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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性与爱之间挣扎 作者:[俄]莎乐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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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外力就能平衡外部存在和内部力量之间的关系,而且能为外在现实和内在现实提供一个共同的基础。  

  在身体成熟的转变期,我们的真实本性会引起内心的斗争和动荡,同时使我们最适宜于跟我们早年生活中的混乱和压抑达成新的妥协。  

  我本人的情况就是如此,我发现,我少小时候对爱人的梦想和幻想在现实世界中都被推到了一边。一个活生生的人取代了它们。①他不是在它们旁边出现,而是跟它们一起出现——他自己就变成了现实的外在体现。在向我表达强烈情感的方式方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加简捷和简短,他是我期待中的“真正的男子汉!”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只有跟上帝才有那么亲密的关系。因为他的形象中浸透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品质,跟我周围的一切截然不同,从那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存在”是不真实的。现在跟上帝一样的品质已经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这些品质是包罗万象、占有优势的。况且,那不朽的神灵被证明绝对不是幻象。作为一个教师,他的目标是让清晰而理性的思想得到无限的发展;我发现,我越是难以皈依他,我越想去倾听他。我因沉醉于爱情而心灵受到提升。从这个方面来说,我是能跟现实妥协的。在那一点上,从我这方面来说,我甚至不曾接近过他现在所代表的那种现实的边缘。  

  这位老师先是秘密来访,然后被我们一家所接受,是他帮助我为日后在苏黎士的进一步学习做好了准备。甚至在他最严厉的时候,他也表现出了大度。他跟我那总是满足我各种各样欲望的教父很相像。就好像他既是我的主人又是我的仆人,他引导我、引诱我走向我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情感。对于我来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是我童年时代上帝形象的一个副本、一个亡魂。当我确切发现我不能把我的爱付诸任何一个现实中的男人时,我开始明白了上帝在我心中的地位。  

  当然,有许多因素我可以拿来作为借口,其中之一是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这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方面。坦率地说,同样要紧的是在迷惑和清醒之间的情绪差距。另外的事实是,他已经结婚了,而且是两个跟我一般年纪的孩子的父亲。(我并不在乎这一点,因为上帝跟人类全体都关系密切,不会因为年龄问题而妨碍他跟任何人的亲近。)我的性情还跟小孩子似的——那是我身体发育迟缓的结果,在北方气候条件下的人们发育都比较迟缓——这迫使他在跟我父母谈了跟我结婚的事后居然还对我隐瞒。当决定终身大事的时刻意外地到来时,我感觉自己由天上掉到了地下,我拒绝了。我一心想逃到陌生的地方去。有些东西有其自身的需要,它们不仅没有满足我的愿望,而且还威胁到我的愿望的实现。那站在我面前的确实是另一个人:由于他戴着神圣的面纱,所以我还不曾认清他的真实面目。我把他神化了,我想我做得对,因为到那时为止,我一直需要他对我施加影响,使我能尽量发挥自己的潜能。这种双重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它导致了一个古怪的事实,即尽管我们俩都爱着对方,尽管他常常用昵称叫我,但我从未曾使用熟人之间的称呼法去称呼他。在我整个一生中,对于我来说,礼貌称呼的使用是关系亲密的表示,而昵称反而表示不那么亲密。  

  我的男友是荷兰使馆的工作人员。自从彼得大帝开始,在俄罗斯,有非常强大的荷兰殖民势力。使馆工作人员需要承担各种官方职责,尤其要参加水手们的宣誓就职仪式,小教堂里的布道用的是德语和荷兰语两种语言。由于我的男友花了很多时间来帮助我,所以我时不时地给他写点布道词,这真的不是什么重任。当然,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就一定会去教堂,因为我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观众是如何被他的演说(他本人是第一流的演说家)完全迷惑住的。后来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因为写作的热忱把我带走了,我从歌德的《浮士德》中、而不是《圣经》中选取了我的座右铭,那就是:“感觉就是一切!名称只是余音和残烟。”他跟我的关系使他受到了大使的申斥,这使他深感恼火,他又转过来对我大发雷霆。  

