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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笑着,不示弱地抓着瓶子猛灌一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
杜甫的这首豪放爽朗的诗,从她嘴里念出来竟有了李煜的缠绵。可惜现在不是白天,黑夜里纵酒放歌只会被附近的居民控告制造噪音。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缠绵也是会传染的,我不由自主变成了醉卧“花荫”的柳永。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我想要见月亮的话,至少先得离开她身边才行。
她将酒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大声念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好象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她吟的诗句越来越激烈了?
我连忙靠近她,故意邪邪地笑:
“玉盘大小乱珠迸。酒上汝面,花艳眉相并。”
她不理会我的轻浮,纤纤玉指指着门外。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知指杏花村。”
门外自然是没有杏花村的,她指的是对面一家名叫“杏花村”的不夜城。
所以说酒会误事。不知不觉我喝干了一瓶酒,虽然还不至于醉成烂泥,不过对于不胜酒力的我来说,脑子已开始麻痹了。于是我立刻从网上的一匹酷酷小狼变成了一匹姓江的狼,酒尽才也尽。
我开始唱“酒干倘卖无”。
“你在耍赖哦。”她嘻嘻笑着。
我不言语了,到底是究竟酒精在起作用,还是她的笑具有同样的醉人效果?为何我会觉得头晕目眩?
“你醉了。”她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乎……?”
“在乎……我也不知道。”
醉翁在乎的是她的笑颜,连刚才一切的耍宝都只是醉翁企图多看几眼她笑容的“贪婪”欲望在作祟。
“你心不在焉。”
“我是心不在焉,但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哦?”
“吃饭吧。”
最后一句话是老板娘插的嘴,她端了饭菜放到桌上。大概是怕自己会影响他人的食欲,又挤到后屋去了。
她很小心也很慢地开始吃饭,认真的像小学生第一次做作业。偶尔长法会从肩头滑落,她就会轻轻地向后一扫,动作优雅的像飘落水面的天鹅绒,纯洁而可爱。
即使刚才大唱大叫,其他人也没有把太多注意力投注在我身上,似乎电视上那个光头比我更帅似的。只是,他们终于开始喝我送的酒了。
一瓶啤酒下肚,倒也不是那么饿了,反而觉得胃涨涨的难受。于是我坐下来,不住地打嗝吐出胃里发酵产生的气,样子倒有些像武侠小说里写的修炼内功吞纳吐息。
九阳神功刚刚练到第四重天,她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你确定你真的吃饱了?”我问她。
“真的饱了。”
“唉——”我叹了气。
“你为什么要叹气?”
“因为我想叹气。”
她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陪着她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叹气是因为我不想让她走。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不然也不会有“事与愿违”这个词。她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今天谢谢你了。”她鞠了个躬。
90度的鞠躬,很标准,标准到几乎要让人以为她曾专门训练过。
若不是她轻灵的气质,我会认为她是狂妄高傲的日本人。
“哦,不客气。”我受宠若惊地回答,尽管我想不出她该谢我什么。
然后她右手捂着嘴偷偷笑着,拉开会发出如同日本和室纸门一样的“哗啦”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又的一阵“哗啦”声,门被关上,也隔断了我粘在她身上的视线。
同时我也反应过来一件事,雨停了。
难怪人们常形容见到美女“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她走了以后,这间的灯光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刺眼,带点恹恹欲睡的昏暗。
“老板娘,算帐。”
“两百三十块。”
我甚至怀疑老板娘是不是神仙姐姐,或是跟段誉学过“凌波微步”,不然她怎么有办法把她那硕大的身躯用轻盈的步伐移动到我面前?但我情愿是后者,因为让她当神仙姐姐实在太委屈段誉了。
“宰人啊?!两盘菜加上一碗饭连八瓶啤酒在内怎么也要不了两百三吧!”
