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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腿普遍比较粗,所有总是绞不上去。根据《跳皮筋法》最后一款规定:所谓“白了”,指的就是皮筋中最严厉的一条“死了”,凡是被别人指认“白了”的,就要负起相应的责任与牵着皮筋的人调换职位。我是忍着恶心看完男生跳的,他们跳“蓝天”时还要念口诀,和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们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腿一翘,脸一扬,眼一翻,整个一个装可爱。
没想到,蓝鹃竟然背叛了我们,重色轻友,与那帮男生同流合污,玩大小鸡腿。
我的肩膀忽然一痛,原来是龙超不,是小龙推了我一下,我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小龙的脸显得格外狰狞,眼睛里共有三十多根血丝,他一把我揪起来,问:
“把红外线给我。”
电视里到了这个紧要关头,那些男女主人公们一般就会用武力解决问题。我没学过擒拿格斗,只好智取,还可以趁此机会测试一下,龙超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小龙。
我狞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大法宝,虽说这红外线已经坏了多时,失去了昨天的法力,但吓唬吓唬小龙是没问题的。这就要看看小龙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各安天命吧!
红外线就对准了小龙,为了有整体效果,我连表情也配套换成了杀手的脸。小龙果然不负我望地吓了一大跳,脸白白的,是那种阴沉的不透明的白,像刚冲的牛奶,红外线还可以起到美白的效果,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你经常被人叫做“小黑”吗?你得不到异性的青睐吗?我向你郑重推荐坏了的红外线发射器。
就像这位名叫小龙的消费者,他刚被红外线对准,就得到了大美女蓝鹃的青睐。
蓝鹃亲热地拉着他的袖口,羞羞地一笑,就把他拉下了楼。
在震动的走廊上(全都是跳皮筋的),我扒着颤动的栏杆,看着小龙的一举一动,他跟在蓝鹃后面,跳大小鸡腿,经过过关斩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蓝鹃跳到一个高难度单腿动作时,往后一仰,刚好倒在了小龙怀里。小龙毫无色色之心,一把把她推到前面的牵着皮筋的范都都怀里,蓝鹃立刻煽了范都都一个耳光。其响度,整个操场都听得见。
美女就是不一样,脾气大。不过反应过于偏激,如果是我,顶多把范都都推倒,再死命地踩几下。
蓝鹃和小龙就这样谈笑风生地走上楼,半路杀出个宇文宇。只见他双眼放血光,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像中了静电一样,一根一根地竖起来,红光满面,脖子根都成了猪血色。
宇文宇一把推开蓝鹃,突然在小龙脸上抓了一下,抓出一道火星,还发出电路接触不良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小龙打架的工夫还是不错的,在全校排个二十名也不成问题,他英勇地在宇文宇脸上挖出一道道白白的印子。宇文宇做出一项惊天动地的举动,他“哇”地一声哭开了!声音不算响亮,类似狼嚎,“呜呜”地。
宇文宇发毛了,看到身旁有一只三只腿的板凳,便将狼嚎声改变调门,换成动作片里出招的声音:
“呀啊!!!”
举起板凳就往小龙砸,想不到宇文宇的力气真大,这个三脚板凳,只有范都都和冯圆举得起,今天又多了一位“铁掌举千斤”,哈哈哈!
我们班出过很多这样的砸凳莽汉,但板凳从来就没有落到人身上过,全都中途被拦截。虽说打架时我们班总是打架的多,拦架的少,但班里同学的拦架积极性还是很高的。范都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最热衷于拦架,人称“篮板王”(拦板凳的大王),身上多年积累下来的破皮挖伤划痕,竟组成了“有话好好说”几个闪光的大字。
我大叫一声:
“他不是龙超,是小龙!”
板凳终于停止了下降,宇文宇终于把脸扭了过来,看他整个脸哭得红通通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一句三哽地说:
“神……经病!”
趁着宇文宇在做砸板凳之前的热身运动,我先找宇文宇目前的明恋对象:蓝鹃,向她灌输“此龙超非彼龙超”的思想。她听了这话之后,说道:
“你也喜欢龙超是不是?你不会也嫉妒我吧?要不然我把宇文宇让给你吧!其实他也不错,就是瘦点。”
这是什么思想嘛!我堂堂数学小组长会嫉妒副班长兼宣传委员吗?笑话!
