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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是在餐厅的雅间,空间是封闭的,没人看到我流泪。我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顾娜娜的母亲看我哭了竟也哭了起来。我用力的压了压情绪,语调近似哭丧着问
〃是遗传的吗?〃我学过医,对这方面稍有了解。
娜娜母亲无语的表达方式让我一时觉得心突然就下沉到极点,突然就不见了阳光。
〃医生说这是早期,通过骨髓疗法还可以治好〃顾娜娜母亲的话让我振奋,我猛的直起头说
“是呀!现在医疗条件,技术那么好,一定会有办法治的”我说话的语调有点夸张和可疑,顾娜娜的母亲一定在想一个对娜娜这样关心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跟自己的女儿会是什么样的关糸呢?不过从我知道顾娜娜得了白血病,脸上开始狂奔眼泪她估计就明白了一切,我爱她。
〃不过医疗费很贵,需要30万打右,娜娜她父亲去世得早,没什么积蓄……〃顾娜娜母亲接下来的话突然又让我不见了阳光,我的家底买光买还不到十万,拿什么去救娜娜?
〃有一个人可以救娜娜〃娜娜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我想那一定不是我。
〃是谁?〃我急切的问
〃王亮〃
第三部分 爱的大悲咒 第十五节
十五
王亮?顾娜娜的大款同学,一直都在追顾娜娜,那晚在顾娜娜的生日宴会上我们见过面。外表的确英俊,加上有有钱就更潇洒了。顾娜娜配他一定都不窝囊。可娜娜为什么又跑到这儿来呢?是顾娜娜不喜欢王亮?娜娜的母亲随后把答案给了我。
〃娜娜一直都不喜欢王亮,可王亮这次可以救娜娜的命,他已答应首期付20万的医疗费〃
我听到这里终于知道顾娜娜出走的原因,这也许是一场交易,用了王亮的钱就得嫁给他。可除了这样谁还能救顾娜娜的命?有什么比生命更有可贵,还有谁不热爱生命?
娜娜的母亲直接找到我谈话的原因我也明白了,让我离开顾娜娜,而且还要劝顾娜娜回去用王亮的钱治病。
那壶飘散着清香的茶我一直都没有喝一口,只是用鼻子细细的闻,此时语言已显得乏力,我强忍着悲痛的情绪答应了娜娜母亲的请求,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去挽救顾娜娜的生命,我这个时候更没有资格去爱顾娜娜,有这个资格的是王亮。
我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心情,用五分钟的时间坚强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事情分析透彻,我是一个明理的人,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很清楚。从餐厅出来我安排娜娜的母亲在县招待所住下,并答应了娜娜母亲的全部要求,离开顾娜娜,劝她回去治病。
从招待所出来,正是下班的高峰,街道上的人很多,天阴沉沉的,空气很闷,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端顿时传来顾娜娜好听的声音“你找谁,我是我的妹妹”
我突然想说什么,眼泪却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一直等到那端传来“嘟,嘟……”的挂机声,我知道娜娜要离我而去,这是个残酷的现实,我不得不面对。
如果自己能救娜娜该多好,我没有能力使她重生,我该是一个多么懦弱的男人,除了能娇惯娜娜,我还能给她些什么?
