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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低的笑出声来,你又不是瞎子,看见我这样子,就该什么都明白。
我们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云毓你走吧,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不走。”
“你很喜欢看我这个样子吗?对阿,我差点忘了;我们还是情敌,你看到我这样狼狈的下场一定很开心吧?”我越笑越大声,索性把身上残余的衣服都撕扯下来;“看啊看啊,我让你看个过瘾!”
受了伤的手臂毫无遮蔽的暴露出来,指套零落跌在地上,我如一只遍体鳞伤的兽。
寻求温暖成为我的本能。我哭喊着向云毓爬过去,我想缩进他的怀抱,想让那纯白的身影掩盖住我满身污秽。
云毓没有躲,任我紧紧抱住他,狂乱的捉紧他的衣衫,撕咬他的皮肉,恨不得将整个人埋进他身体最深处。好永远逃开这冰冷的人世,忘记那些利刃一样刺进我身体的话语。
——细细,你太烦,你就像天龙八部里的莫呼洛迦,那条大蟒蛇,日日夜夜,你缠得我喘不过气来。
段沁不肯爱我,原来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我的爱。
我万般思量,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朦胧中,我仿佛听见云毓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说:“细细,你没有输。我们不会输。”
我无心和他计较,其实我早已输的彻底,从我爱上段沁的那一刻起。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琉璃榻上,天色已经大亮,云毓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心里钝钝的,好像丢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我注视着手臂上凌乱纵横的伤痕,不觉笑了。白玉一般的手臂俯就朱唇,轻启贝齿,慢慢咬噬……
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鲜血的滋味,竟是这样的令人迷醉。
疼痛原来是至高无上的快乐。
段沁,不知我要等到何时,才能看见你变得和我一样快乐呢?
“姑娘,绛缡姑娘来看你了。”侍女平板的声音令人生厌。
“不见。就说我睡了。”
“可是姐姐,我已经进来了。”绛缡竟真的已站在门旁,一双笑眼看着我,明净清亮。
但她穿的那身珊瑚红的衣衫,却真像血一样让我触目惊心。
“给绛缡妹妹倒茶。”
既然不该来的人还是来了,我少不得要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按理,该我去探望妹妹才是。怎么反倒教妹妹辛苦这一趟。”我温柔的笑着,演好我的角色。
“姐姐客气了,妹妹来拜见姐姐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前几天听说姐姐身体不适,不敢打扰姐姐调养,拖到今天才来,万望姐姐不要怪绛缡失礼才好。”
这刻薄贱人,一开口就戳我痛处。我暗自咬牙,仍笑道,“妹妹真是太客气了,像妹妹这样的灵透人,难怪世子疼你,就是姐姐我,也忍不住要心疼呢。”
绛缡也笑道,“妹妹新进来,什么规矩也不懂,要是有无意间冲撞了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大人大量,多多包含才好。”
我笑道:“妹妹这是说那里话,我们本是一样的人,还说什么包含不包含。”言下之意,我是青楼女子,你也不见得就高贵到哪里去。
绛缡一听,果然变了脸色。竟是再也坐不住,道:“姐姐身子弱,还是多休息休息,妹妹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瞧姐姐。”
我含笑道:“妹妹慢走,姐姐就不送你了。”
绛缡站在门槛上,回头瞧着我笑了笑,“有件小事,还得跟姐姐说说,姐姐是世子身边的老人了,想必经验比我多些。”
“我的癸水两个月没来了,姐姐想,我可是有孕了?”
