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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那副德行,鼻子长在头顶上,活似天底下人都该被他踩在脚底下似的。”
夏洁放下茶杯,也跟着瞄了一眼。
“那也难怪啊,他有这个条件嘛,何况他对你就不是这样了,不是吗?”
莫筱蝉不觉翻了翻眼。
“才恶心呢,他总自认是潘安再世,老是摆出一副自以为潇洒的神态,认为姑娘家见了他都得尖叫昏倒,然后窝到他怀里去讨欢心,哼,我看了都想一脚踢他去吃屎哩。”
夏洁掩嘴轻笑。
“他、呃、好象是这样没错。”
“那就是啦……”莫筱蝉端起茶来喝了一大口。“连看了都讨厌,嫁给他过一辈子不是很惨?而且瞧也那德行,肯定不会是个专情的人,将来恐怕是妾侍二房一大箩筐。告诉你,娘,我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哦。”
夏洁闻言,不由轻挤眉。
“嗯……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事实上,传言若是无误,他身边早有两位侍寝啦,还有……”莫筱蝉再下重药:“跟他有过私人交情的姑娘也不少,听说还有孩子了喔。”
“孩子?!”夏洁双眉高高挑起。“老天!他的私德品行真有这么糟糕?”
“那可不。”莫筱蝉暗暗窃喜,边忙着应和:“其实,娘啊,你该知道家世人品都不重要,私德为人才是根本,我宁愿嫁个平凡老实的丈夫,也好过一个人品家世一流,却乱七八糟的丈夫。”
“那怎么行?”夏洁不以为然地说:“凭你的家世容貌,嫁个公侯卿相都不为过,怎能真的去配一个平凡的丈夫?”
莫筱蝉张嘴就想辩驳,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她懒懒地瞟娘亲一眼。
“不跟你说了,反正我最好是去嫁皇帝,否则你们都会不满意的。”说着,她转首瞥向别处去。
夏洁若有所思地审视女儿片刻。
“你有中意的人了吗?”
“这你们不用管,”莫筱蝉淡淡道。“反正我自个儿的婚事我自会安排,不用你和爹操心就是了。”
夏洁考虑半晌,终于点了头。
“好吧,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还是你的爹娘啊。”
莫筱蝉失笑。
“知道了啦,我一定会先通知你们,一切依照礼法程序来进行,提亲、下聘等等都按规矩来,这样可以了吧?”
夏洁这才满意地笑了。
“别让我们等太久啊。”
“是,是,总不会让你们等到头发发白就是啦!”莫筱蝉受不了地说。
夏洁摇摇头,而后转眼望向对弈中的两个男人。
“半年多不见你回家,这回该总陪我们到处逛逛吧?”
莫筱蝉闻言,不由直叹气。
“娘啊,怎么你还是不肯死心吗?适才不都告诉过你了,那人是个……”
“你自己都说了是传言不是吗?”夏洁打岔道。“你自己都不是初出江湖的人,该知道江湖传言多不可信。传言不也说因为我无法生儿子,所以你爹又娶了多少位侍妾,而事实上呢?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莫筏蝉忍耐地闭了闭眼。
“那请娘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尽量试着去和他沟通认识一下,如果还是不喜欢,我绝不会勉强你,这样可以吗?”夏洁双眸朝莫问天那儿瞥了一眼。“没办法,我跟你爹讲过你不会喜欢他的安排的,但是房慕极实在很懂得如何讨你爹的欢心,你就勉为其难试试吧,就算是为你爹忍耐一下,嗯?”
莫筱蝉下意识朝房慕极那边望去,可巧他也回过头来,瞧见她在看他,立时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唔!莫筱蝉险些把适才吃下去的点心全给呕出来了!
看样子,伴着爹娘这几天她最好不要吃东西,免得爹娘误以为她在害喜。
另一方面,趁着大哥不在,乘机落跑的寒仲亭与寒仲言才启程一天便被随后追来的寒仲玉给赶上了,寒仲亭一见家里的大嘴巴居然也跟来了,不由气得跺脚。
“你,你怎么也来了?”
寒仲玉满不在乎地把背在肩头的包袱拉好。
“我想来就来啦!”
“唉,老五啊,这是正经事,不是好玩的游戏,拜托你回去,不要跟来捣蛋了好不好?”寒仲亭几近哀求地说。
“当然不好!”寒仲玉断然拒绝。“我是跟来帮忙的耶,谁说我要去捣蛋了?”
寒仲亭不觉嗤一声道:“你又能帮什么忙?”