我又找到了宇文宇的初恋情人:杨非雪,因为宇文宇看上去像个念旧情的人。不料,杨非雪倒先开口:
“蒋方舟,你最老实,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没有蓝鹃好看?宇文宇是不是真的喜欢别人了?”
我好不容易在她滔滔不绝的问话中找了个空子,抓紧时间说:
“宇文宇要砸的不是龙超,是小龙!……”
杨非雪拧起了眉毛,还拧掉了几根呢!她流利地说:
“往天桥右边走三百米有一家医院,设备优良,医生繁多,卫生过关……”
我连忙走开了,身后还传来杨非雪的声音:
“那家医院最适合精神分裂者,我妈就在那上班!”
第十三章
我属于社会帮派。一般有才华的都去书法帮派、体育帮派、篮球帮派、英语帮派、绘画帮派,这些帮派的成员多半是沙里淘金淘出来的金子,剩下来的我们这些砂石,就进了社会帮派和思品帮派。
思品帮派的主要任务是去车站送水,我们的任务则比较轻巧了,主要是了解社会。不过,调查完了要写调查报告的。我以为加入了社会帮派,就不必像加入思品帮派那样,每次出去要带很多东西:暖瓶、茶壶、茶杯、拖把、撮箕、钉锤、鞋刷,没想到加入了社会帮,也不能两手空空地出去。这不,今儿个老师让我们到福利院去做客。老师自己要带橡皮泥、玩具、手套、言外之意,就是让我们也表示点意思。
开始时,我还很兴奋,看到一个卖手套的小摊就上前打听价格:
“你们这儿,哪副手套最便宜?”
当得知最便宜的手套也超过我收入的三倍时(我的收入主要来源于凳子下和阴沟边),我只好假装钱掉了,边喃喃,边回家。
我翻箱倒柜地找既便宜我又不需要的东西。找出了用过的一次性纸杯,拆了封的纸巾,学前班时的课本,还有一具高级工艺品面人。
每次看到这个面人,我都抑制不住地感动。我的感动是针对捏面人的民间流浪艺人。他穿得比较干净,白衣黑裤,瘦削,眼里流露出说不尽的忧愁,最让我感动的是他居然戴着眼镜。我想到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流落到捏面人的地步,就多愁善感起来。
只见他打开一个抽屉,抽屉中有许多彩色的面,他从其中揪掉一小块红色的,又揪掉一小块黄色的,白色的……,做完之后,他竟然不吆喝,不报价钱,而是继续开始做,实在不可理喻。
出于对高级知识分子的同情,我买下了一个“姜子牙钓鱼”。在路上,姜子牙的鱼钩掉了。好不容易把他的鱼钩插上之后。他的手又“咔嚓”一声掉了。
原来,经过几分钟的风干,面已经变硬了。硬胳膊怎么能粘到硬身子上去呢?好不容易,我把他身体的每个部件都粘起来了,而且把他插进了墨水瓶里。没想到,姜子牙先生竟然“自杀”了,采用的是自我分裂式,把自己分成了八瓣。最大的一块,就是姜先生所钓的“鱼”。这“鱼”,就是今天我所要送给福利院某个幸运儿的礼物。
从我的口袋里,掉出一个响当当硬邦邦的东西,原来是那个令无数武林人士血染中原的红外线,我这个人呢,不知道它是好是坏,我是不会送人的。我拿了一节电池,安了上去,又按了按开关,当确定果真坏了,半点光也射不出来时,我才把它放进我的慰问包里。
与我同帮的选手有宇文宇和龙超两个臭小子。八点,我的楼下又如约响起了宇文宇雄伟而洪亮的叫喊声。我推开封建老爸爸,毅然决然地狂奔下楼,气喘嘘嘘地出现在他面前。看到他手中的慰问品(一本《红衣小超人》,一张稿纸),我对自己小气的愧疚没有那么深了。
听着宇文宇埋怨龙超不服从管理,没有一块出发的声音,我们来到了牛肉面馆。说好了AA制,到了该结帐的时候。宇文宇才在口袋里掏来掏去,然后再哭丧着脸对我说:
“死定了,我的钱丢了!”
惨了,我本来也准备用这一招来对付宇文宇的,所以特意只带了很少的钱,没想到我一代骗饭宗师竟栽在了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