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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矣詹荒堋！ �
“就是我们现在坐着的这个小酒吧。”我对黑衣老人强调道。
——他没吃东西，显得很饿，于是随意要了三明治和饮料，我喝了一杯味道很怪的奇异果汁。他抽一种叫“白鲨”的烟，打火机是双鱼座标记的。“我们的星座是最般配的。我是天蝎，你是双鱼。”“可我印象中，我伤过好几个天蝎女孩子的心。”“是吗？我不介意。”然后我们彼此对视傻笑起来。之所以是傻笑而不是眉目传情的会意一笑，因为当时我对W可以说是很熟悉又很陌生，但没有火花的感觉。熟悉是因为在虚拟世界里，我们通过声音和文字缠绵悱恻过，陌生是因为，我的确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他的眼睛鼻子我从来没有看过。
“我的叙述尽量平静而冷漠，因为我希望自己对这段感情已经无所谓了，当我作为一个故事去谈它的时候，还有什么好伤感的呢？”我不知道我干吗假惺惺地同黑衣老人解释这点。我是那个在化装舞会上带着假面缓缓走向舞台中央的女人，而我的手始终指着我的面具，似乎在提醒人们什么。
我的长篇里，简妮消失了好久，不相关的人在寻找她，关系紧要的人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无法否认，那实在不是一个很好懂的故事，无法通俗起来的故事。
“你为什么总是一身黑衣？你从来不说话有时候让我满意，但多少也让我好奇……算了，我不该问这些愚蠢的问题，我继续把故事讲下去。”这次，我和黑衣老人并肩坐在一张很舒服的烟红色沙发里头。
——这样窝在沙发里真舒服，很容易让我想到他曾经说过的感动话语。因为我的宿舍不方便外人留宿，所以他送我回F大后，他还是必须离开，找地方落脚，本来他朋友帮他安排好了住处，不过好像那天出了点意外状况，总之，在很冷很黑的夜里，他流浪街头了。一个陌生城市的冰冷的街头。与此同时，我正和同宿舍的密友说着和他的见面，有点小女生的炫耀却好像还没有沉迷的迹象。突然，短信响起：“我在寒冷的街头流浪，觉得你是我来到这个陌生城市的惟一理由。”收到这样的甜蜜话语当然很得意，我还朗读出来跟女友分享。可见那时我并没真把这话当宝贝藏着，而是像孩子得到一个最新最酷的玩具一样拿出来和同伴炫耀一番。
——后来的一星期，我有时间就去他落脚的大楼房间，一来是可以和他在一起打发无聊时光，二来，也算是进一步培养感情吧。如果是早上去的话，我一定会买一些热的早餐过去，然后一手送到依旧睡眼惺忪的W的手里。说起他的手，那真是一双绝顶性感的男人的手。大而瘦，骨感到每根关节似乎都长在一个特别的位置上，但看起来，那手又好像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只是，当那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时，那些特别的关节好像总能一对一地征服我手指的那些关节。他第一次碰到我的手是在出租车上，我们一同去KTV唱歌。我记不清当时是因为什么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又或者真的不是因为任何什么特别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你看，我一说到这些琐碎的感觉就容易跑题，不按顺序来讲故事。还是回到早餐。在大口大口吞下那些食物后，我们开始交谈。我们保持着很谨慎的距离，陌生男子和陌生女子的距离。他说我为什么长得像他奶奶那个时代的女子，我说这算是一种古典美吗？交谈并不流畅，气氛几分尴尬，于是他随便找来一张上海地图，让我指出我家的位置，我大学的位置，很多很多看上去有意义其实没有意义的地点的位置。我指一个地方，他就用彩笔圈一个地方。直到，直到我们决定出去唱歌，因为他知道我歌声迷人，尤其是像透了王菲。