也不等我答话,她一甩帕子自去了。
留我一人在这未央阁内,霎时间,天旋、地转。
空非我空无相无愿寂静
玉腰楼的每个女人都喝过一碗冰糖熬制的红豆汤。我十三岁生日那天,是嬷嬷亲手端来,看我喝了个涓滴不剩,才脸露笑容。
这碗红豆汤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相思。
一口饮下,相思断绝。
我记得嬷嬷抽出一条绢帕,温柔替我拭去嘴角的残迹,说道:“孩子,嬷嬷都是为你好。一碗汤就帮你了结这一辈子的债,多么简单轻松。”
嬷嬷说什么,当时我不懂。
后来,在一座庙宇的偏殿里,我看见这样一幅对联:
夫妻是缘,有善缘,有恶缘,冤冤相报
儿女是债,有讨债,有还债,无债不来
这时我才明白,我这一生,原来注定既无缘、也无债。
“细细,你怎么了?”云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在我身旁。
“我没事,云毓,抱抱我。”
“云毓,要是有一件东西,别人有,你却注定永远不能拥有,你会怎么办?”
云毓没说话,我趴在他怀里,聆听他沉稳的心跳,良久,他开口道:“很简单,毁了那件东西。大家谁也得不到不就好了。”
我撇撇嘴,“你真狠毒。”
云毓大笑:“风细细,你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我微笑:“还不都一样,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
“细细……晚上打扮一下。有贵客要来。”
我起身,猛一推他,“你以为这里是玉腰楼,谁想来就来?要不是看你这家伙不男不女,我连门都不会让你进!”
云毓一脸苦笑,“好好好,就算我不男不女,可你就不问问是来的是谁?”
“左右不过你那狗屁的三皇子,还能有谁。”
“段沁,是段沁。”
“细细……他来求你了。他不能没有三皇子,所以,他也不能没有你。细细,我们没有输。”
“……细细,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细细,你怎么不说话?”
………………
月上柳梢头。
只可惜来的那人不够心甘情愿。
“现在你满意了?”
“当然满意。”段沁咄咄逼人的目光,竟对我不起什么作用。
“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太得意,一旦你对三皇子没了吸引,我保证你的下场不会太好。”
“那是自然。你最恨别人算计。尤其算计你的,还是我这样下贱的女人。”我轻笑道:“不过没关系,段沁,既然你说我是莫呼洛迦,那我就纠缠你到死。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都是好结局。”
“我为你卖命,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段沁,我只要一个晚上……你不可以拒绝我。”
我从不知道,男女之间的肌肤相亲也可以变得像生死相搏这样血腥。彼此纠缠,撕扯,啃噬……毫无温情可言。
我笑着,却,流着泪。
我和段沁明明再亲近不过,可为什么,我眼中的他却是这样遥远?
我拼命抱紧他,不许他呼吸,不许他离去。
琉璃榻上,血迹如花般氤氲。
绝望也像一朵越开越华丽盛大的烟花,在无尽的黑夜里绽放。
我醒来时已是傍晚,头痛欲裂,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段沁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摸摸身旁的锦褥,早已冰冷。
我牵了牵嘴角,终是笑不出。索性将被子拉过头顶,闭上眼睛,陷入无边黑暗。
转眼已过月余。
三皇子隔三差五留连段府,我少不得虚与委蛇,只是每每到紧要关头便设法脱身而去。三皇子也并不恼怒,这场追追逃逃的游戏里,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耐性。
皇家生活何其枯燥无聊,有这样一点挑战偶尔调剂一下也不错。
反正他胸有成竹,这香饵早晚是他囊中之物。
我也曾问过云毓,在他的计划里,我究竟是怎样的角色。
云毓不肯答我,他说朝堂上的事情自有他来处理。我只要依命行事就好。
也罢。
自那日后,我再没见过绛缡,也不知她和肚子里孩子怎么样。
“世子在花园,请姑娘过去。”
我冷笑,道“除了世子,那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云少爷和绛缡姑娘。”
“就说我累了,不去了。”
“世子说,请姑娘务必出席,世子有件喜事要宣布。”
“你去吧,说我随后就到。”
该来的,怎么都躲不过。
“细细姐,你来了呀。听说姐姐身子不舒服,世子也真是的,我都说了这不算什么大事,就不要劳烦姐姐了,可他就是不听。”绛缡眼尖,老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