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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夺人。
二十八
他逐渐接近了园中集会的地方,对这种罕见的欢乐暗自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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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的,呜呼!并非天上仙乐,而是小提琴,尘世间的靡靡之音,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猜不透、也想不起什么个中缘故;又有笛曲,又有鼓乐,继此以后,又听到了哄堂大笑,在这并非多见。
二十九
他朝那地方更加走近了一些,因为是下坡,所以步子走得更快,透过了摇曳的枝叶,在绿茵上,除了其他节日的迹象以外,他还看到仆人在成群舞蹈,他们就像陀螺般旋转,来回摇摆,他知道这就是雄壮的庇瑞克舞,这种舞步东方人都酷爱。
三十
接着就是一队希腊少女,为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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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子最高,将白手帕高举摇动,随后的少女接连正像一串珍珠,手拉着手在跳舞蹈,每个人的白脖颈都飘覆着长长的棕色的发卷,(一小卷就能让十个诗人疯狂!)
领队的高声歌唱,应着这支歌,少女们将歌曲和舞步相和。
三十一
另一处,客人们正盘腿坐了一圈,围着很多杯盘佳肴开始进餐,有很多瓶萨摩斯和开奥的酒,有各种肉和胡椒炖过肉的米饭,还有水晶瓶盛着的冰果子冻,而甜食就高悬着在他们的头上,而橘子和石榴在枝上频频点头,不用摘,就有熟果子落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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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一群孩子正围着一只雪白的羊,在给那老羊的角装饰花朵,这只年高德劭的老羊温顺得像头没断奶的羊羔那样蜷缩着,它庄严而安静,没有一点点脾气,有时从手中取食,有时则把前额顽皮地低下,好像要以角顶人,但被小手一推,就又乖乖地站好。
三十三
孩子们优美的侧影,鲜艳的服装,灵得像是在讲话大而黑的眼睛,天使们的面颊红得像石榴裂开;还有那美妙的姿态,长长的鬈发,快乐的童年所特有的天真,这一切都构成一幅神奇的图画:啊,一个深思的哲人会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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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兴叹——他们竟然也要长成大人!
三十四
稍远些,一个侏儒正站着讲故事,围成一圈正在吸烟的老人凝神聆听,他讲着秘密谷里隐藏着财宝,阿拉伯的傻子答得如何巧妙,邪魔的山壁如何一敲就会裂开,还有符咒能将百病治,也能点石成金,至于女巫能把她丈夫一下子变为牲畜(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事)。
三十五
这里无论是对心智,还是对感官,都不缺少适当的满足,凡是歌舞、音乐、酒和波斯的故事,没有一种娱乐不合情理或过度;但兰勃洛看到在他离家之后如此挥金如土,却不由得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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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也害怕那万恶的极限——是在周末要付的一大叠帐单。
三十六
唉!人算得了什么?连最幸福的人即使晚餐后,都会有不测风云!
生命给予罪孽深重的我们一个铁的世纪,和黄金的每一天,这还算是最幸运的!
“欢娱”像女妖尽以歌唱诱惑和坑害青年;来到自家的宴会上,兰勃洛就像是湿毯子来罩一团火。
三十七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爱声张的人,这一回,他一心给女儿一个惊喜,(通常他倒是亮刀子叫男人吃惊,)
他不曾预先通知她会何时归来,所以现在竟没人有理会;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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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儿观望,呆若木鸡,无法相信自己:对着佳朋满座,他心里的惊异远比喜悦多。
三十八
他还不知道有人已带来了消息(唉,人善于撒谎,尤其是希腊人!)
