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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只想去安慰他,将他从寂寥中救赎出来。
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杨峙轻快地跃下横杆,转过身时,脸上漾着明媚的笑容,纯然的愉悦,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
让我不仅怀疑刚才那一幕是否真是我眼花造成的错觉。
“我以为你会再晚点。”他温柔地笑道。
“抱歉,我跟蓝婕说了一会话……还有我的伤……”
杨峙不以为然地笑:“没关系,叫我等多久都无所谓!”
“杨峙!”我不是圣人,不可能会对他的关爱无动于衷。
“啊,莳玟,我买了辆新的脚踏车,是你喜欢的天青色。以后我可以载你回家……”
“杨峙,我有话要对你说。很严肃的话!”虽然觉得很残忍,但我还是要将它进行下去。
他似乎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突然间停下了一切举动,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哀伤肆意滋长,他眼里的沉痛令我不知所措。
“我……”
“你是要我放弃你?”
我咬了咬唇,缓缓说:“我以为这够不上‘放弃’两字。”
杨峙笑笑摇头,涩味浓浓:“我坚持了五年多,如今你劝我不要再喜欢你,这不是叫放弃叫什么?”
“杨峙!“
“你还记得我们初中同桌时发生的事情吗?“
他这么一说,记忆将过去鲜活起来。
初一下学期,杨峙家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总之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看到一向神采奕奕,生龙活虎的他自那之后变得异常的沉默寡言,意志消沉。他以往又明又亮的眼睛里总是倔强的隐忍着泪水。那个时候,我好像为他做了一件什么事,但具体是什么我早已忘记。
“那时候,几乎所有的同学们都在议论我的事,惟独你,在别人谈论的时候你一直静默,不置一词。”
“那是我的习惯,我不喜欢随意去议论谁。”
是经过宋棂那风波之后的教训,绝对不要参涉进他人的私事中。
“我不想管是为什么!”杨峙硬声说。
“你还记得那张字条吗?”良久,他又问。
“字条?”什么东东?
“那张字条是一个善良体贴的小女孩写给我的,”我怔怔地听着他一字一句地念着,“不管你此刻遇到怎样沉重的打击,受到多大的伤害,即便是前方依然风雨变色不见晴空碧浪,请你都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疼爱你,关心你的人只是暂时被其他的麻烦绊住了向你及时赶来的步划。他们不是离弃你,所以,请你勇敢、坚强!”
对,那张字条是我写的,是我与傅皙砚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写出的。因为那时,我是真的替他担心,不愿见到他那样的消沉!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又或者是根本不应该说什么。
“所以,请你不要刻意地疏离我!我只想待在你身边陪伴你……”
“可是,可是有时候你的做法……就像那一天……我怕……”连我自己都听不明白在说什么!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子!
但杨峙听懂了,他温和的笑,却略带忧郁:“以后不会了,你身边早已有了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了,不是吗?”
“哪有?”我可不知道我身边有谁,最多是傅皙砚那个哥哥啊。
“石头。你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我抿抿干涩的唇,不自在地欠了欠身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
杨峙缓缓朝我伸出一只手,我有些惧意但奇怪的是我竟没有躲开。最后,他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柔柔地落在我的头顶上,然后我看见他笑了,笑得很安慰很知足的样子。不由得,我也傻兮兮地跟着他一块儿裂嘴笑了开来。
算了,不管我今天的目的有没有达成我也不想去计较,现在我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微笑。我想,杨峙和我总算有了些突破。
这突破自然是令人珍惜的!
他的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就收了回去,笑着说:“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转眼却瞟见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石修痕,愣了愣,他怎么会来这里?那么刚才那暧昧不清的一幕不就被他给“欣赏”完了?这可怎么办是好?不知他的心里会怎么想我……
无数个疑问搅得我头昏脑胀,视线也渐渐变得不那么清楚了。
~~
在杨峙沉默地离开后,石修痕慢慢地朝着我走来,在经过我面前时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到横杆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调侃:“啊,蓝婕叫我来,没料到我会看见一对小情侣在谈心……哎,不好意思,失敬哦!”
