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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螃蟹专用的篓子,又粗又长的麻绳,充当诱饵的新鲜鱼头、鸡胸骨、鹌鹑肉一应俱全。我们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迎着清晨飒爽的微风,驱车来到琼斯海滩。
清晨的海滩仍在沉睡,显现出少有的静谧,只有调皮的浪花不堪寂寞地“唰,唰”作响。不一会儿,东边的旭日便露出半边红彤彤的脸庞,满怀羞涩地亲吻着海面,深蓝色的大海登时被染得金黄。我从小在北京长大,自然很少观赏海景,此时面对这由朝阳、蓝天、大海和沙滩组成的绝妙画幅,忍不住夸张地“哇、哇”乱叫,浪花溅湿了我的腿脚和裙子,沙滩上留下我深一个、浅一个的足迹。我伫足在大海的这一边,望着那一边水天交融的海平线,大有与自然合为一体的感觉。海滩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大概也是来钓螃蟹的,嬉笑声打破了海的宁静。大家都踌躇满志地希望满载而归。
我也不甘落后,开始准备,看着旁边的一家子都开始下第一网了,我不禁心急如焚,毛手毛脚地用塑料绳把鹌鹑肉系在篓底,不管不顾地便下了第一网,由于技术拙劣,篓里的鹌鹑肉被抛了出来,与篓子脱离了。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我的脸涨得通红,赶紧寻回篓子和鹌鹑肉,一看,绑肉的绳子断了。我嘟嘟囔囔却又细心地把绳子接好,用剪子往鹌鹑肉上连扎数十个小洞,好让鹌鹑的肉香充分散发,吸引螃蟹。一切就绪,我在二婶的指导下,又下了第二网。我用右手握住篓子的末端,左手拉着绳子,使劲向水里一抛。
“1,2,3……120。”随着我和二婶“120”的话音刚落,我迅速地把篓子从水中提上来。呵!里面有5只,不,6只螃蟹围在鹌鹑肉旁边,争先恐后地大嚼大啃,像一群饿极了的孩子。可惜这些螃蟹太小了,二婶伸手要扔,我赶忙拦住:“苍蝇再小也是肉呀。”二婶摇摇头:“这些螃蟹太小了,必须放生。”
这时二叔卷卷袖子,准备和我并肩作战,我们把篓子撒下去,过了5分钟,又把篓子拉上来。这回真是收获颇丰呀!三只巨大的灰黑色鬼蟹,张牙舞爪,心形的蟹壳扭来扭去,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狡猾地一边看着周围的人,一边狂啃着肉。其中一只大概是吃饱了,便想逃之夭夭,踉跄地挣篓而去。“哪里跑!”我大喝一声,急忙去捉。二叔拦住我:“让它去吧,反正这些鬼蟹都得放掉。别看它们‘块儿’挺大,却是个‘绣花枕头’,里面没有一点肉。”同篓上来的,还有好几只海螃蟹,海螃蟹与其他螃蟹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多出一对圆片足,好像小扇子,便于划水。现在,它们成了“瓮中之蟹”,赶忙疯狂地拍打那对圆片足,不过不是用来划水,也不是用来乘凉,而是借以逃脱。一旦突出重围,便“哧溜”一声,飞也似地爬走了。
第四网终于钓上来市场卖的那种多肉螃蟹,带来的装蟹桶终于派上了用场。我正要把它们往桶里捞,二叔急忙把螃蟹统统翻个儿,仔细察看,无可奈何地说:“都是母的。”我高兴极了:“母螃蟹的肉比公的多,还含有丰富的蟹黄,美味不可方物呀!”二叔说:“在美国,母螃蟹必须放生,要知道,一只母螃蟹可就代表了成千上万只后代呀!”
