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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四弟说了些什么。
丧事之后,陆常青才在四弟和袁如意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青花瓷缸,才回忆起四弟含含糊糊的“遗嘱”里说的是“青花瓷缸”,他赶忙把瓷缸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竟然倒出了一粒珠子,那珠子和陆老爷子收藏的陆家“纸镯”上的珠子一模一样!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陆老爷子也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常德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个东西?他怎么会事先准备好这个珠子?他难道知道自己就要死了?”陆老爷子老泪纵横。
“常德从来没提过陆家有什么珠子。”袁如意满心狐疑。
“这是天意啊,天意啊!串上吧,串上吧!”陆老爷子说。
袁如意亲手把丈夫留下的纸珠子换在了陆家的“纸镯”上,换下来的真珠子她不敢留下,供在家里供拜了三天,放在了丈夫的骨灰盒里一起入了土。
她没看到丈夫在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个珠子,也没看到丈夫用什么方法把一张纸片儿卷成了珠子,是求谁或者是自己过的火胶。她知道,陆家纸镯子上的纸珠子一定要过火胶,而且一定要经过很正规的“程序”,而这个“程序”在陆家只有陆老爷子最清楚。
可陆老爷子从来没对四孙子陆常德讲过陆家的这个祖传的仪式。
“这个仪式并不科学啊,生死由天定,谁能肯定自己会等待这个仪式后再死掉呢?”陆老爷子说。
“可常德是怎么回事啊?”陆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
袁如意和幼小的陆改儿寂寞地生活着,她变得不爱说话,甚至对女儿也不爱说话。
陆改儿小时候的性格很像妈妈,安静,平实,常常是娘俩安静地坐在一起安静地玩着游戏,学着字,小声地念着儿歌和古诗。陆改儿很早就知道妈妈要每天拜菩萨,她也学着跪在菩萨前合十小手。那时陆改儿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大伯家的小表哥在一起玩,他们从穿着开裆裤就一起玩,玩到小表哥上了小学,玩到陆家老少一起搬到昆明。
陆家人中,袁如意最熟悉昆明。
陆老爷子说,如意看看吧,在昆明买一处房子吧。
陆老爷子拿出了很多陆家祖传的“细软”,筹集了近5万块。5万块,在上世纪80年代是一大笔钱,陆老爷子把钱交给袁如意,说:
“这些,可能是咱陆家最后的钱了,靠这些生活了。你和常青做主吧。”
陆常青的妻子在陆云海还不懂事的时候和陆常青离婚,陆常彪和妻子已经双双去世,陆常东在监狱里……袁如意只好和陆常青一起为陆老爷子当家了。她在昆明的北区买下了一栋就要倒塌的旧房,推倒原来的屋子,重打了地基,重建了一个院宅,她和陆常青商量,把新建的房子建成“楼座”,等有条件后再慢慢盖起一层或者两层。
陆家就这样在昆明的北区落户,那时,陆改儿还在学龄前,她只记得每天陪着妈妈拜菩萨。
“妈妈觉得,愧对了你爸爸,一直这么觉得。”袁如意在陆改儿懂事的时候这么说,被陆改儿记住了。
“你愧对爸爸什么了?”陆改儿长大一些,十几岁的时候这么问妈妈。
“我该给你爸爸生个儿子,这可能是你爸爸最大的愿望。”袁如意说。
袁如意和陆常德之间到底有多少爱情,袁如意自己说不清楚。她嫁给陆常德以后就一直没安生过,陆家在不断变化中,陆常德瘫痪了下肢,这日子就在忙碌中变了味道。袁如意把房子盖好后,又找到了原先和陆常德住的房子,找到了被房东封存了多年的小人书和书架、板凳,她把这些带回家,坐在家里和女儿一起看那些破旧的小人书,边看,边哭。
陆常青对袁如意说,弟妹,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享福有享福的过法,难有难的过法。
袁如意对陆常青说,大哥,常德没怪我什么,没怪我什么。
陆改儿闭上眼睛不到5分钟,心中有事,便红着眼睛又爬起来走下楼,看见大伯陆常青独自坐在院子里抽烟,景新的房间门虚掩着,妈妈在屋子里祈祷。她听见了妈妈祈祷的声音有些发颤,便走进屋子里来到妈妈身边。她以为妈妈是为了她和景新的事情上火操心,上前半蹲半跪在妈妈的蒲团旁,却看见妈妈眼中的泪水。
陆改儿轻轻叫了一声“妈”。
那张陆改儿见过的纸片儿就放在前面的桌案上,陆改儿早就记住景新和她一起打开的14张纸片儿,这片纸是被他们认定为“悬案”的,那上面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什么了。她拿过纸片儿,却在上面看到了两个被铅笔描过的字,那字迹和原先被水泡开的痕迹十分吻合,越看越觉得吻合。
妈妈,这是你的名字?
