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坐在那里,她望着木青,木青慢慢地牵起她的手,木青说:“玉宛,去找箕天吧,他一直都在等你。”
那一瞬间她泪水淌了满脸,她双肩抽搐着哭了。
其实,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她想:有些事不是人能预料到的,那一瞬间纪春福与木青的脸迅速在她眼前滑过,包括纪德与雪莲包括……直至千年以前……
那一瞬她是哭了。
她感到林箕天向她走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甚至又想到了纪春敏。
她说:“木青,陪我一起去好吗?”
木青点头,木青说:“嗯。”
一个黄昏,木青陪着白玉宛来到林箕天的家,白玉宛的心充满了急切的思想,白玉宛双手交叉在胸前,白玉宛期盼着,她的眼前一直浮现林箕天的背影与面容。
木青笑着,把她的手从胸前拉下来。
“箕天,箕天……”木青叫。
林箕天便从房间里走出来,白玉宛望着他,发现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但眸子里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白玉宛眼角浮现出了泪光,泪从她美丽的脸颊滑落,她在那泪水的光晕里沉浮,她如坐在泪水之上一样,在这个院子里,不,在回家的路上,她望着碧蓝的天空与绿树,而今是面对了林箕天,黄昏里蓝蓝的天空泛着桔色的霞光。
林箕天笑了,他说:“玉宛,你回来了。”
她点头,然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
林箕天让她们到屋里坐,林箕天的房间里堆满了书,白玉宛望着,知道林箕天一直在求索的路上走。
林箕天给她们倒水。
林箕天父母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白玉宛,他们脸上露出很惊异的样子,但马上又笑了。
黄昏。
白玉宛坐在窗前读林箕天刚发表的长篇小说《乡之梦》。先读作者自白:
“我是乡下人,且为乡下人创作,深深懂得乡下人骨头里的血及其的流动、亲历了苦难并呐喊。离别与悲伤,相聚与欢乐,竟只证明我在反抗中变异……”
白玉宛的手在抖瑟,这个黄昏,她望了林箕天的爹娘,她的灵魂竟要挣离肉体,走到另一个地方,那里有高楼大厦,有柏油路,有立交桥,有幸福的女人和男人……
她的灵魂是在书之上行走了。
后来她想到了屈小钱。
“屈小钱呢?”她问。
她听到了一片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被逮捕了,被判刑了。”
“剐他千万刀也不解恨呢。”
而白玉宛依然走在乡间的路上。
黄昏的风吹起她洁白的裙裾。
泪顺着双腮滴湿了灯下的书。
24
那个黄昏,村子显得极为安宁,月是亮亮的照着,林箕天牵着白玉宛的手走在河岸上。
河岸上吹动着凉风,河水潺潺地淌过,那声音幽冷而清脆,像玉一下击碎在石上,是玉么?风吹过去,又吹过去,柳摇曳绿绿的身段,心也随着她一荡一荡,是飘移的歌喉,摇过来又摇过来。多少年了,林箕天与白玉宛一直这样走着吗?在树下,在河之湄,他们自由地亲吻与拥抱。当时光转到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余年,当风吹着,从都市到乡下。林箕天与白玉宛相对而笑了。
风吹到的地方都有灵魂,死去或者活着的人,灵魂聚集在一处,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仍活着。纪得走在树梢上,笑或悲伤,痛苦与欢乐,消失了,消失了,但仍铭刻在历史的面孔上,仍有血流动且汹涌。
黄昏,月光已洒落在大地上,他们坐在河边,白玉宛望着林箕天。
“箕天,你真的到市里去工作吗?”
“嗯,马上就走。”
“可我恨城市,城市很肮脏。”
“我不想呆在农村,农村有太多枷锁与羁绊。”
然后,两人便突然沉默,水流着,听到了人的脚步声,还有笑声,是春敏吗?不,是艳萍,她在村长的怀里,在那间小房子里,而林箕天与白玉宛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回头他们看到了铁文,还有陈莫,他们笑着,他们也笑,铁文牵着陈莫的手,陈莫很年轻,很美丽,他们拥抱在一起,风吹过去又吹过去。
月光照亮了河岸,芦苇在月下摇曳,而灯也照着,甚至夺去了月色。林箕天开始吻白玉宛,白玉宛眼睛里却含着泪水。
那一年十月林箕天取走了白玉宛。
风吹着,白玉宛想起了旧时的花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