不正经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我皱起眉,有些生气地注视着他:“什么情侣?不要乱讲啦!”
蓝婕真是的,干吗多事叫他来嘛!
他转过头回望着我:“不是情侣是什么?”
我噘起嘴,突然倔强地不想解释给他听:“不关你的事。反正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样就好了。”
“哦,不是呀。”
我听他语气仍是不正经,黑亮的眼睛里藏不住令人气愤的坏意,脾气稍稍外泄,索性不想再甩他了。
没走几步又听他在大声叫唤。
“喂,姓柯的。”
什么姓柯的?一点也没有礼貌!我在心里愤愤的想,脚下的功夫也没停留半秒。
不一会儿,他轻松地追上我,并且拽住我的一只手不让我赌气离开:“不要耍大牌不理人好吗?”
“是你没诚意!”
“好。”他松开手微微笑了笑,“是我不对行了吧。”
我撇撇嘴:“……好。”
石修痕又邪气一笑,邪气得让我忍不住脸上躁热起来,连忙自己找话题免得被他发现:“你怎么还不回家?”
他故作沉吟的姿势,低声道:“我在想,你的腿伤好了几成。”
“什么意思?”
“笨呐。”他点了点我的额头被我不客气的用力拍开,应该有些痛,我分明听见很响的声音。但他丝毫不在意,只是嘻嘻笑着有些傻气,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给你当免费司机可好?”
我的脸又比刚才烫了几分,然后感觉到自己略带腼腆地点了点头。
~~
在我们慢悠慢悠地荡到停车棚时,意外地发现一脸焦急的宋棂站在石修痕的车旁,她不时地四周张望,神情楚楚可人,任何人看见她这副模样相信都会心动。连身为女生的我也快要忘记我们是敌对立场的想要去安抚她形于外的焦躁。
她一瞧见石修痕就似看见救星般地朝我们奔过来,甚至扯住石修痕的手,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嘛!只听她软软哀求道:“石头,麻烦你送我回家,我家里出大事了!”
石修痕倒出乎意料地冷漠地挣开她的手,淡淡地说:“公车的速程会更快一点。”
怪,一点也不像平常热情飞扬的他!
我更不敢以为他是可能知道我受伤是因为她才对她那样冷淡的……
“可是我家那条路不通车!”宋棂见石修痕仍无太大的热衷,眼睛红红的,似乎要哭出来了:“拜托你,我家里真的出事了,不骗你。”
我不敢肯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兴许……我有一点坏心的想,她只是想要我难受痛苦而又展开的另一场戏幕,但无论真假与否,我都看不下去她如此凄凉哀伤的恳求。
于是,我垂下头,有些不忍地碰碰石修痕:“你送她吧。”
石修痕有些不悦地挑挑眉梢:“那你呢,你也不方便。”
我笑笑:“我的伤好了很多了,而且到巷口我哥哥会来等我。“
石修痕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才微微皱眉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好吧。“
待他一应允,宋棂马上坐在原本应该属于我的后座上,弄得我突然感到好失落。
“你小心点。“他低声叮嘱,却又不忘坏心地损我,”再摔一跤就没有人可以救到你了哦。
“你才呢!”我回顶他。
“走吧。“宋棂在一旁催促,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
“坐稳了,走了。”话落,石修痕踩上脚踏板带着宋棂稳稳地驶开,背影依然潇洒帅气。
隐约间我看见宋棂的手抱住了他的腰,回头看我的表情高傲又鄙夷,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心痛得难以忍受。
我以为自己可以不被宋棂造成的假象影响,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又在自欺欺人,我敏感不豁达,不可能会容忍,即使心里十分清楚石修痕铁定是不甘愿的。
也许,再这样长久下去,我会真的被伤的体无完肤。
~~
当我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回到巷口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等待我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