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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雨点了一杯去火的柠檬茶，给肖世杰点了一杯蓝山咖啡。
肖世杰看她一脸焦虑，就说：“什么事呀？说出来就舒服了。”
“世杰，中关村东边的地块儿是怎么回事？今天老板特意到我办公室说公司内部有人把底价泄露了，所以地块儿才被你们拿到。我被弄得一头雾水。”
肖世杰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李启盛怀疑是你泄底，对吗？”
“他虽然没这么说，还说信任我，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他就是怀疑我。我真是冤死了。”
“别着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李启盛，就不这么想。他这样做，太小肚鸡肠了。”
“可他受了损失，而我和你又是这层关系，他怀疑我是应该的。”张思雨烦躁地拧着桌布，不知该怎么办好。若这块地是别的公司拿走了，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可偏偏是鸿翔地产拿到手了，怎么想这事都觉得别扭。以她在公司的地位和身份，拿地块儿这种重大的事，她应该有份参与的，可是这次李启盛碍于她和肖世杰的关系，把她排除在外。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公司的出价还是被泄底了。不知道那个泄底的人是谁，反正她现在背了一个想甩也甩不掉的黑锅，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肖世杰见她焦躁不堪，站起来，把钱放在桌上，拉着她就走。
车子一路向东，张思雨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又拐过一个正在喷水的喷泉，停在一栋别墅前。“到了，下车吧。”
张思雨听说过这里，这是京城有名的富人区，那么，这里应该就是肖雄住的房子了。她埋怨肖世杰：“你要带我上这儿来，也不事先说一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肖世杰还没来得及说话，早有佣人迎了出来，接过他们的包。
肖世杰拉着张思雨，领她进屋。
肖雄听到佣人汇报后缓步下楼，笑着说：“世杰，思雨，你们可来了，让我好等啊。”
张思雨叫了声“董事长好”，紧张得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合适。
肖雄挥挥手：“不对，我早就不是你的老总了，冲你和世杰的关系，怎么着你也得叫我一声伯伯吧？”
张思雨连忙改口：“肖伯伯好。”她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屋子里除了这父子俩和佣人，似乎再没其他人了，难道肖世杰的妈妈没住在这里吗？
晚饭很精致，清蒸鳜鱼、蛋黄焗南瓜、西芹百合、西湖莼菜汤。
看肖雄如此平易近人，张思雨不紧张了，这会儿坐在餐桌边上，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她眼馋地看着西湖莼菜汤：“肖伯伯，我能先喝汤吗？”
“好好，爱吃什么菜就吃，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张思雨盛了一小碗汤，轻啜一口，一脸的陶醉。
肖雄说：“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听世杰说你爱喝汤。”
张思雨娇嗔地看肖世杰一眼，肖雄忙说：“别怪他，是我问了他，他才告诉我的。”
张思雨的脸有些红了：“谢谢肖伯伯。”
肖世杰立即接口：“看出来了吧？我爸爸就是偏心，我平时爱吃什么他可从不关心的。”
“嘿，我要不关心你，你能长这么大？”
“那不算。我是说长大之后。”
“好哇，你小子现在长大了，要跟你爸爸算总账了，是吧？”肖雄看着张思雨，认真地说：“思雨，我们家世杰总也长不大似的，不能让人放心啊，我以后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帮我好好管着他。”
张思雨听了，脸红得像火炭似的，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肖雄见状，笑着说：“好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好好聊，我要出去散散步，就不当电灯泡了。”
吃过晚饭，肖世杰领着张思雨在房子里转了转，张思雨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便想告辞。
肖世杰盯着她，目光灼热：“思雨，你就不能不回去吗？我爸爸也很喜欢你，我看他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张思雨靠在他怀里，脑子里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也紧紧抱住他。当肖世杰的手伸进她的内衣时，她突然清醒了：“不，太晚了。我得回家，要不妈妈会担心的。”她推开肖世杰，冲下楼去。
肖世杰也赶紧下楼：“别弄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似的，我送你回去吧。”
张思雨默默地上了车，心还在跳个不停。
到了张思雨家住的小区，肖世杰停车：“思雨，为什么这样？你不喜欢我吗？”
张思雨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
张思雨沉默着。
肖世杰生气地拍着方向盘，张思雨猛地扑进他怀里：“对不起。可是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一定尊重我。”
“哎呀，傻瓜。谁不尊重你了？我太只是性急了，以为我们早晚都会结婚的，所以……”
肖世杰回到家里，肖雄的书房还亮着灯。
“爸爸，你怎么还不睡啊？”肖世杰推门进去。
肖雄看了儿子一眼：“送走了？”
“是，她坚持要回去，说是妈妈在家等着呢。”
肖雄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家里除了妈妈还有谁？”
“有个妹妹，叫张思怡，是学美术的，现在网络公司做美编。”
肖雄看了儿子一眼，见他还站着，就说：“坐下吧，陪爸爸说会儿话。”
在肖世杰的心目中，父亲是个强硬、古板、难于接近的人。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可不像现在这么清心寡欲，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女人，母亲一怒之下就出了国，去了澳大利亚。母亲的离开对父亲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从此以后，父亲身边的女人都消失了，他像苦行僧一样地活着，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爸爸，您要多休息，千万别累着了。”
“我老了，折腾不了几年了。倒是你，得抓点儿紧，千万别让张思雨跑喽。你以前交的女朋友，功利心太强了，张思雨人聪明，也很纯朴善良，你可要好好把握啊。对了，我一个朋友在青岛海边搞了一个度假村，他邀请我去参加剪彩仪式，我有事没空去，你就跑一趟替我去把事办了，正好抽空带张思雨去玩玩，培养培养感情。”
肖世杰一阵感动，父亲这是在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呢。
张思雨临睡前接到了肖世杰的电话，然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张妈妈问：“刚才打电话的是谁呀？”
“肖世杰。他要去青岛参加一个度假村的剪彩仪式，想让我陪他一块儿去。”
“世杰那孩子不错，对你挺好的，你就别拿架子了，去吧。”张妈妈开导着女儿。
5
车子出了京沪高速，往东上了济青公路。越往东，山就越美，漫山遍野的绿树和野花错落其间，一会儿绿，一会儿粉，一会儿又出现一大片火样的红，真像是天上的仙女不小心洒落了颜料桶。
车子到了青岛并不进市里，而是一拐弯，到了一处海滩。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远远地就能看见在耀眼的太阳光下，一栋栋红色屋顶的别墅点缀在绿树丛中，不时有几只海鸟停在枝头。
张思雨一下子就喜欢了上这里：“世杰，你看！刚飞过去的是不是一只海鸥呀？”
“应该是吧。”
他们的车刚停下，就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迎了上来。
“黄伯伯，您好。恭喜您呀。这是我女朋友，张思雨。”肖世杰下车，向来人打招呼。
张思雨忙鞠躬：“黄伯伯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