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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一,道也。书中反复言之。此即孔子“吾道一以贯之”之“一”。“能毋离乎?”即“能不离此道乎?”棗此下言“一”处甚多。
“专气至柔”。此乃“养气”之事。气之发于身外者,今谓之“氛围”。气之行于身内者,则肌体器官之运用也。气之动,必有力在于其间。此与呼吸之空气异撰。然有炼气者,则从事于“调息”,即调制呼吸或吐纳之空气也。其枢机仍在乎心思或意志。凡心之所至,气必随之。故孟子曰:“志至焉,气次焉。”志气相为表里,非气无以持志;非志无以行气。“专”者,端一之也。调之熟则不用心。
“柔”,和也。如管子四时“然则柔风甘雨乃至”,谓“和风甘雨”。养其气,臻于至和,且将问:“能如婴儿乎?”棗婴儿天真,无所用其心,纯任自然生长。道家以之。“返老还童”之类是也。下文更说及婴儿之和。
“修除玄鑑”者:自来人之知觉性清明,所谓“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则可说其心如明镜,此境界不可常保。常人二六时中,有其心极清明之时,有其心极昏暗之时;即上智亦有其下愚之时。故当勤加修治之,如镜,使之“无疵”瑕,则能明照。棗此属深邃之心理学,取譬之说曰“玄 ”。
“爱民活国,能无以为乎?”棗无为,老氏所反复申言者也。为也。但毋执,不恃,不居功,不为主宰,……是以不败。
“天门辟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毋以知乎?”棗四句一贯,乃心理境界之事。庄子天运亦尝言及“天门”,而义不详。“为雌”者,谓心思不取主动而守被动。“以知”者,用智也。“明白四达”,以明也。明与智,同为知觉性境界,然明大而智小。明胜于智。古之学道者,求博大之明,非局限之智。及其“明白四达”矣,有时恍然大悟,或灵感奔注。此境有如“天门”之开,万象辉煌,妙美毕露。时则当听其自然而绝不用心智于其间,居被动而任此明之四达广被。及至私心起,智用出,则灵感寂,明悟晦,而“天门”阖矣。
“生之,畜之”,畜,养也。“之”指人民。与“爱民活国”句相应。
道经十一
三十幅同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也。埏埴而为器,当其无,有埴器之用也。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通行本此作无用章第十一。
“三十”,甲、乙两本皆作“卅”。
通行本此章无“也”字,兹据甲、乙两本补。
甲、乙两本皆无“以为室”三字,兹据通行本补。
帛书编者在“有”字断句,作“当其无有”,三句皆然。兹据通行本在“无”字断句。因章末以“有之”与“无之”对举。
臆解:
此章利、用分言,有、无对举。此无,皆所谓空处。欧阳修尝读此章,以谓如此说无,不合。盖必藉有以为用也。古人于理实或有纠结,多文字上之窒碍,或名词之涵义已变,或在当时自然明白为不待言者,后世遇其空阙,则思路断而不通。此非老子说愚而欧阳修之说为智也。一言了之,此“无”表“虚”而已。“虚”有限,“无”无际也。
就哲学言,绝对之无盖不可有。王弼往见裴徽,徽问弼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而老子申之无已者何?”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不说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无所不足。”——王弼诚为善解老子者。(见三国志锺会传注)
自来以误解老氏之“无”,加以误解释氏之“空”,于是思想成混沌之局。其贻害于社会者多已。
道经十二
五色使人目盲,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之行妨,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使人之耳聋。——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而不为目,故去彼而取此。
通行本此作检欲章第十二。
“是以……”句,通行本无“之治也”三字。甲、乙两本皆有。
“五色……”以下诸句,在庄子天地篇,牟子理惑论,及诸通行本,皆“五色”、“五声”、“五味”、“驰骋……等”,排比成序。由此可见此帛书两本之古。在学术史上,体系条然之说,多为后起也。
臆解:
此章论治道,为统治阶级说,主旨乃去奢泰而存俭朴,亦深中近代西洋文明之病。
谓“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之耳聋”者,非咎“五色”以至“五音”等也。乃谓纵情于色彩之美,声音之乐,以至于使人目欲盲、耳欲聋之境也。驰骋田猎,贪冒货贿,几于丧心病狂。以至于使人目欲盲、耳欲聋之境也。驰骋田*,贪冒货贿,几于丧心病狂。以至于 饮食,而亡失味觉。(“爽”,亡也)。——此皆牒述奢靡无度之事,尽人皆知其不可者。如孟子亦有“流连荒忘”之戒。所以游说诸侯者。
若就五色、五音等本实论之,皆无使人目盲,耳聋之理,亦不受其咎。
此五句之后,旋转曰:“是以圣人之治也”,则其义更明显。论此等之妨于治道。去其浮华而崇实际,所谓“为腹而不为目”,“故去彼而取此”。——此,此道也。
道经十三
宠辱若惊,遗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之为下也,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遗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也。及吾无身,有何患?
