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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俗语“与其媚于奥(尸),宁媚于灶”来发问,也算是有才学的了。比那种直截了当地说话,要雅致多了。
现在中国人说话跟西方有差别,都不直接说我要你该怎么样,而是说一件旁的事,去“点”对方。外国人遇上这个,就很迷惑。这固然算是很雅,或者是很给自己或者对方面子,但浪费了时间,而且有一点点虚情假意,却似乎是难免的。大约王孙贾早就是这样的了吧。
第十四句: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这是称赞周礼的。周代的礼仪,把从前夏商二代的都给整合发言了,高兴得我孔子了不得了!
第十五句: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孔子入太庙以后,对那里的祭祀情况,一点一件都要问。旁人说:“这个老家在鄹的小子,不是很知道礼仪的学问吗,怎么一样一样老是请问啊,他到底真知道假知道啊。”
网友把这个留言转告孔子以后,孔子气坏了:“我那是不明白吗?我那是看见你们处处搞错了,我不好意思直说。我就通过发问的形式,点点你,希望你们自己醒悟过来呢!”
呵呵,该!谁让你有想法不直接提,偏要通过发问的形式绕着圈子“点”对方!孔子说话,跟王孙贾一样,都是绕圈子的。
第十六句: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在行射礼的时候,箭靶子中心,是一块虎或者豹的小皮子,这帮人行射礼的时候,为了炫耀自己的臂力,常爱把这个皮子的靶心给射透了。孔子很看不惯,这哪是在行礼啊,成较劲了。我们争的是德行,而不是力气。所以孔子说,射礼在射箭的时候,不是非得射穿皮子才好,因为人的力气有大有小,礼仪为了促进德行,加强和睦的,射着了就行,这是古来射礼的正确要求。
有时候我们是这样,做事情的时候,做的特卖力气,以致于忘记了做这个事情的目的,甚至走到了原初目的的对立面上去了。譬如体育运动是为了提高国人自信和荣誉感的,最后弄出了很多乌七八糟的猫腻,跟原初的争自信和荣誉感就远远背离了。
孔子这句话,还是讲礼仪重在调心,如果不能调心,反倒让人的心思乱了,走偏了,那就不符合礼仪的本道了。
第十七句: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主
这是个很经典的话。子贡说,朔日(每月初一)行礼的时候,要杀的那匹羊,也真是够无辜和浪费的,咱不要杀了吧。孔子说:“子贡啊,你舍不得的是那只羊,我舍不得的是那个礼。”
呵呵,这是很有趣的。
爱,在古代语言里,不是现在love的意思(子贡不会有恋动物癖),是小气不舍得拿出去的意思。譬如,“不爱其躯,赴人之困厄”,就是,为了搭救人的困而,我舍得自己的躯体,不吝啬它。这是大侠的风格啦。
第十八句: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这是孔子倒霉的叹息,他说,我对待国君最讲礼仪——目的是为了崇君——可是人们却认为我这是谄媚,是为了讨得自己的好处。
加强君权和谄媚,其实是不一样的。虽然表现上都会把国君往神圣方面推,但是前者为公,后者为私。
第十九句: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鲁定公问:“君臣之间应该怎么处关系呢?”
