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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她爱上了周晚生。这个忽然才发现的事实,让一向以冷静自持的苏维拉有些措手不及。
这种爱,使她想不顾一切,不顾忌任何场合地和他在一起。甚至让她有了马上搬出海洋酒店和顾海洋一刀两断的念头。可现实是多么的残酷,在她这个年纪,以她的经历,还能遇到一个像顾海洋这样的条件,又这样为了爱她愿意娶她的男人,已是上帝赐予她的幸运。已是对她过去二十年来,孤独一人在世间寻找爱情不果的补偿。可她偏偏不爱顾海洋。顾海洋再好,她都不会想念他。她只想念周晚生。可周晚生多坏,周晚生偏偏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周晚生偏偏还宁愿伤得千疮百孔,都愿意对那个女人死心塌地,不愿背弃。
苏维拉所写的以往所有的小说故事中,从来没有同情过第三者。她那时总是天真地认为,当一对男女有了结为夫妇的决心,又共同生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即便是不全然的爱情,也是有着深切的感情或者利益存在的。第三者永远是闯入者和破坏者,是不值得同情的。但当这个闯入者,变成了陷入爱情的自己时,苏维拉又想,除非这世上没有爱情,否则第三者将永远有着存在的理由。
这样的境况,这样的爱情,怎么不是一件令她绝望的事情。
绝望得只有借着每一个可以接受周晚生的机会,燃一点温暖的微光。这一点点的光,最终使苏维拉作了一个决定,如果周晚生不能离开卢美雅,那么,就让卢美雅离开周晚生吧。
苏维拉决定明天起床就给卢美雅打电话。
午夜,酒会总算结束。
顾海洋亲自送苏维拉回到酒店房间。他感觉苏维拉今晚并不是太开心。但他偏偏又问不出口。他怕苏维拉。想他拥有海洋集团,这个在C城唯一能与蓝岸公司相抗衡的财团,却偏偏对这个码字为生的小女子,毫无反抗之力。任由她予取予求。她对他而言是神秘的。她的眼神总是流露出几分嘲弄,几分神秘,几分忧伤。她身上,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令他欲罢不能的磁场。以他的钱财和地位,想嫁给他的美女多的是。可那么些人,从来没有一个能给他这种感觉。他第一次见苏维拉,就只有一个念头:把她娶回家当老婆。如果直觉就是一见钟情的爱情的话,那么他这爱情,是多么莫名其妙又乱七八糟的事情。
也因以上所有原因,他决定在今晚拿出戒指向苏维拉求婚,也就成为一件如此顺理成章的事情。顾海洋确定自己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他花了半天时间挑选的钻戒,并且也确定自己,真的单膝跪在了苏维拉面前说出了:嫁给我吧。他的脸向上仰成一个可以完美地,看到苏维拉脸上的表情的角度,他也能确定自己的眼神,有着足够的诚意,以示他是真的愿意娶她为妻。
所以当苏维拉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说出这句话:海洋我们还是先各自冷静一阵吧,我们都考虑清楚是不是能够在一起,然后再作决定,行吗?
顾海洋心里那些,从苏维拉为难地看着,而不接过他手上的戒指时,就开始在他心里滋生的疑惑,失望,失落,伤感,一下子全都涌上了眼睛。
当他还在想,被她拒绝有什么了不起,我顾海洋怎么会落泪的时候,他的眼泪就真的落了下来。从小到大,或者说自从懂事之后,顾海洋就没有流过眼泪。从来不认为落泪是男人的事情。他是身材不够高大。他是长相不够帅气。但是他以别的比如能力和阅历补偿了。所以他从不落泪。也从来不认为会为一个女人落泪。何况,是这样一个女人?
可苏维拉这样一个女人,偏偏就是让他落泪的女人。这个让他落泪的女人还被他的眼泪吓到,然后向他展现了她的温柔和善良,她也半跪在地上,把他的头轻轻地抱进怀里,他听到她说:我只是没有做好准备。我们都需要时间认真地考虑。
陷入爱情的男人和陷入爱情的女人是同样的盲目。就苏维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顾海洋心里就重新燃起了希望:先收下戒指,等你考虑好了,就戴上。行吗?