“若是他们怕事,我可以帮忙说服他们啊!”寒仲玉理直气壮地说。
“噢,天哪!”寒仲亭不由抚额哀叹。“你那张嘴巴不闯祸就算我们烧了高香、祖宗有庇佑了,还想帮什么忙?”
寒仲玉蹶起了嘴。
“不管,我一定要去!”
好吧,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了。寒仲亭深吸了口气,而后板起脸。
“老五,你立刻给我回去!”
寒仲玉却是甩也不甩他那一套,她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即冒出一个奸奸的笑容。
“好嘛,既然你们不让我跟,我就自己去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寒仲亭在一楞之后,忙追上去抓住她。
“你………………”他长叹,认输了。“你要跟去可以,但是我先警告你,没有让你开口,你的嘴巴最好给找闭紧一点,懂吗?”
寒仲王立刻举起手。
“我发誓!”
发誓?寒仲亭苦笑。寒仲玉最爱发誓,可她哪次遵守誓言过了?
一次也没有!
但是他也不能任由妹妹自己晃到长安去,所以只能满心忐忑地带着她上路。然而,还不到陕界,犹在鄂境地面上,寒仲亭所担心的事果然“如愿以偿”地实现了。
有“三峡门户,川鄂咽喉”之称的宜昌是长江航运的重要市集,这种市集不但热闹,而且龙蛇杂处,无论黑白两道都想分一杯羹、捞点油水。在此种情况下,只要稍稍有点不对劲便会燃起战火,每个人都想找借口除去分油水的人。
明眸皓齿的漂亮姑娘是男人就爱看,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悍姑娘寒仲玉她就是不爽;更不幸的是,她指着鼻子大骂不要脸、淫徒的正是铁船帮帮主,于是一路没命赶来的寒仲轩只来得及听到人们的议论纷纷,谈论适才发生在酒楼内的打斗事件。他真的很希望不是他的弟妹们,但是在他详问之下,他只能再一次认命了。
虽然明知拼不过铁船帮,但是他更不能不管弟妹,所以问明铁船帮总舵位置后,他就直接闯过去了。
铁船帮帮主古松实在不怎么好看,不但童山濯濯、狮鼻海口兼虎背熊腰,那一双精闪凌厉的牛眼更令人联想起残忍、寡情等字眼,只让他瞧上一眼,全身鸡皮疙瘩就全体肃立,难怪寒仲玉要忍不住破口
大骂。
此刻,那双令人起毛球的犀利目光就在寒仲轩身上上下下回旋。
“你是他们的大哥?”
寒仲轩冷静地直视对方。
“是。”
古松右手支颔,懒懒地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我抓回来吗?”
寒仲轩依然镇定如常。
“我明白,舍妹年幼无知出口辱及大帮主,舍弟鲁莽成性出手不敬于大帮主。”
古松冷笑着正要开口,寒仲轩却又立即接下去说:“然而大帮主毕竟是名扬两湖一带的魁首,声威震天、气度海容,想当然尔不会与无知小辈计较,否则若遭江湖人士知晓,恐伯才真的会辱及大帮主清誉。”
几句话立即堵住了古松的口。虽然铁船帮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大帮大派,但在两湖一带也的确有不小的声名存在,这种欺负小辈的事若真传了出去,还真会遭武林中人耻笑。
然而若就此罢手,也的确是心有不甘。
古松眯着眼注视寒仲轩好一会儿,终于慢慢浮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当然,与这种小辈计较还真是有失我的身分,但是……”他顿了顿。“我若就此罢休,恐怕人家也会以为我怕了他们呢。”
一踏入铁船帮心中就隐隐浮现的不祥,此刻陡然窜升上最高点。寒仲轩咬了咬牙,随即毅然道:“不管大帮主有什么惩处,寒仲轩接下便是。”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惩处,只是有个名目好放了他们而已。”古松用手背抚了抚下巴。“我曾听闻神手书生在两湖一带也是颇有名气,这样吧,你若能接下我三掌,那三个不开眼的小鬼立刻让你带回去,如何?”
寒仲轩闻言,一颗心立刻沉落谷底。
既然都是在两湖道上走动的,他们两人都很明白神手书生的名号几乎是蒙来的,唬唬小角色还可以,若要摆上台面根本就没资格。而古松霹雷手的名头却是名副其实,一掌便足以开岩裂碑,何况是三掌!
然而……寒仲轩暗叹。
“好,若寒仲轩接下大帮主三掌,希望大帮主能遵守诺言放了他们三个。”
“放心,我绝不食言。”
于是,一刻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