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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搏泪泪流淌,然而……
展望西藏公路上的行程,常常使我心中充满恐惧。每一条道路都险恶得要命。
汽车沿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悬崖陡壁边开行。各地的客班车很少,人们到哪里都
是搭乘卡车。司机虽然向乘客收费,但要价还算公道。几乎所有的卡车都是超载的,
卡车上堆满了货物,货物上堆行李,行李上坐人。一般有几位乘客,多时可达四五
十位。路上遇到塌方,人们都跳下车,一点一点地将障碍物搬开。遇到陡坡,卡车
开不上去,大家便协力往上推。有一次,我遇到一个好酒的司机,他一边开车,一
边喝白酒。我请他别喝,他不听,还说,不喝酒就握不稳方向盘。于是,我就只好
祈求菩萨保佑了。虽然道路险恶,倒也有冒险的乐趣。特别是进入横断山脉后,山
势变得更为陡峭,w 形的急转弯叫人屏息静气。到处都是高山峡谷,山顶与谷底的
高差一些地段可达到300米以上。 高山顶上白雪茫茫,终年不化,而山腰间却是森
林茂密,青青郁郁,山底下更是油菜黄花,一派田园风光。人身临其境,尽情领略
如此瑰丽的景观,真有些不知东南西北了。
在西藏旅行,想洗个澡是困难的。即使是在县城的旅馆里,也大多没有淋浴设
备,这种状况在其它气候条件下是无法忍受的。但在高原,空气干燥,不会因为不
卫生而导致疾病, 身上的污物会迅速干燥,最后形成鳞屑而自然脱落。7月上旬,
风和日丽的时候,一些地方的藏民,无论男女老少都纷纷走向江河湖溪,到水中嬉
戏,这种沐浴活动大约要持续一周,故名“沐浴周”。
我在昌都住了好多天。昌都是藏东重镇,交通比较发达,有许多人到此做生意。
街上的店铺多为四川人所开办。市场繁荣,但物价却贵得惊人,因为几乎所有货物
都是通过长途贩运而来的。昌都城受制于光秃秃的大
山,许多房屋都建在半山腰上。城内布满吊桥。扎曲。昂曲两条河流从城中心
流过,继而汇成波涛汹涌的澜沧江。虽然城内人多喧杂,但由山顶俯瞰全城,却是
美丽得不得了。
昌都附近的山坡上,有一个名叫绦巴林的寺院,据说里面住了近千个喇嘛。有
一天早晨,我爬上一道很窄很陡的高坡,就到了喇嘛寺。寺院周围,有许多大大小
小的经堆,这些经堆是不可以侵犯的。上面的石头。树杆和布条都不能随意搬动或
拔掉。我看到有数以百计的藏民,特别是老藏民和妇女,手中持个小转筒,围着经
堆,边走,边念,边转。这种转经活动,每天都有,逢初一。十五则人数更多。
绎巴林寺外观并不美丽,甚至给人一种破落的感觉,但寺内却显得很庄严,宗
教气氛很浓。喇嘛们大多在经堂里念早经。经堂打扫得一尘不染,地上铺着毛毯,
念经的喇嘛们须脱鞋进去,门口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数百双鞋子。
寺院里的喇嘛都温文尔雅,讲究礼节。一位小喇嘛彬彬有礼地为我引路,参观
寺院。每逢有神位的地方,我都一一看过,并深鞠一躬,表示敬意,有时也拿出几
个零钱放进贡箱里。路过厨房时,我还特意进去参观了一下,我看到一个大得不得
了的铁锅,如果用来做饭,起码可供500 人吃一顿的。小喇嘛最后带我穿过一个小
院,又上了几层木梯,来到一间很幽静。很肃穆的经房。小喇嘛将我引人经房,就
礼貌地告退了。经房里铺着地毯,非常干净。四周供着许多佛像,百余盏酥油灯的
灯光在祭坛上的金色佛像前跳跃闪烁。经房里有一位老喇嘛,他盘腿坐在低矮的长
凳上,手捻佛珠,目光敏锐而又慈祥地望着我。我走过去,施了一个礼.然后坐到
他面前的地毯上。我希望能够向他请教一些诸如轮回转世方面的问题,然而,他只
是看着我,并不说话。我猜想这位老喇嘛不懂汉语。可是我错了,因为当我又问起
我今生的命运怎样时,老喇嘛朝我笑了笑,然后飞快地捻动着手里的佛珠。佛珠转
了几圈后,老喇嘛停了下来。我以为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可是没有,他只是在
