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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大学校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主任、第一至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第二、三、五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文联第二、三届主席,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主席,中日友协名誉会长等职,以主要精力从事政治社会活动和文化的组织领导工作以及世界和平、对外友好与交流等事业。
冰心:〃我第一次认识了生命〃
爱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迷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哀。
冰心
冰心一生的故事是爱与美的故事,她说有了爱便有了一切。冰心曾说:〃世界在变,人事也在变,但在多变的程途中,要掌握着不变的定律。〃而在我们看来,这〃不变的定律〃于冰心就是两个字:〃爱〃和〃美〃。早在中学时期,冰心就写道:〃我和万物,完全是用爱濡浸调和起来的,用爱贯穿连结起来的。只因充满爱,所以我对于宇宙万物所发出的意念,言语,行为,一切从心所欲,又无一不合于爱,这时便是〃自由〃。真理就是一个字:〃爱〃。〃冰心是世纪的同龄人,也是世纪的见证人。她见证了〃二十一条〃的耻辱,又经历了流离八年的抗战……在动荡和苦难中,冰心造就了她成熟的人生。
冰心曾在《给日本的女性》中回忆抗战中的自己说:〃八年的痛苦流离,深忧痛恨,我自己仍旧保存着相当的淳朴、浅易和天真。〃抗战八年期间,通体浸润着〃爱〃的冰心从容而平静地应对战争所带来的苦难。她在抗战时期的经历,似乎在向世人昭示:人的生命有多大的承受力,既然战争所带来的苦难是不可避免的,那就坚强地活着,体验那超乎想像的苦难并战胜它。整个抗战期间,冰心的笔下并没有对抗战苦难的简单复述,也没有如刀枪般的抗战的呐喊,她只是用她那〃满藉着温柔,微带点忧愁〃的笔调静静地叙述着一个普通人在苦难面前的哀与愁,苦难中的快乐与温馨。她用自己的经历和创作,用自己面对苦难的态度,带给承受战争苦难的人们熹微中的最初一线光明。
一、〃我走,我要走到天之涯,地之角〃
1937年6月29日,时在燕京大学任教的冰心和吴文藻结束了近一年的美欧之行(燕京大学的学术休假),由巴黎取道西伯利亚铁路回到北平。回到燕京大学后,亲朋好友久别重逢自是喜不自胜。然而,冰心还来不及休整旅途的劳顿,还来不及回味亲友重逢的喜悦,战争的阴云便开始笼罩着北平这座古城。战争带给人们心灵的震撼是巨大的,身处燕京大学的冰心同样也经历了这样的震撼。7月28日清晨,十六架日本飞机,在晨光熹微中低飞而来,在燕京大学附近的西苑兵营投下了三十二颗炸弹。炸弹的一声声巨响震动了幽静的燕京大学校园,冰心切身体会到了战争的来临以及它的残酷。没过两天,冰心从清华大学友人处得知最痛心的消息:二十九军宋哲元部已撤出北平,北平已沦入敌手。得此消息,冰心当时无疑是震惊和悲愤的,在自己的散文中她沉痛地写道:〃北平死去了!我至爱苦恋的北平,在不挣扎不抵抗之后,断续呻吟了几声,便恹然死去了!……四野的炮声枪声,由繁而稀,由近而远,声音也死去了!五光十色的旗帜都高高的悬起了:日本旗、意大利旗、美国旗、英国旗、红十字旗……只看不见青天白日旗……西直门楼上,深黄色军服的日兵,箕踞在雉堞上,倚着枪,咧着厚厚的嘴唇,露着不整齐的牙齿,下视狂笑。〃
北平沦陷后,北大、清华的师生纷纷撤离北平,北平的其他大学也迅速撤退到大后方。大部分师生从天津乘船经烟台、青岛,到济南,然后分赴全国各地。还有部分师生到长沙,进入清华、北大、南开三个大学共同组织的长沙临时大学。冰心、吴文藻此时任教的燕京大学因是美国教会大学,燕大校长司徒雷登要求教师们都留在北平,照旧开学。燕京大学在校园高高的旗杆上升起了美国国旗。危难时刻,何去何从,冰心苦苦思索着。