“他说得很对。”我们转过身,原来是一个巡逻的环保警察。他蹲下来看了看我们篓里的战利品,又说:“这么大的螃蟹,但是小姑娘,必须放生。你想想,每天有这么多人到这里捕蟹,但是还可以钓上这么好的品种,就得益于大家都没有拿母螃蟹开刀呀!”是啊,放了母的让它繁殖,这海里的螃蟹就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永远不会有竭尽的一天。而如果不加限制,任人乱捕乱捞,我们倒是过瘾了,可将有多少人享受不到这捕螃蟹的快乐呀!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词:“可持续发展”,美国正是从基础、从小事做起,来切实可行地做到这一点。我们真应该好好向他们学习。
夜幕渐渐降临,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拨一拨地撤走,大海又恢复了静寂,在平静深黯的海面上,月光辟开一款狭长的明亮的云汀,闪闪地颤动着,银鳞一般。月的眼光涂染着大海,恍恍惚惚地在上面笼上一层梦幻般的青雾,保护着海底渐入梦乡的蟹妈妈和蟹宝宝。波浪轻轻吻着沙滩,像朦胧欲睡似的。海在我们脚下沉吟着,诗人一般,温柔得仿佛是淡淡的月光。
海睡熟了。
大小的岛偎依着,也渐入了梦乡。
星星在头上眨着慵懒的眼睑。
我随着二叔二婶,提着装蟹桶,桶里装着八只大个的、公的螃蟹,钻入车子,缓缓离去。海远去了,岛被甩到后面,星星却在我们头上睡得死死的。累了一天的我也抱着蟹桶睡着了。在梦里,我看到了海底成群结队的小螃蟹,又看到了餐桌上那煮得红彤彤的鲜嫩蟹肉……
那个Cheese南瓜乐
南瓜(Cucurbita Moschata),又名番瓜、番蒲、倭瓜、北瓜等,是一年生草本瓜果类蔬菜,属葫芦科植物。茎蔓生,呈五棱形,无刚刺。叶五角状心脏形。花冠裂片大,黄色,分雌雄。果长圆、扁圆等形,果面平滑或有瘤,老熟后有白粉,夏末秋初果实成熟,呈红黄、黄褐、红褐、黄白等各色。原产地有亚洲南部、中国南方、中美洲等,现世界五大洲都普遍栽培。
我自小长大的地方出产南瓜,南瓜又当粮又当菜,是一种很重要的作物。也可能是从小到大吃多了南瓜而吃“伤”了,我特别不喜欢吃南瓜。1978年考上大学离开农村时,我发过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吃南瓜了,尤其是老南瓜!后来,生活条件好多了,我奶奶曾变着法儿用南瓜、面粉、鸡蛋做南瓜饼,做蜜饯南瓜干,我都不为所动,只是为了让奶奶高兴才象征性地尝一点。而在我自己的小家里,南瓜至今也没上过餐桌。不过,清香可口的素炒南瓜花和回味无穷的南瓜籽却是我难以割舍的。
1993年来到美国时,正是10月间。第一次去超级市场买菜,我惊奇地看到了整整一长架的各式各样的南瓜!有脸盆大小的、饭碗大小的,还有小茶杯大小的;形状有扁的、圆的、长圆的、椭圆的,甚至还有多角形的;颜色有桔红的、金黄的、白色的、墨绿的、黄白道道的、黄绿道道的;再看长架子的底下和蔬菜部的沿墙根的柜台下还摆放着一溜洗衣盆那么大的红红黄黄的大南瓜。哎呀,我这个从“南瓜之乡”来的人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稀奇古怪、品种繁多的南瓜!我又发现有很多人的手推车上都放着个大南瓜,并有不少妇女带着孩子在架前挑选那些怪模怪样的小南瓜。我也走过去,顺手拿起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白皮南瓜细细看了几眼。丈夫凑过来,低声说:“我们也买一个南瓜吧?”我急剧反弹,有点揶揄地说:“怎么,真到美国洋插队来了,头一顿自己做的饭就要吃南瓜?!”“不是吃,是玩!”“玩,南瓜有什么好玩的?”看我横眉立目的样子,先我半年到美国的丈夫笑了。“有一个好玩的节日就要到了,这个节日相当于美国孩子的狂欢节,南瓜是主角之一。”“是吗?”我将信将疑,不过当丈夫把一个黄橙橙的篮球大小的南瓜放入手推车时,我没有表示异议。
以后一段日子,坐车经过略偏远点的市区或郊区,总可以看到路边草地上摆设着几百个南瓜组成的“南瓜阵”,一旁立个小牌子写着:“3。99元一个”或“5。99元一个”,原来是农场卖南瓜。牌子下常常有个小箱子,路过的人停车挑好了中意的南瓜,就把钱放入那小箱子,买卖双方无须见面生意就做成了。我总有些纳闷,美国人买那么多南瓜干什么?后来才知道南瓜不仅在“万圣节”必不可少,在“感恩节”的晚宴上也是缺之不可的。
每年10月的最后一天是“万圣节”(Halloween),丈夫没说错,这真是孩子们的狂欢节。夜幕还未降临,孩子们就兴高采烈地穿上各式奇装异服,打扮成鬼怪精灵,或是童话中的人物、动画片的角色,挨家挨户上门去要糖,家长则远远地跟着。也有些醉心于该节日的大人们会在当晚举行化装舞会,群魔乱舞地直跳到夜深或天亮才尽兴而归。我们曾作为监护人,陪送女儿和一帮小朋友去要糖,看见孩子们也并不都是每一家都去敲门的,他们好像早就知道该敲谁家的门。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只有那些门前亮着灯的,放置着骷髅、南瓜、女巫等节日象征的房子,才是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