“还有刚刚那位小姐的饭菜。”老板娘中气十足地回答,手上的菜刀滴着令人发怵的不知是什么血。
“今天谢谢你了。”她鞠了个躬。
90度的躬,很标准,标准到几乎要让人以为她曾专门训练过。
我猛地回味过来她临走时的道谢是什么意思了。她八成以为这顿饭是我请客。
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僵的宛如自由女神像。
老板娘显然不懂得欣赏艺术,肥手一推把自由女神像变成了莫高窟的飞天,幸好我还算壮实,否则在老板娘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力面前,难保不会成为断臂的维纳斯。
更值得庆幸的是,我今天带了足够的钱出来,让我能够平安的走出这间小饭馆,而不用像大卫一样光着屁股。
荷包大出血,我的心更痛的像被八国联军抢劫过。一边哀悼着饿死的钱包,一边同情着即将饿死的自己,迈着和小美人鱼同样痛苦的步子,艰难地向家里走去。
“你怎么了?精神好象很恍惚。”
“错!不是‘好象’而是根本就很恍惚。”
“为什么呢?”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企图用眼光杀死她,可惜我的眼睛不听大脑的使唤,硬是把目露凶光改成了含情脉脉。
她竟然没走,站在一棵树下等我。
“我不知道你今天没带钱。”我怨愤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文人式的酸味。
“吓?”她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愣住了。
“害我还专门帮你点了几样最贵的菜,你竟然都没怎么吃!太奢侈了!”越说越心痛,为什么刚刚不找个保鲜袋把剩菜带回家呢?失策啊失策。
她终于反应过来,脸一下子涨红了,红到足以嘲笑交通灯。
“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以前人家都是这样的,请我吃饭时帮我点菜……因为你也帮我点菜,所以我以为……”
该说什么好呢?现在还能像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真的太少见了,少见到绝不会比大熊猫的数量多。
“罢了罢了,千金散去还复来嘛。”我大度地挥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我还是赚了,古人说千金难买美人一笑。而我却仅凭一顿饭就换了她成堆的笑容。
话又说回来,要是她的笑能折现就更好了。
“真的不好意思。”她兀自喃喃地说,“害你花冤枉钱……”
“没关系,正好这两天我很敬佩颜回的高节,打算向他学习。”
据说古人颜回是一位痴汉子——白痴的汉子——平常生活很简朴,一箪食一瓢饮,最终落了个营养不良而死的下场。看来孔夫子的学生脑子都不怎么灵光,难怪他要对着自己的学生无奈地说:“三人行,必有我‘痴’焉。”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声听上去暖洋洋的,尤其在这种刚下过雨的夜里。
“不要太勉强哦。当心颜回没学成,你自己也成了‘古人’——作古的人。”她笑着,时而轻微地咳嗽。
“应该没问题吧。而且我也想顺便考证一下楚灵王所喜好的细腰究竟能细到什么程度。
“要不要再‘顺便’研究一下何为‘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她非常“热心”地提议。
“不,我准备学赵飞燕在手掌心跳舞。”
她笑得弯下腰去捂着肚子。
可惜东施不在这里,不然她一定不会学西施捧心。眼前的美女捂肚子的姿态同样动人。
一阵风吹过,她微微地抖了一下。我才发现她的上衣早被淋湿,在饭馆里可能是她坐在角落的缘故才没让我看出来。如今风一吹,她开始冷得颤颤的。
我不假思索地脱下外套,因为是防水的,所以外面虽湿,里头倒的被我捂得暖乎乎的。丢给她时,她又露出副呆呆的表情。
“穿上吧。”
“不用了……”
“叫你穿你就穿嘛!”
也许是我的声音大了点,她吓了一跳地退了一步,然后很乖巧地“哦”了声,小心翼翼地穿上我的外套拉好拉链。
我没想到她其实是纤细的,相对于我的高大来说,她看上去弱不禁风。穿上的外套,更是大的出奇,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熊,行动笨拙憨态可掬。
“哈——”我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她小心地问。
“你的样子……唔,很可爱……”我实话实说。
她小脸一红,把脑袋缩进领子里,不好意思地偷偷笑着。
“我,该回家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