我在街中心商场量贩几乎买全了所有类型的零食,都是顾娜娜平时最喜欢吃的,旺旺雪饼,水晶之恋果冷,雪梅干……
〃一共二百四十九块〃售货员用奇怪眼光看着我,像我这样一个大男人买了一大堆零食的确很少见。
〃找你一块钱〃收银员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用惊诧的眼光看着我这个面无表情,行如僵尸的人。
我连嗯一声都没有没等找钱就走开了,我不想说话,人群中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话,走路,奔跑……极度的自卑严重的压抑着自己的神经,为什么我不能救顾娜娜。
走到单位大院的时候我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会不争气的流,我在楼下的公共厕所里把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对着镜子无奈的笑了一笑,然后对着镜子说〃娜娜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顾娜娜乖乖对我笑,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的,我闻到了鸡肉的香味,明白我的徒弟出师了。娜娜在家一直都不做饭,这些天是她闹着跟我学做饭。
〃快尝尝,我做的鸡肉好不好吃〃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到饭桌前,我喝了一口汤,皱皱了眉头,顾娜娜用非常认真的眼神望着我,害怕我说鸡汤味道不好。
〃娜娜胜过师父了〃我憋了半天说的这句话,让顾娜娜搂着我的脖子高兴了大叫,娜娜开心的笑着,我也跟着她笑,我笑得很勉强,眼神中更多了一些苦楚,我只是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在跟娜娜共处最后的一段日子。
〃呀!这么多我爱吃的东西!你别说,让我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什么日子?〃今天星期五,我想不起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说
〃今天是父亲节,我父亲……〃其实顾娜娜想说如果她父亲在的话也会给她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她一时竟也伤感起来,女孩子的心情就是这样像时阴时睛的天气。
顾娜娜玩的很开心,在屋里要玩捉迷藏,一时我们俩个竟像个未成年的孩子把屋子弄得一团糟。我们会玩老虎,杠子赌谁洗碗,打朴克赌谁给谁洗头,一时我对顾娜娜的溺爱竟达到一种极限,可以任她随意的改变自己的生活。我分不清这是种父爱还是情爱?我只知道这是爱,最基本的爱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我们玩累了,各躺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顾娜娜又要给我讲故事,她讲故事的时候我会把灯熄掉,在黑暗的角落去充当一个倾听者。
顾娜娜柔美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我蹲在那个黑暗的角落任由眼泪把衣服打湿,她丝毫没注意到这种气氛,因为黑暗中她看不到我的表情。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顾娜娜自己讲着讲着就睡着了,我替她盖好被子,她闭起双眼纯真可爱的样子总想让我吻她。我没压抑着这种欲望终于吻了她一下,是额头,我不敢想像顾娜娜永远离开以后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回到从前,更不敢相像顾娜娜要永远的离我远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是个脆弱无力的男人。
第三部分 爱的大悲咒 第十六节
十六
清晨还没开始,模糊的雾气已把大地笼罩。晨练的人们还没开始运动,机动车道上穿行着三四辆开着黄色雾灯的车,点点桔黄色把白色的雾点缀得很好看。
这是个不宜锻炼的清晨,锻炼者会吸进大辆的颗粒性物质造成很多危害,至于什么危害我已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人有病就得去医院找医生治,而此时顾娜娜也需要,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呆在医院。
我对这个有雾的清晨本来就反感,到局里的时候又看见一具面目全非破烂不堪的尸体放在局门口,尸体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刺耳的哭泣声加上模糊的晨雾把这个清早弄得特别忧郁。
哭得最历害的一定是他的母亲,母亲生他养他花费了无数的心血,他始终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可怜天下父母心,终盼儿女有出息,老来有所养。现在她一生的愿望破灭了,她怎么会不痛苦的哭泣?这不由使我想起娜娜母亲焦虑的眼神,如果娜娜永远离开她了,她也一定会跟这个母亲一样的痛哭。
〃现在好多人都没人性,社会太黑暗了,人们都太冷血无情了〃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的议论
这孩子是早上去上学,由于雾大看不清路被大货车撞上了。〃月黑风高杀人夜〃这话大概是说作案的环境条件适合犯罪份子作案,今天的天气看来也适合。
大货车逃逸了,而这孩子还有口气没停止呼吸,孩子的母亲拦了几辆车没人停,大多数是坐着国家干部的单位小车。看着自己的孩痛苦的抽搐着,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母亲绝望的求救希望有人能停下车来救救他的孩子,结果是连一辆都没不肯停。
悲之极,痛如切肤,从我们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号啕大哭,人生就这样如悲剧无可奈何的上演着。没人理会这个母亲的痛哭,这类案件找不到作案凶手放在公安局门口是没用的。
我有点打报不平的上前问他们的家人“知道那几辆没救人就走的小车车牌号吗?”
〃有什么用吗?〃
我愤怒的说现在法律上有〃见死不救〃罪,可以治他们的罪,
〃人都死了,告他们还有什么用?说不定那车上坐的是什么当官有钱人,得罪了他们我们更不好过〃
那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