我的眼前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位高
憎不肯给我片言只语,所能昭示我的似乎只是那根永远也无法破译的神秘的手指…
…
进入滇西高原,已是七月初三。
我在德钦县住了几天,几乎每天都往海拔近5000米的飞来寺跑。飞来寺是一座
山名,距德钦县城约十几垦地,常有汽车打那经过。我天天跑飞来寺,是想一睹梅
里雪山的风采。
梅里雪山与飞来寺隔着一道约千米宽的峡谷,其主峰卡瓦格博海拔6740米,至
今元人登顶。曾有无数的登山家,先后多次去攀登,但均以失败告终。在飞来寺上
竖着一块纪念碑,它告诉人们,公元1991年1月3日,中日梅里雪山联合登山队有17
名队员,在登临顶峰的途中消失了。
梅里雪山是神秘的。它从来不轻易向人们展示自己的容颜。人们面对的常常是
一片苍苍茫茫的云雾。据传,1986年,班禅大师特地来朝拜梅里雪山。面对浓雾,
大师凝神静息,口念佛经,然后将一瓶圣水洒向空中,就在这一瞬间,云雾散开了,
梅里雪山露出了它银色的光晕。但20分钟后,云雾又重新遮住了山峰。
我在心里暗暗较劲,不目睹梅里雪山的真容,就不走了。也许是我的虔诚感动
了山神,终于有一天,当我跑上飞来寺时,云雾不知被什么力量牵动,在空中翻卷
起来。冰峰宛若一条条白龙,忽儿呼啸而出,忽儿深藏不露。终于,奇迹出现了!
云雾像戏台的大幕一样,缓缓地向两边拉开,梅里雪山毫无保留地露出了她的全部
面容。
啊!这就是神山吗?我的心禁不住阵阵狂跳。她美丽得简直让我不知所措!
“真奇怪,珠穆朗玛峰都被人征服了,一座小小的梅里雪山却征服不了。”站
在我身旁的一位游人嘴里叼着烟,不屑他说了一句。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极不愿意听到“征服”这个字眼。我有点恼火地往
前走了几步离开那个游人。
眼望那纤尘不染、洁白无暇的冰肌玉体,我内心深处不由地为之一动。山是什
么? 山是美丽的化身, 山是人类的朋友,山是生命的源泉呀!“征服大自然”。
“征服X X 山峰”,为什么要提这样的口号呢?难道对于朋友也是可以言“征服”
的么?
在德钦县城的几天里,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上厕所。我住的旅馆外面
有一所公厕,外观很漂亮,但里面却脏得无法落脚。最有意思的是,公厕的标记既
没有写上“男女”字样,也没有画上男人和女人的头影,而是左边一间画一支烟斗,
右边一间画一条裙子。我犹豫了很久,才壮起胆子向烟斗走去。德钦人大概还不知
道,这世界变化快,现今抽烟的女人是越来越多,而新潮的男人已穿起了裙子。
从德钦起程去丽江,仍是远山重叠,丘峦起伏。汽车奔驰山间,穿云而过,犹
如凌空御风一般。
途经桥头镇,闻见了金沙江怒涛飞溅的咆哮之声。这儿有一条险要的峡谷,其
名叫虎跳峡, 落差最高达200米。据说,曾有许多冒险家敢于乘橡皮船由此飞流而
下,不过,也有因此断送性命的。”现今虎跳峡已被开辟成旅游区,峡谷里头的景
点多有人把守,且漫天要价。一位当地人说:“我们吃的就是这峡谷。”我真是不
知道,大自然中还有多少美丽的山川河谷可供人们去吃?后来,我到了洱海,发现
洱海里的各种船只比鱼还多,原本透明的水面上油渍斑斑,水位逐年下降,洱海被
吃瘪了。昔日的“白雪公主”,变成了可怜的“灰姑娘”。
丽江是纳西族聚居的地方,可走在大街上,却搞不清谁是纳西人,因为他们既
不穿本民族的服饰,也不说本民族的语言。
丽江有我的一位朋友,在某局供职。对于我的到来,他显得相当高兴,但接着
说:“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了。”他让秘书帮我安排食宿,陪我游览。
“你也忙去吧。”我对秘书说。既然朋友如此忙碌,我是不好把他的助手留在
自己身边的。
我很早就听说,丽江的隔壁沪沽湖畔居住着一支摩梭人,至今仍保持着母系社
会的婚姻习俗。每个女人可以拥有若干丈夫,每个丈夫准许停留的时间以女人是否
仍满意为止,如果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