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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杰突然捂住脸。泪水淌下来。冯影走过来,轻声道:“英杰,你怎么了。”
陈英杰擦了把泪水,抬起头:“对不起,我现在头很疼。”一个外商起身说:“》
陈先生,我们深表同情。我祝愿您的朋友灵魂安息。”陈英杰点点头:“谢谢了。
我们可以往下进行了。”他开始在合同上签字。
签完了合同,陈英杰送几个外商走出公司。一个外商严肃地说:“陈先生,我
们需要的是时间。如果你们大阳厂的生产能力不能满足我们,我们是要索赔的。”
陈英杰笑道:“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胸有成竹。老百姓说,没有金刚钻,
不揽磁器活儿。”外商点头:“可是只 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在西方机床生产历史
悠久的国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陈英杰 正色道:“请相信我们的合同
吧。
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一诺千金。“外商跟陈英杰握手,走出去了。
陈英杰把外商们送走,他感觉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回到办公室,呆呆地
坐在沙发上,他的桌上是几份刚刚草签的WT机床的合同。陈英杰脑子里一片茫然,
他感觉周天就在他眼前晃动。冯影悄然进来,呆呆地看着陈英杰。
冯影难受地说:“英杰,我也知道了。是周天去世了。”陈英杰泪流满面:
“他是累死的啊……”冯影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窗台上的一朵花。花开得正旺。
汉顿的汽车开进厂门口,汉顿挺奇怪竟没有人接他。汉顿和李翻译跳下车来,
直奔厂办公室去了。许满仓迎出来。汉顿笑道:“许主任,你们的章书记呢?”许
满仓苦笑笑:“汉顿先生,章书记正在等您呢。”
汉顿笑道:“好。”许满仓带着汉顿进了会议室。
章德林和郑一东几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许满仓带着汉顿进来,章德林起身笑道:
“汉顿先生。”汉顿笑道:“章书记,我们今天可以签订合作文件了。”章德林笑
着,没有说话。郑一东笑道:“汉顿先生,我们经过考虑,还是不准备与你们W 公
司合作了。”汉顿惊讶地看着郑一东,又看看章德林:“什么?你们不想合作了。”
章德林笑笑:“汉顿先生,我们也许明白得稍稍晚了些。我被一个问题困惑着,
那就是,如果我们合资,我们就只能生产W 公司的机床了。我们不能不想,明天一
觉醒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中国的机床了。”汉顿一怔。郑一东站起身:“很遗
憾。
是这样的,汉顿先生。你在跟我们做了一场游戏。“汉顿突然笑 了:”你们
的机床真的能够打入国际市场吗?你们真的相信这一种非常美好但是却很难实现
的假设吗?“郑一东站起身:”汉顿先生,我们相信,但这不是一种假设。“汉顿
笑道:” 好的。“章德林几个人站起身。汉顿跟章德林几个人握手。他感觉自己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
汉顿走出门去。他脸上滑过一丝凄然,他知道,自己回去将会被辞退。公司是
不许可它的雇员出现这种失误的。李翻译有些同情地看着汉顿,汉顿脸上出现了难
受的表情。
章德林郑一东许满仓在厂门口与汉顿握别。汉顿上了车,车子驶出东风厂。
章德林回过头来:“郑厂长,咱们下来该商量怎么样跟大阳厂合作了。”郑一
东?
