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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儿,告诉风姨,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云毓那混蛋不要你了吗?没关系,告诉风姨,风姨一定为你出气。
欢儿…………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只是哭个不停,你这样让风姨觉得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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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儿…………难道…………难道…………是云毓…………他………………?”
“毓…………出事了………………是么?”
“毓…………欢儿………………他到底怎么了?”
我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
空性悲心中
欢儿只顾得哭,并不答话。
我心下茫然,犹如置身噩梦,奋尽全力摇晃欢儿,想迫她开口,下手却无多少力道。我所有的心力都几乎耗尽,身子软软的几欲晕厥。
欢儿犹自哭泣不休,我心急如焚,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引得欢儿一声尖叫,哭声反而更响。
我头晕脑涨,眼前一片恍惚,却偏偏觑见那欢儿的发髻间,簪了一朵小小的白花。只是那么精巧清丽的一小朵白绢菊花,却教我再也存不住丝毫侥幸。
云毓……………………
我未及闭上眼,眼泪已经滔滔的流下来。
我竟从不知道,云毓,你能令我心痛如斯。
就算我立时追随你而去,以我罪孽深重,必堕无间地狱,却教我去何处寻你?
云毓,你如何忍心,留我一人在这绝望末世里?
来不及了,云毓,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差这一步,你我,自今以往,只剩下——咫、尺、天、涯。
我心中再无疑惑,就此坠入无边黑暗。耳边有人尖叫,我却再也管不了这么多。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一次,风细细是真的身心俱疲。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琉璃榻上,我的心里空空的,不悲不喜,无爱无恨,任凭流年里的那些往事,那些悲欢离合,洪水一般从我眼前汹涌奔腾而过。
云毓阿,你可知道,不管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我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
云毓阿,你可知道,即使你真的拆散了我和段沁,我对你也已经没有半分怨恨。
云毓阿,你可知我并不曾真的计较过,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其实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我也都早在心中原谅了你。
云毓阿,你可知道,你是我的敌人,我的同谋,我的帮凶,你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你一定不知道,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知己,我的朋友,我落魄时唯一能够想得到的依靠。
你也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当你问我,“………………细细,如果那年在杭州,是我第一个遇见你,你会不会爱上我?”
那个时候,我的心,不是没有被震动的。
可是,云毓,来不及了,全都来不及了。
我空有这么这么多的心里话,竟然连一句,都没来得及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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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病了,病势沉重,竟是一日重似一日。
欢儿在我榻前哽咽着道:“相公的身体从回京以后就越来越虚弱,常常当着我们的面就咳出血来。可大夫说他若是肯好好调养,还能拖上三五年,没想到一个月前那个段王爷来到府上,也不知跟相公说了些什么。他一走相公就开始大口的吐血,没一个时辰就人事不知了。”
段沁,果然是你。这样大好的机会,你又怎么肯白白放过。
“相公从那以后就再没醒过,第三天傍晚,相公血尽而亡。”
“府里的人都忙着分相公留下来的东西,没人顾得上我,我就跑回杭州来了。我想,相公的事情一定要让风姨知道。”
欢儿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有光:“风姨,欢儿要走了,你保重。”
我一惊,欢儿,你要去哪儿。
“相公不可以白死,相公对我有恩,我要替他跟段王爷讨个公道!”
一股寒气直达我心,时隔多年,冤冤相报,先是我,现在又是欢儿。那样灼热的目光,我也曾经拥有,而且我知道,那里面也一定燃烧玉石俱焚的疯狂。
虽然明知不可能,我还是必须尝试拦住她:“欢儿,你也说了,他是王爷,你一介草民,你凭什么跟他理论?听风姨的话,留下来跟风姨做伴,你相公要是还在,也一定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我边说些话边在心中叹息,这些话跟当年嬷嬷当年劝我的说辞是多么相似,就连结局,恐怕也是大同小异。
果然,欢儿甩脱了我手,冷冷道:“风姨不必一心一意护着那个人,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从前是他的妾。”
“风姨,你真没有出息,那个人早就不要你了,你还要为他说话。”
我薄怒,却无力回嘴,每个人都说我没有出息,我怎么反驳的过来。我仍不死心,道:“欢儿,你凭什么报仇?”
欢儿自负的笑了:“风姨,我是女人,我是在玉腰楼长大的女人,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欢儿很快就毅然决然的走了。
我只是留在黑暗中,默默的,不停的,叹息。
一切空有情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
………………………身如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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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毓,你终究还是选择做了一名过客,你跟我在流年里一次一次相遇,却又一次次失之交臂。
这一次,你是不是决定就此放弃,再也不见我?
我是不是也要像之前许多次那样,忘记过客,忘记你…………
我派人送了一封信给绛缡,信写的很简短,这样的结局原本就在她意料之中。
妹见字如晤:
高唐云散,人事无常,请节哀。
那白衣如云的温文男子,终于像一片云那样消弭于虚无。
天地如斯广大,唯余我一人,面对这一片虚空。
像我想到的那样;绛缡来的很快。
她鸟爪一样枯瘦的手捉住了我手腕,尖利的指甲深深刺进我皮肤,纤细的血流顺着手腕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琉璃榻上,渐渐凝成一泓妖异的琉璃光,看得我有些目眩神迷。
绛缡的声音低哑如野兽:“他死了。”
“没错,云毓死了。”
手腕上的力道陡增,我不禁痛呼出声,耳畔传来绛缡蛊惑般的呢喃:“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风细细……要是没有他,你早已死了十次。”
“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凭什么,还有脸留在世上?”
“你不过是段沁无意间招惹的众多玩物中的一个。要不是云毓用他们多年前打的赌引起了段沁的好胜心,就凭段沁早就把你忘在脑后,又怎么会再来杭州接你!”
“像你这样的庸脂俗粉,段沁当然没过多久就厌倦了。是云毓不惜以我做诱饵,许诺只要段沁肯跟你虚以逶迤,就把我送给他。可惜风细细你太蠢,又不识时务,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段沁的脸,连云毓也救不了你。”
“你第一次见到我之后几近疯癫,段沁本准备把你关上一辈子,是他,是他逼我为你说情,否则你早就不明不白死在里面了。”
“为了给你活下去的信念,他不惜被你误会,让你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毫无疑虑的跟他合作。”
“那年你小产后命在旦夕,我高兴的不得了,我巴不得你干脆死掉。可我反而尽心尽力照顾你,你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他对我说:绛缡,她生你生,她死你死!”
“你被赶出王府后一直昏迷不醒,他亲自护送你回杭州,还给了老鸨一大笔银子。风细细,婊子无情,你不会蠢的不可救药到以为老鸨跟妓女之间真有什么感情吧!你的嬷嬷之所以肯收留你,又下大本钱捧你做花魁,还不是看在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