说他死了(撒谎的总死不绝)
,所以他家人举哀已有几旬,但是如今,眼睛和嘴唇都枯竭了,海黛的两颊重又变成滋润;她的眼泪既然复返它的源泉,于是就归她来经管这一个家。
三十九
于是有了这酒肉,米饭,和歌舞,把这海岛变为了欢乐的所在,仆人们不是烂醉,就是尽兴地玩,这种日子真叫他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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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亲的好客,假如和海黛如此花他的财产相比,真算不上什么;说起来也奇怪:家务却改进很快,虽然她一分钟也不耽误恋爱。
四十
也许你认为,碰上了这个盛宴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当然,事实上,他也不可能开心;你也许会预见一出武戏就要开场,鞭子呀,刑具呀,至少都要进地牢,好让他的一家人懂得谁是尊长;而且,这一切必然是雷厉风行地完成,以此显示一个海上大王的习性。
四十一
但是你错了。 虽说他凿船底、切脖子,是个高手,却也具有温文尔雅之风,他有着正人君子的那种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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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也教人猜不出他心里的话;廷臣们不能比,就连狡猾的女人裙子里也不可能有象他那样的奸诈;只可惜他爱上冒险的生活方式,否则倒真是上流社会的重大损失。
四十二
他走到最近的一个席位前,拍了拍旁边一个客人的肩,脸上露出奇特的微笑,那笑意不管是什么,那绝不是好兆头;他打听这里有何喜事?然而,这人喝了太多的葡萄酒,正醉得天旋地转,哪里还听得懂问话,只是再酌满一盅。
四十三
接着,也不改变他可笑的丑相,象个十足的酒鬼朝肩上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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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的一酒盅,对兰勃洛说:“谈话没味,我可没有那闲工夫。”
另一个打着嗝说:“我们老东家死啦,你最好去问问人他的继承新主妇。”
第三个说:“什么新主妇!新主妇!呸——应问我们的新老爷才对。”
四十四
这些混蛋是新来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讲话;兰勃洛脸色发青,他的目光一阵阴沉,但他立刻又十分礼貌地掩饰下了这种表情,并且努力恢复了刚才的微笑,让他们之中的一个向他讲明:这新老爷是什么样人?怎样称呼?
是不是他将海黛变成了主妇。
四十五
那人说:“我可说不出他是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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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从哪儿来的,——这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这只烤鸡可真肥,从来没有为美酒送这么好的佐料;要是你对我这回答不满意呀,我旁边还有一位,就尽管问他好了。不管怎么样,他总会回答你的问话,没有人像他那样爱哇哇啦啦。“
四十六
我说过兰勃洛是个有耐性的人,他无疑地表现了最高贵的教养,就连法国,那礼尚之邦,也难找出哪个文质彬彬的人能比得上他;那些嘲弄都是针对他的近亲,正激起他的焦虑,他心头的伤,并且又发自贪吃的奴仆之流,他们一边辱没他,一边吃他的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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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对于他,这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对人挥之即去,招之即来,一声令下,就得有人立刻照办,不管是致人于死地,或是拴了起来——奇怪的是:他竟这么温文有礼,反正事实正是如此,我也不甚明白;自然啦,能自制者而后能制人,像归尔夫王族,他就能屈能伸。
四十八
他也并不是没有鲁莽的时候,但认真严肃起来就完全不同:有时他沉稳、缓慢、专心致志,好象一条蛇在丛林中蜷伏;要是怒骂,他就不再动刀,他绝不又骂又打,或是两者齐用。他沉默起来才真叫人有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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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只击一次,因为第二次已用不着。
四十九
他不再多费唇舌,径直走向他的房子,但是走了一条小径,凡是遇见他的人都没有理会他,谁会想到主人会闯进家门?
我很难说,他那副慈父的心肠是否暗暗地在为海黛辩护;自然喽,一个“死人”竟活着回来,看人用欢宴追悼他未免奇怪。
五十
唉,如果一切死人都能复活的话,(愿上帝不容!)即使有那么几次,比如说,丈夫或妻子能死而复生(以夫妇为例,别的就不言而喻了)
,不论他们以前争取的是什么,现在,天气可真会变得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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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滴进亲眷墓中的泪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