他说行吗时的表情,就像一个要糖的孩子,在激发和为难着苏维拉的母性。
这是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有男人正式地向苏维拉求婚。而且,是顾海洋这样一个有着才华、财富和地位,也有着足够诚意的男人。
苏维拉想起了在福利院度过的童年时代和少女时代。那是一段多么不堪回首的旧时光。永远只有旧的不合身的衣服。永远只有普通的馒头和米饭。她安静地沉默地看书和做事。因为她聪明,又总是干净漂亮,所以总被其他的女孩子欺负。因为知道能力和运气的有限。所以她从来不会期望有人来接走自己。她坚持地认为,既然被亲生的父母所抛弃,那么,就注定了,她将是一个要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正因为有着这个想法,所以她总将很多的事情看得很是透彻。凡事从不去强求。只是就那样,安静地,隐忍地长大。因为看透的智慧,所以她从不忧伤。也从来不会让自己长出伤人伤己的刺,去刺伤别人或者自己。长大之后,她发现自己对于文字,天生有着敏锐的感觉。她能轻易地组织出好看的故事。于是,她有了不一样的谋生技能,并且为此生活得很好。所以她从不会抱怨,她只是对自己细致入微地好。因为这世上,只有她自己会真正地爱自己。也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一个人结婚。即便她爱上周晚生,即便她想与周晚生在一起,即便她想让卢美雅离开周晚生,也只仅仅是,出于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的妒忌,仅此而已。
她忽然觉得顾海洋很单纯。这种单纯如同孩子的目光,简单纯粹直指人心。面对着这样一个花花世界,面对她这样一名普通女子,却仍然能坚持他所认为的爱情。不似她,写得太多,经历也太凉薄,所以总是理智地考虑一切,包括爱情。
在这一刻,她的理智忽然回来了。谁愿意丢弃现世的安稳去寻艰辛的爱情?不管卢美雅是否愿意离开周晚生,她苏维拉和周晚生,必定是一段艰辛酸楚的路。有谁会傻得嫁给自己所爱的男人?不如抓住一段可期待的静好岁月,就这样看流年安稳地滔滔而过。
顾海洋说:先收下,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们都好好考虑。
遇着这样一个男人,还能说什么呢。苏维拉将戒指收下,随手便放于一旁,夜里写稿子累极,借了电脑的光,装戒指的盒子的深蓝色绒面悠悠地在偷望,于是心情错综复杂,却无从说起。
人生就是这样,事不如意常八九,可与言人无一二。这尘世里忙碌的生灵,大都有着不同的隐忍吧。
又一个应酬归来的深夜,周晚生在楼下对着一个垃圾箱呕吐。
他喝多了。
今天的应酬结束后,他没有回家。让黄浩杰把自己送到一间酒吧。说陪朋友,其实只是自己一个人喝酒。当中貌似有女人靠近搭讪,他也一一请她们喝酒,也说话。像每一个醉酒的人一般,周晚生也是不记得说了些什么的。即便说了些什么,又有什么要紧呢?天天念叨着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男人靠得住的女人们,谁会把一个男人的醉话当真?这样没有压力地说话真好。任由你说什么,对方都会笑着从中寻找出一个共同胡说的话题。于是把酒喝下去,变成废话说出来。他记得他对其中一个女人说:你知道吗?我的老婆,喜欢和我的上司上床,每一次都叫得很大声很兴奋。她和我做的时候,也叫得很大声。很大声地叫痛。这见鬼的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不都是做吗?连装一次性高潮都不肯!周晚生不记得当时那个和他聊天的女人嘲笑他没有。只记得他说出这句话来之后,忽然很爽又很内疚。释放出心里积压已久的怨气和委屈,当然会有一丝的痛快。但紧接着的内疚又击败了他,卢美雅不爱他,虽然不是他自己的错。但也并不是卢美雅的错。那到底是谁的错呢?
吐完后,周晚生狠狠地踢了几脚那只委屈地收容了他吐出的污物的垃圾箱,再恶狠狠地说:谁他妈的知道?!谁他妈的知道?!
是呀,谁他妈的知道爱情中谁有错呢?
能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的周晚生已有几分清醒。他低头换拖鞋的时候,卢美雅从书房出来了。周晚生说:对不起,回来晚了。今天喝了太多的酒。
卢美雅站着看周晚生花了好一会儿才换上拖鞋。转身到厨房去倒了一杯开水,加了两匙糖,端给倒入沙发的周晚生:喝杯水。周晚生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