孔子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意思是,君臣之间,人格是对等的,君主对于臣子,按照礼仪要求的尊敬的态度来对待,臣子对于国君,要尽心尽力去想去做——也就是忠。
可见,孔子虽然处心积虑地崇君,但还不是无条件地像奴才侍奉主子那般。他是要求一种合理正常的等级秩序。上级并不剥夺下级的人格。这也是先秦时代专制力度弱的现实情况。
但是,到了后来皇权专制走向极端的时候,我们看看德国人在“我大清”出差时的见闻吧。据黑格尔说:
“每一位‘满大人’都有用竹杖行使笞刑的权利;就是最高最尊的官吏——公卿、总督、甚至皇帝的宠臣——都可以遭受这种刑罚,皇帝的宠臣不因这种笞打而被疏远,被笞的本人也不把它当作一回事。英国晚近派往中国的使节,由王公群臣伴着从宫中回去的时候,礼部尚书为了清道起见,毫无礼节地用鞭子赶开拥挤的王公贵人。”
先秦时代的忠孝,都是相对的,而后来的忠孝,包括对老爹的孝,都是绝对的了。
这种绝对的忠孝是有害的。我们再听听黑格尔对它的认识吧:
“皇帝对于人民说话,始终带有尊严和慈父般的仁爱和温柔,可是人民却把自己看作是最卑贱的,自信生下来就是专给皇帝拉车的。逼他们掉到水深火热中去的生活的担子,他们看做是不可避免的命运。在中国,大家长的原则把整个民族统治在未成年的状态中,他们的道德的决心已经被规定了的一切法律(也是体现皇帝道德的——潇水注)和皇帝道德的监视所占据。在中国,普天之下,一切政治都集中在中枢皇帝的身上,各个臣民无从取得独立和主观的自由。中国的人民,依赖各种的法律和皇帝的道德意志,所以是依赖一个人的意志。”
那么,这又会如何呢,当臣民没有与皇帝对当的人格和完整的意志,那么臣民就不再具备荣誉心,就会敢于做各种欺骗和贪污败坏的事情,他们对于国家,也没有负责任的爱意(可以参看明末和清末,对于外来的侵略,中国人抵抗的是多么脆弱)。而且,在专制下,没有独立人格的臣民,也就不可能获得科学和艺术上的发展。因为科学,是需要独立的科学精神的,艺术的高的境界,也是如此。对于一帮人格不独立的各级“奴才”,科学和艺术都是奢侈。
在宗教信仰上,没有独立人格,也不会有真诚的崇高的宗教信仰。中国人也是信佛的,但那就好像投保一样,购买保险一样,是一种利益回报所导致的信奉,和古希腊人对于神灵的诚挚的、无私的、崇高的信奉,是不可相提并论的。或者比某些西方人对于基督,也是不能比。
总之,专制,是中国宋明清以来,各种社会疾病和开始逐步落后于世界文明的最根本原因。不是中国人到宋明清就变得不聪明不能干了,也不是一个文明持续的久了,就无缘无故、自然而然地就要衰落。
秦汉时代,因为是分封时代向皇权专制的过渡时代,所以中国的文明、人格、科技、文化,都还颇有可观之处。
黑格尔说:“在我们基督教世界中,每一个阶段人人都具有道德上的尊严。在这一点上,高等阶级和低等阶级是平等的;而且宗教既然普照各色人等的上界,每一个阶级又取得了法律上的平等——人权和私产权。”——这些,导致了西方社会的科学的发展、艺术和社会物力的发展。
近代科学为什么起源于欧洲而不是中国,原因大约就在这里了。
梁漱溟说,如果大清朝这样的专制体系不变,再过两百年,中国也造不出飞机来。
不是政府不让造,不是老佛爷讨厌火车。是根本臣民在专制下被训练出的精神人格上的卑微不独立不完整,注定了他自己是无法在科学道路上走深走远的。所以,飞机,就必然造不出来。
孔子的时代,是分封时代,君权专制不厉害。孔子的儒家思想,主张维护既有的等级秩序,给君主君主该有的权力,给臣子臣子该有的地位和权益,所谓“君君”“臣臣”,所以我们绝不能把孔子的思想,和后代的集权专制全部等同起来。
可以说,后代的皇权专制,是建立在孔子儒家思想观念上的,但又绝不完全等于孔子儒家思想。孔子没有推崇绝对君权和专制。孔子是君君臣臣各得其位的等级秩序维护。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君权虚弱,如果换了是君权绝对,而臣权在等级秩序中被严重压缩(犹如后代皇权专制中所出现的那样),那我们认为孔子会不遗余力地反对绝对君权,而改为为大臣们张目呐喊的。
孔子要的,是一个和谐的等级秩序,不是君的严重集权,也不是臣的严重集权。这句“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充分表达了他的观点。
而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