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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熄烛火,在月光下,秋枫注视着倚天。
秋枫仔细研究着这个用心爱着自己的男人。
比起在中原时,倚天瘦了些也黑了些,往日舒展的双眉,如今总是微颦着,眉眼间多了几分情伤。
说自己没有丝毫动心是骗人的,只是做惯了男人的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感情。
用力揉揉自己的脸,秋枫站起身来,走出毡房,对守在帐外的龙影卫交待几句后,便走至无人的河畔。
往更加僻静的上游走去,她在一个有巨石掩映的地方停下。
解下自己的衣服和软甲,秋枫走入冰冷的河水中,将河水洒在自己身上,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月光下,一直藏在衣下的皮肤虽没露出来的黑,但绝不白皙,早已放弃女人身的她,如何还能享有倚天的爱情?
*******
被一声声难过的呻吟惊醒,头痛欲裂的倚天勉强睁开通红的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睡意全消。
“秋枫?秋枫你怎么啦?”和衣躺在自己身侧的秋枫满头冷汗地蜷缩成一团,他吓得心神大乱。
用手试了一下他的体温,额头上的温度热烫得吓人,急忙握住他的手腕,倚天伸出两指为他号脉。
他是不是酒还没醒?还是在做梦?从脉相看,秋枫是女人!
用力甩了甩头,倚天再次为秋枫号脉,从脉相上看,秋枫不但是女人,而且正为葵水所苦,还发着高烧。
“你全知道了?”从痛苦中转醒,看见倚天在替自己号脉,秋枫知道秘密再也瞒不过他了。
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欣喜又是愤怒,倚天不知是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磨人的女人,还是欣喜于自己的苦恋终于有了开花结果的一天。
“唉……”对秋枫的爱还是占了上风,倚天轻叹一声, “你自己该有准备吧?”
倚天拎起秋枫的行囊,若不是事先知道,就算是翻遍里面所有的东西,倚天也不会猜到这是女人的行囊。
里面换洗的衣服从内到外都是男装,除了替换用的软甲外,秋枫的行囊跟自己的完全没有区别。
“你竟然完全没有准备?”倚天诧异地转头问半闭着眼的秋枫。
“我都是久久才来一次,离京前刚刚过去,本以为回京前不会再来了。”没有一丝羞态,秋枫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倚天红着脸走出去,半晌才回来。
他身后跟着一名侍卫,他示意端着温水的侍卫放下水盆出去,才放下手中的碗。
碗中是冒着热气的糖水,他又从怀中掏了卷包扎伤口的棉布放在秋枫身旁。
“我出去给你熬药。”倚天看也不看她,走出了房门。
走到马车旁,打开装有各种药材的药箱,迅速拣出所需的药,称好分量后,倚天谢绝了旁人的帮忙,支起火炉亲自为秋枫熬药。
当药壶中传出药香,倚天才发现手竟是颤抖的,自从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以来,他一直在为自己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秋枫的回应而深深痛苦着,今天的发现却让他欣喜,只要秋枫是女人,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甚至可以娶她。
“有人生病了吗?”库玛见倚天在熬药便走过来问他。
“哦,是秋……不,是柳侍卫发烧了。”倚天边煽火边回答,药已经快熬好了。
“怎么不让下人去熬药?”库玛好奇地看着动作笨拙的倚天。
“这药的熬法有些特殊,身边又没有会熬药的人,我只有自己熬了。”
就算有会熬药的人,他也不会放手他人,关于秋枫的一切他都想独占。
“你会医术?”
“康王爷是我们轩辕国有名的神医。”林飞走过来说道。
“神医?”库玛没有想到出身皇族的他会是神医。
在西夷国中,只有国都有几位替贵族看病的医生,一般百姓大多是吃些偏方或找巫师看病,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皇子会费心去学医术。
“我们可不可以在这儿休息一天?”倚天的心思全在秋枫身上,无暇理会他的疑问。以秋枫的状况,他们怕是难以上路。
“哦,我正要说,父王传信说让你们在这儿休息一些时日,往后的路怕会更难走。”
“那就多谢了。”药熬好了,倚天取过一只碗,专注地把药倒入碗中,仿佛天底下惟有此事是最重要的。
用准备好的布巾垫好热烫的药碗,倚天小心地将药碗捧起。
“那小王告辞了。”倚天端起药碗,走回寝帐。
库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位王爷也太奇怪了,对属下再怎么关心也不至于这般事必亲躬,瞧他的样子,似乎还乐在其中,颇为享受伺候属下的乐趣。
目送他走入帐中,林飞忽然自语: “既然心疼,干吗把人家搞得受伤?”