妈妈,这是我爸爸留下的?
袁如意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点点头。
改儿,你过来,妈妈给你讲讲,讲讲妈妈理解的爱情。
第七章 慢一拍的情话
陆改儿必须睡觉,她明天有一个实习,早上8点钟就要到云大医院“辅助”一个手术。她在同学的宿舍里一夜没睡,中午回到家里还是无法入睡,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也知道如果想睡好这一觉必须做的一件事情。
陆改儿推开景新虚掩的屋门,看到景新背对着房门正在敲打着键盘,想了想,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景新的情绪并不比陆改儿好,他也同样想睡觉,而睡不着的原因也是和陆改儿一样。
“我们谈谈吧。”陆改儿说。
“好的,我们谈谈。”景新说。
陆改儿静静地走到景新的床边坐下。这个房间只有10平方米,一张单人床、一套电脑桌椅和一个不大的书柜就几乎占满,并没有多余的座位。陆改儿通常进来都是坐在景新的床上,但今天她坐在床上,感觉有些不自然,虽然她和景新只是昨天才争吵,虽然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
景新站起来,看到陆改儿坐下他才再次坐下。这动作同样不那么自然。
“改儿,我想告诉你,我和那个‘江上’现在只是个相识,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景新说。
“我不想打听你和她有什么关系,暧昧也好,再续前缘也好,都不怕。”陆改儿说。
“没发生过任何事情,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景新说。
这句话景新是脱口而出的,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但陆改儿被这句话震了一下,她就在嘴边的话被这句话堵住,咽了下去。
景新和她相识这么久,从来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她一直很盼望听到这样的话,从爱上景新那天就开始盼望,她觉得,可能再等几天就能听到他说让我陶醉的情话了,她又觉得,可能景新在积攒呢,到时候一起说出来会把自己感动哭的,她还觉得,到了哈尔滨我们就睡在一起了,那时候他一定能说很多情话……
陆改儿想像不出来醉人的情话是什么样子,她当然听说过很多情话,但她觉得那些从书本和影视剧中出现的情话并不让人动心,她想,情话的使用需要场合,需要情绪,需要气氛。
但景新的情爱和情话不是同步的,他把这早该说的情话拖到了吵架之后。
陆改儿安静地坐在景新的床上,心里翻腾着妈妈刚刚给她讲的故事。妈妈说,你爸爸把情话留在他死后才说,这句情话让人感动得心里打颤,听情话的人却怎么也无法回报这句情话了。她看着妈妈流泪,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妈妈,妈妈一直觉得爸爸不爱她,当得知爸爸心中只有她的时候,手足无措,百感交集,语无伦次,却掩不住脸上和心中的高兴。妈妈看着发呆的女儿说,女人,往往真的就为一个男人活着,甚至为一句话活着。
“你爱他吗?”妈妈问女儿。
“我,爱的。”陆改儿说。
“爱是什么?”妈妈问。
“对他好。”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