笑道:“是的,合作。” 他脸上却露出迷茫的神色。章德林笑道:“郑厂长,
你怎么了?”郑一东笑道:“章书记,你相信缘分吗?我们的缘分怕是尽了。如果
东风厂跟汉顿合资,我会离开的。如果东风厂跟大阳厂合作,我也会离开的。”许
满仓不解地问:“郑厂长,你什么意思啊?你们这些有知识的人,说话总是让人听
不明白的。”章德林说:“郑厂长,你也是赞成东风厂跟大阳厂合作的,你也是赞
成我们成立机床生产集团的啊。”郑一东苦笑:“我怎么好再回去啊?”章德林愣
愣:“郑厂长,既然合作了,于情于理都不错吗?你……”他发现郑一东眼睛里含
了泪。
郑一东尴尬地笑笑:“话是这样说,我还不知道我在大阳厂职工心目中是个什
么样子呢?我算是东风厂的人呢?还是算大阳厂的人呢?即使别人不说什么,我自
己自尊心也会受不了的。请原谅,这个结局已经是我料想到了的。我极力跟周天同
志促成东风厂跟大阳厂联合这件事之前,我已经知道联合这张桌子上,已经没有我
郑一东的席位了。东风厂跟大阳厂联合之日,不应 该再有我郑一东的立足之地了。”
许满仓笑道:“郑厂长……”郑一东苦笑笑:“好了。我谢谢你们这半年多来
对我的支持。工作我前几天就已经向副厂长交接了。我今天就走。”章德林不舍地
看着郑一东:“郑厂长,你不能再……”郑一东摇摇头,凄楚地一笑:“再见。”
就大步走出门去了。章德林发现郑一 东的背有些驼了。许满仓摇头:“这个
人真是有意思。章书记,您看?”章德林想了想:“ 咱们明天去大阳厂。”
吃过晚饭的时候,李正昌来到刘志明的家。刘志明正在看新闻,忙站起身来,
笑道:“李局长,坐。”妻子许芬笑道:“李局长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李正昌
笑道:“一天到晚乱糟糟的。志明啊,时间真是快啊,转眼半年就过去了。”李正
昌注意到刘志明好像苍老了许多。眉宇间透着疲惫。他心里感慨,现在这企业真不
是好干的。
刘志明苦笑:“是啊。这半年多时间真是苦辣酸甜啊。”李正昌笑道:“我已
经跟市委讲了,我这个月就退下来了。你回去接手我的工作。你有了在大阳厂的这
一段工作实践,回去当局长,别人没得说了。”刘志明含笑不语。李正昌笑道:
“你明天准备跟魏东久交接工作吧。我这是先给你透个风。明天下午市委组织部的
就要来找你谈了。如果快一些的话,你后天就到局里上班了。”刘志明摇头笑道:
“局长,我不想离开大阳厂了。”李正昌一愣:“为什么?你开什么玩笑啊?”刘
志明笑道:“真的。也许我真是陷在这里出不去了,我是说感情出不去了。”李正
昌怔怔地:“志明,你不能一时冲动啊!”李正昌一时转不过弯子来,他不知道刘
志明怎么了。
刘志明摇摇头:“也许真是事与愿违。我也想不到我会有今天这种想法。古人
说,世上几多开山戏,临到收场总伤神。也许是吧。半年前我来大阳厂时,我很是
讨厌这个乱糟糟的厂子。怎么说呢,我那时只想当好一个维持会长。我也不知道我
是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变化了。您刚刚说不要冲动。是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
冲动,也许是李敏,也许是韩志平师傅,也许是周天同志,我也说不大清楚。也许
正是这种冲动使得我跟这里的工人们产生了一种共鸣。有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老话,
士为知己者死。局长,这里的工人就是我的知己啊……”刘志明猛地哽住了。李正
昌盯着他,发现刘志明的眼睛湿了。
刘志明转过身,眼睛看着黑黑的窗外,窗外的风在扫着树梢,刘志明知道,现
在已经是树梢发芽的时候了。刘志明长叹一声:“我发现我现在已经很难离开大阳
厂了。我现在如果离开大阳厂,我会一生不得安宁的。局长,我还是留下来吧。”
他回过头来,看着李正昌。李正昌呆呆地听着刘志明讲着。他呆呆地点着一支
烟,吐一口烟雾。把目光投向墙壁。墙壁上,那幅条幅:每临大事有静气。他还是
不理解,像刘志明这样一个十分理智的人,怎么会在大阳厂这个问题上感情用事呢。
李正昌皱皱眉,回过头,看着刘志明:“志明,人各有志。如果想继续在大阳厂,
我可以向市委报告。但是现在周天同志不在了,谁来当书记呢?”
刘志明看着李正昌:“如果局党委同意,那么我来当大阳厂的党委书记。”
李正昌愣了一下:“你当书记?那厂长该是谁呢?”刘志明想了想:“有一个
非常合适的人选。”李正昌想了想,摇摇头笑道:“谁?”刘志明微微笑了:“郑
一东。”
李正昌呆住。他没想到刘志明会提出郑一东来。李正昌皱眉道:“郑一东行吗?”
刘志明苦笑笑:“事到如今,我们是不是能够反思一下了。我们对郑一东的问题处
理得太草率了一些。”李正昌想了想:“即使局党委同意,郑一东能够回来吗?”
刘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