——当我终于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轻语：“你知道吗？在KTV你点歌的时候，我坐在你身后，多想从后面搂住你，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做。”“我现在就在你怀里，这就够了。我希望一直这样互相靠在一起，好像时间没了踪影。”之后的事情，就好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人一样，我们缠绵，我们发热，不过，我们没有做爱。我现在猜想起来，于他，或许是察觉到我当时并非全情投入，于我，或许只是还没习惯，我是慢热的人，而一周的时间实在太短，短到我来不及感觉他身体上的温度。又或者，他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我几乎每天都去16楼的房间，我们躺在地上，总是放着很性感而撩人的音乐，一些性感的男声女声，我有时会随着音乐妖冶舞动几下，他说我那时非常迷人，我想他没有说谎。房间里有被子的味道、音乐的味道，还有，就是挥之不去的烟的味道。我喜欢烟红从那时开始，我喜欢烟味也从那时开始。对烟的迷恋，从沉浸在那股气味中开始。我觉得，爱的味道就是烟的味道。烟味在，爱人在。这些都是回忆的事情了。当时并不这样觉得。我就是如此后知后觉。结束的地方，是我开始的地方，而在过程中，我总是很恍惚，好像活在真空里。
——一周时间很快结束。他得回他的城市了。我说好的，我会想你的。离开的那天，太阳很好，走在街上，他的手搭在我肩上，一切是那样安详。面对离别，我的平静让我觉得尴尬，好像自己不该这么没心没肺。而事实远非如此，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我的痛总是来得那么迟。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打一种针，打进去的时候觉得还好啊，不疼啊。可是几小时后药性发作，简直疼得要流下泪来。他离开后的头几天里，我们还时常互通电话，后来就越来越少了。我知趣地隐藏着心底的疑问和不安。可是，我知道自己的心空了。头一次，我尝到了失爱的滋味。
那个黄昏， 走在上海那洒满阳光的街头，我哭了。
我哭是因为我喜欢这条让我离开他的街道，有一天也许会让我回到他身边。
我哭，也为了成为一个女人的过程如此痛苦。
我更为了从今天起我哭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我哭我的痛苦消失了。而痛苦的不存在， 我居然如此不适应。
第一次觉得我不再属于生活了20年的这个城市，我的心随他一起离开了上海。
“原谅我对一些歇斯底里的部分的保留，即使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我也不愿意再去回忆。”好几个星期过去，我对黑衣老板说了太多话，连自己都开始不放心。
——在失去音信，或者说自然分手几个月后，我突然出现在他的城市。其实只是从国外经过那里换飞机回上海。四个小时的时光，他来机场接我，然后我第一次去了他的屋子。阴而湿，如同地下室，和他的感觉一样冷。床单果然是蓝色的。没说几句话，实在无聊就玩起了飞行棋。37度2的原声音乐再次让我的心酸了起来。我躺在他身边，安静地哭泣。他说怎么又哭了呢？我没说话，擦干眼泪背对着他。那次差点，真的是差点，我们即将完成情人所能完成的一切。最后一刻，我跳下床说飞机来不及啦。
——于是，又是几个月。后来陆续在上海见过他，感觉不再，草草见面草草吃饭草草离开。只是仍然无法言说，对于这段奇妙的感情我无法“说”出来。偶尔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非常难过。通过电话，听着彼此的喘息，好像什么东西就快裂开似的。反复了好几回，他因为工作原因移民到了上海。我们终于在同一个城市了。知道这些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过幻想，但也因为太了解他的古怪，所以我依然选择逃避。
第一部分惊天地，泣鬼神
——第二次去他的住处，是在上海的老房子里。有着法国式的阳台，那是一个很不真实的屋子，能够满足敏感的人的所有幻想，因而也是极度危险的。我们在阳台的沙发上抽了几根烟后，他说我老了。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简直跟莫文蔚《阴天》里唱得一模一样。他陆续接了一些电话，我估计是女人们的。他的私生活从来神秘而放荡。一种叫嫉妒的药水开始在我体内发作。在三个人的晚餐后药性攀上了极点。我说我先走了。我去看我男友。故事结束在这条短信里：“我发现我依然爱你。我不得不离开你。”而他仍然习惯性地回了一条：“嗯。”
“老板，我的故事全部讲完了。从那天到今天，又过了一年。我曾经对自己说，如果哪天我可以把和他的故事写出来（笔调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