故遗为身于为天下,若可以托天下矣!爱以身为天下,女可以寄天下矣!
通行本此作厌耻章第十三。
此章“遗”字,通行本皆作“贵”。由文义订其为“遗”之省。字从辵,“贵”声。今广东尚存此字古音。
“宠之为下也”句,通行本简作“宠为下”。或作“宠为上,辱为下”。无甚意义。原义是受宠则必为人之下,故有卑义。于是得之失之皆若惊。
“有何患”句,“有”通“又”,当是“又何患”?
“故遗……”句,庄子在 篇引作“故贵以身于为天下,夫可以托天下;(“夫”或作“则”)。爱以身于为天下,则可以寄天下“。淮南子道应篇引作”贵以身为天下焉,可以托天下;爱以身为天下焉,可以寄天下矣”。(通常以两“焉”字皆属下句,然与文义不贯。)弃智遗身,魏、晋人常说。“若”训“汝”,“女”同“汝”。今皆言“你”、“您”。甲、乙两本皆同。
臆解:
此章与前(七)“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意义一贯。为己身者私,为天下者公。世固未有为私而能成大事者,况徒为其身,末矣。
道经十四
视之而弗见,名之曰微。听之而弗闻,名之曰希。'亻收'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致诘,故■(外“囗”内“束”)而为一。一者,其上不'亻收',其下不忽,寻寻兮,不可名也!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随而不见其后,迎而不见其首。
执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纪。
通行本此作赞玄章第十四。
帛书编者订通行本之“夷、希、微”为“微、希、夷”,是也。窃意“捪”即今之言“扪”。“ ■(外“囗”内“束”)”从“束”,仅见于石鼓文,乙本作“糹君”,犹今之言“捆”,因借为“混”。皆同在十三部。
“一者”,此二字通行本皆无。兹据甲、乙两本,外此仅古本有。——此二字句甚关重要。帛书佳。
“不'亻收'”,通行本作“不皦”,乙本作“不谬”。——按“'亻收'”,从人,收声,读如“皦”,犹“荍”,从艸,收声之读如“荞”也。(古音第三部转第二部)即“皎”之借字。
“不忽”,甲、乙两本皆同。忽,古多假“■”为之,俗作“■(上“勿”下“日”)”。(见说文段注),汉人“■(上“勿”下“日”)”、“昧”通用不分。故通行本亦作“昧”。窈也,幽也。与“皎”对举。
“寻寻兮”,通行本作“绳绳”,无“兮”字。按:寻,长也。方言:“海岱大野之间曰寻。自关而西,秦、晋、梁、益之间,凡物长谓之寻。”——“绳绳”,“动行无穷极也”。绳省声。——意即绵长无尽。毛诗 斯:“宜尔子孙绳绳兮”,朱传:“不绝貌”。
“无物之象”,真本此句重复。
“惚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