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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
「走开!你刚刚不是不理我吗?现在又出来做什么?」她气呼呼地说着,
泪水越掉越多,「走开!」
邢怜生翻翻白眼,遇到爱哭的女孩子时该怎么办?小海没说过方法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滚远一点!」
他摇摇头,「好。」
仔仔反而—愣!他真的走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他真的走了耶!她气得跳了起来!「邢怜生!」
他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睑上带著无奈的笑容,「又有什么事?」
她追了上去,抓住他—阵乱打!「你这个世纪大坏蛋!」她气得跺脚,
「木头人!」
「好了啦!」他无奈地握住她的手,她哭红的眼睛让他又爱又怜地:「气
出够了吧?」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走吧!」
「去那里?」仔仔委屈地望着他,红红的眼睛仍滴溜溜地闪着泪光。
「随便你。」他叹息地说着,看着她的样子无奈至极,天生一物克一物
仔仔忍不住破涕为笑,娇俏地勾住了他的手臂,「那我要去看电影、吃冰淇
淋、还要去逛街。」
他苦着脸,「真的要吗?」
「骗你的啦!」她笑了起来,有种心满意足的甜美:「我们回家好不好?」
家——
邢怜生迟疑了一会儿,终於还是叹口气点点头,「好,回家吧!」
小茶室里的气氛安静而闲适,充满了茶香的小空间里连摆饰都是古色古香的
字画和雕刻,萧声轻轻悠扬地飘扬在空气之中,—壶烧开的水咕噜噜地冒着蒸
气,而他们对坐无语。
顾音粗糙的手轻巧地拿着小壶为她斟茶,动作优雅而熟稔,有些沧桑的面
孔居然平静得让人认下出当年的他了!
「你这两天很沈默:心情不好?」
欧阳水月微微苦笑,「这么明显吗?」
「我认识你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他说着,彷佛这就是答案,「我以为你
过得很幸福。」
「我并没说不是,再幸福的人也会有一些问题的。」
「什么样的问题?」
她摇摇头,「只是些家务事罢了。」
他静静地品着茶,目光沈稳地注视着她,「连我也下能说?」
「顾音——」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要紧,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些什么,只是多年的老
朋友了,我还是很关心你的。」
「我知道。」她叹口气,暂时将那些纠结的心事抛开,目光又清澄起来,「
你呢?你什么也没说,你的家人如何了?有几个孩子了?」
「我没结婚。」
她诧异地看着他,「没结婚?」
顾音半真半假地看着她微笑,「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人,所以索性就不结
婚了。」
「到现在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地轻轻横了他一眼: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波动!
顾音是她所见过最杰出的男人!他懂得享受生活、不为金钱所奴役,他有才
气,当年的她的确也为他所吸引:心动过好一阵子,而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
事了!
顾音笑了起来,「是吗?你怎么老认为我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他注
视着她的目光真诚而且热烈,即使年过半百,他的魅力一如当年!「我这次回
来有—半是为了你,我希望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已经浪费了大半生了,可不
希望到老了还是—个人。」
她微微一笑,「依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是太挑了吧?」她闪过
他所说的话,依然像个老友似的微笑。
回首不堪亿当年……
「水月……」
「我们都老了。」她敛眉垂眼轻声说着,微笑平静中带著一丝苦涩,「那么
多年都过去了。」
「那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他坚定地摇头,「我绝不会
放弃的!」
「顾音……」她摇摇头失笑,「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当年我已经作了我的决
定了!如过我有—丝的疑惑,那时我就不会作决定了!」
「这些年来,难道你从来没後悔过?」他直直地看着她,「难道你从来没想
过如果当初你选的是我,那么你的生活绝下会和现在一样的!」
「我当然想过。」她侧着头,神态和当年颠倒众生的她一模一样!「这是每
个女人都会想的,可是人生的选择只有一次,那是无法重来的。」
顾音沈默地再倒一杯茶,他的眼里依然写着不赞同。
什么叫人生的选择只有一次?那现在呢?他走过干山万水仍无法忘情於她,
难道这也是一种无法改变的选择吗?他并没有选择什么,这是「感情」。
「你和欧阳动过得幸福吗?」
「应该算是幸福的。」
「我不要这种答案!」他固执地注视着她,「幸福或不幸福?」
水月无奈地看着他,顾音大她六岁,今年也五十多岁了吧?!然而今天的他
却仍和当年—样的固执,孩子似的性格丝毫没变!「幸福。」
「可是你却不快乐。」
「我说过再幸福的人也会有困扰的。」她耐心地回答。
「那让我为你解决困扰,至少让我来为你分担!」他涩然地苦笑着,「如果
我这一生注定要错过你,那么让我参与你生活中的一小段日子应该不是过分的
要求吧?」
他那黯然的模样真的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要求,她也只有无奈地笑了笑,「是
为了冰冰,阿勤的女儿。」
她将车子停在楼下,伏在方向盘上仓皇地喘息着,唇上仍有他近乎粗暴的辱
印!血丝的味道充满了她所有的感官,耳畔似乎还听得到他那喑哑的声音问着
:告诉我你真的已经忘了我、不再爱我了!
她颤抖地抚着唇,泪水再度落了下来。
她真的错了!她根本不该再见他的,过去的那一切只因为一个吻又再度席卷
而来,威胁着要将她淹没!
「欧阳?」
她震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斐诺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外,他关心地注视着她,
「你还好吧?」
她狂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我很好……」可是她的手却颤抖得无法
接受她的指挥,她又气又急地握紧了拳,「该死!」
「欧阳?」斐诺看着她,紧张地拍着车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开门!
让我进去。」 。
地终於放弃地捂住自己的脸悲伤地哭了起来,「天哪!」
「欧阳!」斐诺焦急地拍着车门,「你开门啊!」
「不要理我!」她哭叫着:「我不值得你对我好!我根本就是个懦弱无用的
笨蛋!我根本不值得!」
「欧阳!」
她不停地命令着自己收起泪水,可是破碎的呜咽却不断地打击着她的理智!
斐诺焦急的面孔一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和凯特的脸合而为一…
「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打破车窗了!」斐诺急得大吼!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车门打开,自己走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立刻握住她的手检视着她的身体,「你怎么
了?」
「我没事。」她破碎地微笑,望着他,恐慌的泪水再度淹没了她的眸子,
「我只是……只是有点难过……」
「为了什么?」他望着她,发现什么似地盯住她瘀青的唇,「你……」
「我刚刚见过凯特。」
他定住了,即使是整个世界在他的面前崩溃,他也不会比现在更惊讶!
冰冰看着他,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里写着绝望和悲痛——她咬住自己
的唇,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
斐诺松开他的手,硬生生地咽了几口气才再度面对她,「他还好吗?」
「你问得好可笑。」她摇摇头,泪水像珍珠般落了下来。「你怎么不问我
奸不好?你怎么不问我和他做了什么?」她到後来几乎是尖叫着吼出来的:
「你怎么下问问你自己好不好?!」
斐诺的脸像一张白纸一样的没有表情,他站在她的面前,只觉得所有的感官
都停止了运作,麻痹的感觉凌驾了—切,他後退了—步,「很晚了,回去休息
吧!」他说着,声音像是从机械里发出来的。
「斐诺……」她看着他,伤心地伸出了她的手,她多希望他可以握住它,再
说—次他会永远在她身边!
他闭了闭眼,挤出一个苦笑:心碎的声音震得他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缓
缓地转身,不再信任自己的理智,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
什么样的事来!
「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