“你说什么?”库玛疑惑地问。
“我说他们昨晚欢爱得太激烈了,刚才他紧张地让人送进去温水,如今又亲自熬药,你这还不明白吗?”林飞说完便走开了。
愣了半晌,库玛终于搞清楚林飞话中的暗示,一阵恶心的感觉自心中升起。
恶心!下贱!龌龊!因“神医”而起的敬意全消,他现在对倚天极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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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秋枫喝下药,倚天心中高兴得只想感谢所有神明,让他的苦恋终于有了一线曙光。
“轩辕倚天,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的身体虽然是女人,但我的心是男人的,明白吗?”虽然对倚天的体贴很窝心,但有些话一定要事先说明白。
“嗯,我明白,你休息吧,今天在这里休息一天,不用赶路了。”倚天笑道。
其实秋枫的话他并没往心里去,什么女儿身,男人心,全都是她一个人说的。
他只知道,不管她是男是女,他对她都势在必得,她身为女人的事实,会让他的追求之路顺畅得多。
第五章
在绿洲休息了两天,车队在库玛的护送下往西夷国都行进。
“你好些了吗?”倚天低头问浑身无力躺在马车中的秋枫。
“我没事。”不习惯在人前示弱的秋枫挣扎着坐了起来。背靠着车壁的她,难得地露出孱弱之态。
“你每次都这样吗?”倚天心疼不已,身为医者,他知道这种状况不太寻常。
“差不多都是这样,在中原时,我每到这个时候就躲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次……倚天你不是神医吗?快给我开些药,最好一辈子不受这种苦。”
“你说什么傻话?我还指望你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呢。”倚天笑道,眼前仿佛已有一大群孩子缠着他叫爹。
“你做梦!轩辕倚天我警告你,我和你最多是兄弟,你休想有别的……哎哟,你这个庸医,你的药到底管不管用?”秋枫再次痛得蜷成一团,连骂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当然管用,你的烧不是退了吗?”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 “不过对女科我只知道些皮毛,早知道就多学一些了。”他不禁怪起自己当初只顾钻研内科,后来又对外科情有独衷,独独忽略了女科,事到如今对秋枫的状况也只能干着急。
“你师姐秦茯苓精于女科,她没给你治过?”急得六神无主的他,想起了与自己齐名的女神医秦茯苓。
“她说我是小时候调养不当,才会弄成这样子。”咬牙挨过一波疼痛,秋枫总算有力气说话了。
“要想治好,要每天吃药慢慢调养,我嫌麻烦,要不,你给我开点止痛安眠的药,让我睡上几天几夜?”
“那种药只会让你下次更难过,不过……”秋枫的话给了他灵感,他早该想到这个法子,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他就是太在意秋枫了,才失去了身为医者的冷静和智慧。
双腿大张,让秋枫靠躺在自己怀中,倚天执起她无力的右手,按压她手上的穴位。
“我的手很丑,对吧?”被他按得昏昏欲睡,秋枫靠在他怀中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两人对比强烈的手。
“不,你的手很好。”她究竟吃过多少苦?一个女孩子,非要把自己变成男人,其间究竟经历过一些什么?想必是异常艰辛的。
过去看她的手,以为她是男人,倚天的感觉并不强烈,可如今再看她的手,却忍不住鼻酸,别的女孩在为脸上多了斑点皱纹而烦恼时,她怕是除了辛苦地习武,就是在江湖中和男子一争长短了吧。
耳边传来轻浅的鼻息,倚天低头一看,秋枫已沉入梦乡。
会心一笑,把毯子盖在她身上,理了理她随兴束好的秀发,倚天忍不住在她眉间烙下轻吻,心头泛起丝丝甜意。
她的一颦一笑,早已让他的心绪随之起伏,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喜怒哀乐,皆因怀中女子而生。骑马走在前面的库玛,不住回头观察放下竹帘的马车内的动静,一阵大风吹起竹帘,两个相依的人影让他恶心欲呕。
他没想到轩辕国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