关的,是他说:“要提出内在于我们历史和现实的真问题”,强调要“回到原历史脉络和情境中去体会和理解”,以“重新获得某些具体感”,使“对原有问题的理解更加复杂化”。他并且引述了艾略特的话:“一个问题的解决,将会旷日持久,而且需要几代人都予以重视。”——这是很有启发性的:作为中国学者,尤其是研究中国历史的学者,处在“历史与现实”中,他面对哪一些“内在于我们历史和现实的真问题”,他是如何思考的,在这样的思考中,可能有什么遮蔽,以至失误,又会产生知识者自身的什么问题:这都需要我们进行反思。 
  我还想向同学们推荐一篇文章:发表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2年2期上的解志熙《深刻的历史反思与矛盾的反思思维》。他提醒我们注意:对反思思维也应该进行反思。因为“反思”容易站在一个理想主义的立场上,追求一个毫无弊端的选择。而所有的选择都必然是有偏差的,同时也容易以“事后诸葛亮”的姿态,把所存在的偏差夸大:这不仅容易缺乏历史感,而且也容易使自己走向另一种偏差。在这个意义上,我很赞同贺照田的看法:一定要“回到原历史脉络和情境”中去注意揭示历史的“具体性”,并且使我们的理解和判断更加复杂化。  
  我的回顾与反思   
  这样,我们这门课,就有了一种意义:可不可以以我自己的研究,作为一个个案——既然是个案,也就必然具有历史的具体性——来对八十、九十年代的思想学术,作一次历史的反思。我们要讨论:在怎样一种“历史与现实”的具体情境下,提出了怎样一些“问题”?而随着历史的发展,这些问题怎样逐渐呈现出不同的层面?我作为一个现代文学的研究者,一个知识分子,由这些问题,激发出对历史和现实怎样的观照与思考,并且怎样随着问题侧面的不断展示,而调整、发展自己的观照与思考?在这些观照和思考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同时可能又遮蔽了什么?将这些发现与遮蔽放到整个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历史实践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来看,又暴露出怎样的问题?置于当下的现实中,又有怎样的意义?——这就是我这门课所要讨论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这门课命名为“学科前沿问题”,也是可以的。 
  我现在初步拟定的在我的思考范围内的八九十年代中国思想、学术界面临的问题,大约有五六个题目。这些问题可能都属于“将会旷日持久,而且需要几代人都予以重视”的问题。因此我希望这些问题能引起讨论,特别是我现在对问题的思考,我的认识,可能存在什么问题,或可能隐蔽着什么问题,都希望听取同学们的意见。 
  现在,我开始讲第一个问题:知识分子自我独立性与主体性问题。对这一问题的思考,是我八十年代与九十年代初的著作的主体,以后对此又有了许多新的思考。   
  “知识分子的独立性与主体性”问题   
  《心灵的探寻》无论从什么意义上都是我的第一部著作,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研究的开始。其关键是我有了自己的问题意识,并且开始寻找自己的研究方法,以形成自己的研究风格。 
  在书的一开始,我就提出了这样一个带有历史观与方法论的命题——“人们越来越认识到,‘鲁迅’(鲁迅其人,他的作品)本身即是一个充满着深刻矛盾的、多层次、多侧面的有机体。不同时代、不同层次的读者、研究工作者,都按照各自所处的时代的与个人的历史哲学、思想情感、人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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