  由于宗教与政治的彻底分离使荷兰得到了好处,所以我的男友有一些特殊的权利,他可以用这些权利来帮助我。由于我离开了教会,在我去苏黎士旅行之前,②俄罗斯的权力部门拒绝给我发放护照。他说,他可以通过一个朋友的关系给我办一个确认身份的证书,那个朋友是荷兰一个小村子的小教堂里的牧师。我为他这一奇怪的安排深深打动了,因为这个安排是严格按照我的愿望来执行的。那是在美丽的五月,一个普通的星期日,我们得分别了——我害怕分别,就像害怕死亡似的。幸运的是,我母亲跟我在一起,她根本不懂荷兰人的渎神的布道词,也不懂布道结束后那些表示确认的用语——这些用语几乎像是结婚誓言:“别害怕,因为我选择了你,我要用你的昵称来叫你,你是我的。”事实上,他给我取了个名字,因为他发现俄语中的“里奥拉”(或者“里奥里雅”)很难发音。  

  我年轻时的恋爱故事有一个惊人的转折点。那时候我对自己只是一知半解,十年后我把它写成了小说《露忒》。③但是,那个故事有点暧昧不清,因为它缺乏必要的叙事前提:即对虔诚背景的认识。我的上帝之爱和世俗之爱是一致的,而那种一致性是潜在的。那个我所崇敬的爱人真的突然之间像上帝似的消失了,没有给我留下一丝遗迹。但是这样的对比是不能成立的;这其中的深意使《露忒》的基本情节染上了一种“浪漫主义的”色彩,而不是一个年轻女孩成长发育过程中那些反常的被压抑的情感。不过,正是由于我的不成熟,这场不完满的爱情经历留下了无法比拟的、独一无二的魅力。因此,这段恋情的突然结束使我感到的是自由和快乐,这跟我小时候在上帝消失时所感到的悲伤和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两次失落在形式和方式上是非常相似的。我跟我的第一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他是完全真实的,他的意愿和智慧曾经帮助我找到了自由,即内在的自由,通过这种内在的自由,我最终学会了使生活完美的诀窍。  

  如果说这些事件在发生的过程中就已经显示出了不合常规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早在我的有点不正常的童年时代就种下了根,那么可以说,在我的成长发育期它们表现得更加明显,因为我的身体的发育跟不上精神和头脑的发展。我的身体不得不对性欲冲动做出屈从的反应,而我的精神却不能接受或平衡冲动。为此,我甚至发病了(吐血),不得不离开苏黎士,前往南方。④后来,我觉得那跟某些动物的行为相类似,比如一条狗一直留在主人的坟墓旁,直到它感到了饥饿。尽管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胃口。拥有一颗忠实的心灵可能会导致身体方面的不良后果,我们在清楚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是不会为它感到难过的。  

  我不仅在身心分离时感到莫名的高兴,而且还把自己在身体方面的压抑看成某种异样的东西,它跟我的不断上升的快乐是没有关系的。是的,几乎每个人都有某种程度的自负。我在爱情诗中表达过这种自负。在那首题为《临终请求》⑤的诗中,我还赞颂过疾病:  

  当我最终躺在棺材里  

  ——一颗火星慢慢消隐,  

  我的爱人再次抚摸我的头发,  

  然后我将隐入阴影。  

  我的尘世之躯  

  将必然归于尘土。  

  请在我的唇上撒下最后一吻,  

  你是惟一爱过我的人。  

  别想着我真的安息  

  在木头棺材里,  

  因为我把全部的生命都给了你——  

  我将永远属于你。  

  这首诗把尘世之爱象征为(确切地说是预示为)深入得多的全面结合,它也显示了我的爱在本质上是超越惯例的。尽管我必须声明:只有在跟中产阶级的婚姻及其有关的一切进行比较时,我的爱才是超越惯例的。对于中产阶级的婚姻来说,我仍然太不成熟、太不循规蹈矩,那是我童年时期体验上帝的结果。因为在那样的背景下,我的爱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指向庸常,而是指向某种几乎具有宗教意义的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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