国难深重,理应共赴国难,为抗战尽绵薄之力;而且清华、北大的同窗好友皆已南迁(吴文藻是清华出身),冰心夫妇留在北平即如离群的孤雁。然而此时冰心怀有身孕,即将临盆,行动已经很不方便,更无法承受颠沛流离,远途跋涉之苦;而吴文藻在燕京大学担任的课程,也得继续讲授。夫妻俩经过反复商议,最终决定暂时留在燕京,等孩子生下来后再作计议。冰心后来回忆说:〃7月7日,卢沟桥上燃起了战争之火……为着要争取正义与和平,我们决定要到抗战的大后方去,尽我们一份绵薄的力量。但因为我们的小女儿宗黎还未诞生,同时要维持燕京大学的开学,我们在北平又住了一学年。〃
1937年秋,燕京大学照常开学。尽管此时因太平洋战争还没有爆发,受美国政府保护的燕京大学尚未受到太多战争炮火的洗礼,但却也是物是人非,燕大校园内已经没有了往日欢愉宁静的气氛,不时传来的都是祖国城市陷入敌手的噩耗。日军占领平、津后继续向南挺进,占领上海后继续向西入侵,而北平的中小学生在日军的机关枪紧紧跟随监视下〃抱着太阳旗,五色旗,红着眼,低着头,〃庆祝〃保定陷落,南京陷落……〃。这一切,正如后来冰心回忆中所说:〃我们出入城关,看到北平人民在日伪统治下的惨状实在气愤……。〃忍辱偷生,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忧郁的颜色。尽管身居北平,冰心夫妇却在〃这一学年之中,我们无一日不作离开北平的准备〃。1937年11月9日,冰心生下了第三个孩子宗黎。同时吴文藻也通过清华大学的同学关系,争取到一笔英庚款,可以在云南大学开办社会人类学讲座,于是吴文藻与冰心决定:学年结束后离开北平前去云南。对于自己将要离开陷入敌手的北平,冰心曾用她并不擅长的激昂的笔调写道:〃在那高山丛林中,我仰首看到了一面飘扬的旗帜,我站在旗影下。我走,我要走到天之涯,地之角,抖拂身上的怨尘恨土,深深地呼吸一下兴奋新鲜的朝气;我再走,我要掮着这方旗帜,来招集一星星的尊严美丽的灵魂,杀入那美丽尊严的躯壳!〃
得知冰心和吴文藻准备离开北平的消息,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极力挽留。面对司徒雷登的挽留,沉静寡言的吴文藻只说了一句话:〃作为中国人,不能上前线,应该到后方去,为抗战尽一份力量。我们决定暑期一开始就离开北平。〃听罢此言,司徒雷登默然无语,宾主相顾良久。决心已定,冰心悄悄做着离别的准备。〃一切陈设家具,送人的送人,捐的捐了,卖的卖了,只剩下一些我们认为最宝贵的东西,不舍得让它与我们一同流亡冒险的,我们就珍重的装起寄存在燕京大学课堂的楼上〃。据冰心回忆,这些〃丢不掉的珍宝〃有吴文藻几十年的日记,有冰心在美国三年的日记,有两人整整六年的全部通信,有母亲、朋友及许多不知名的〃小读者〃的来信,有冰心父亲年轻时在舰船上给母亲的信和诗,成百本作家签名赠送的书籍,以及许多照片、画集、笺谱、字画等共装了十五只大木箱。冰心回忆做离别的准备时的情景说:〃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是有许多名女学生帮忙,有人登记,有人包裹,有人装箱。……我们坐在地上忙碌地工作,累了就在地上休息吃茶谈话。我们都痛恨了战争!战争摧残了文化,毁灭了艺术作品,夺去了我们读书人研究写作的时间。〃但是,这些冰心〃认为最宝贵的东西〃最终却难逃被战争毁灭的命运。珍珠港事件之后,日军进入燕京大学,冰心所寄存的这十五只大木箱自然也就难逃劫数。抗战胜利后,冰心〃满怀着虚怯的心情,走上存放我们书箱的大楼顶阁上果然像我所想到的,那一间小屋是敞开的,捻开电灯…看,只是空洞的四壁!我的日记,我的书信,我的书籍,我的……一切都丧失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1938年夏,时值酷暑。冰心和吴文藻携带三个孩子、吴文藻母亲以及在冰心家帮佣的满族人富奶奶,踏上南下的长途行程。临行,冰心回到城里与家人辞别。即将离开至爱苦恋的北平,惜别骨肉亲友,冰心自是伤感满怀,她曾回忆说:〃我们走的那一天,父亲在母亲遗像前烧了一炷香,保佑我们一路平安。那时杰弟在南京,楫弟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