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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捂着后脑勺,常小弟很顺从,“那天夜里你跑到城边的坟地里,还是家里的狗找到你。说到那晚……”他来气了,“让你去绯绿社听戏,你喝得醉醺醺,说合欢总与你不对盘,成天气你,拿了一圈诗糗你;还一个劲地说看到奇怪的大鸟,捏着不知在哪块坟头上捡的破链子在咱们面前晃来晃去。让你扔了,你当宝一样。”
“……”难怪她觉得那块玉很眼熟哇,隔天醒时似乎瞧过,后来……是被她踢到床下去的?常微凉吐了吐红舌,“那……我有没告诉你,那链子在哪儿捡到的?”
“没有。”他的奇怪看她一眼,“姐,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啊,没事没事。去去,你快去擦脸。”推着弟弟,常微凉尴尬一笑,正想找个借口搪塞,前面的人突道——
“罗公子,找到玉佩,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兑现。”
什么事?姐弟俩停止推拉,竖起耳朵。
他的话令罗炎身后的随从有些气愤难平,黑着脸道:“你根本是强人所难,公子怎可……怎可……”
“无妨。”制止他的愤然,罗炎苦笑点头,“罗某不会忘。”
“好,十天后送到喜客栈。”
支开下人,找了处花圃,常微凉抱着小包袱抬头看天。嗯,不错,院子里有花,天上挂着月亮,正应了戏曲词儿里的“花前月下”。
“微凉,看什么?”被莫名其妙拉来的摄缇溺笑着,不知她神神秘秘所为何事。
“摄缇,你……你让罗公子十天后送什么来?”走到花圃边,无意识摘着花瓣,她寻思着该怎么办?剧里都怎么演来着……
“落头民的骨骼。”
扇子戏——姑娘拿着香团扇,掩在鼻子下,一缕丝络在手上绕啊绕,然后她害羞地将扇子送给含情脉脉的公子,坚决地说:“苍天为凭,明月为鉴,今以团扇赠郎君,匆使君相忘。”公子于是含笑将扇纳于怀中……
“他不该吓到你。”
帕子戏——姑娘将香气扑鼻的丝帕轻轻塞在公子手中,一片深情凝视着坐在身边的公子。时值春日花宴,姑娘饮得数杯后,对公子缓缓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冯延巳《长命女》)。”公子感动,掏出自己的汗帕,挥笔成一词回赠姑娘……
“微凉?”花瓣落了一地,见她默默无语,以为自己吓到她,他不禁倾头叫道,“微凉?”
红豆戏——姑娘托着盘子,盘里盛满红豆,姑娘拈一颗红豆,轻声吟着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随后姑娘将红豆塞进荷包送给情郎……
糟,忘了买红豆!
扔下只剩秃杆的花枝,她恍然回神,惊然转身才发现他近在咫尺。吓,她赶紧退后一步,“你……你靠这么近干吗?”
“微凉,你有心事?”近些日她对他冷淡生疏,他知道,却不知该如何讨她欢心,甚至根本不知哪里又惹她误会。
“啥?啊,没有没有。”再退再退,直到后腿感到冰凉的栏杆,她低头咬牙,干脆跳坐在栏柱上,拍着一边的空位道,“你也坐。”
受宠若惊啊!极微的愣神后,他挂起一如既往的憨厚微笑,撩起长袍坐下。
“呃……穷奇呢?”
“觊风帮它洗澡。”
“嗯,你喜欢合欢吗?”
“……”她问得突兀,他也奇怪。那位总让他喝凉茶的姑娘是她的朋友,他自然礼让多了三分客气,“她怎么了?”
“没什么,他喜欢她?喜欢她送的凉茶?”心里开始寻思起来。若他说喜欢,她的东西就不必……
“不。不喜欢。”那茶不对他的口味,那女子也不对他的口味。他喜欢的,他爱的,只有她。
是的,爱她。如果对她记忆深刻到念念不忘,甚至浓到变成想拥为己有的情感是爱,他不得不承认,在寻找黑人骨的旅途中,他找到了额外的宝贝。
也许常被人说性子木讷不知变通,他自认那是有原则,而她的灵活慧黠是他本身欠缺的东西,下意识里,他想拥有她的性子吧。慢慢地,从想拥有她的性子,进而到想拥有她的人。
他是古骨族木星骨宫的木尊,有权有势,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拥有过什么,她却是个例外。在他不知变通的生命中,她的例外带给他波澜微起的欣喜。而他,更想将这份欣喜永远留在木星骨宫。
心头万转,他无言,静静瞧着她。
哼哼,很好。她挪挪臀,靠近,“摄缇,我……我有东西送你。”
他惊讶,侧首看她,只见她在身侧的包袱里摸索半晌,掏出一块粉红色的丝帕,“送……送你。”
愣!眸星微闪,他默默接过,黑瞳中竟有着激动。送帕子给他啊……岂不表示她……
见他捏着帕子发呆,她细眉皱起,以为他不喜欢,又赶紧在包袱中摸索,掏出五颜六色的丝帕来,“你不喜欢粉红色啊?没关系,我买了很多,你喜欢哪种颜色自己挑。”
呃……抱住她塞在怀中的一堆丝帕,他低头。赤橙黄绿青蓝紫,哦,还有白色,她打算把这堆帕子全送给他?尚不及开口问,又被塞帕子的小手分了心神。
五条、六条……塞完帕子,抬头看他,仍是那副呆愣的表情,颊边热了起来,她有些哀怨,低头闷闷地从他怀中拈起帕子,一条条扔在身后,“你……你不喜欢帕子啊?没关系,我还有其他东西送你。”掏空他怀中的丝帕,小手回到包袱中摸索,半晌,手中多了把团扇,“这把扇子……送、送你。”
可惜地瞅了眼地上的丝帕,他接过扇子,不知她玩什么。扇子并不好看,可她笑靥上的一抹飞红,却让他想拥入怀中。
姑娘送东西给男子,其意不言而明,她送东西给他,是否……喜欢他?
“还是不喜欢?”转着扇子发呆的脸,怎么也看不出愉快的痕迹,她撇嘴,将包袱全部打开,一股脑儿塞进他怀里,“给,这儿还有檀香扇、折扇、镂花扇、辟邪扇,喜欢哪种你自己挑。”
“……”
“全都不喜欢?”难道让她现在去买红豆?心里想着,手也不停地开始扔扇子。
握紧扔扇的手,摄缇将包袱轻放在身侧,靠近她,眼中是一抹不同寻常的妖艳异亮,“微凉,你喜欢我吗?”
走开走开,靠得太近了。她侧身后仰,不察他的双臂已圈住她,将她锁靠在栏柱上,“你……你问这个……”
“喜欢我吗?”他意外地坚持。
“……”
“微凉,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喜欢我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会说话起来?她有点热,不止脸上热,身上也热,而这,全归功于他靠得太近。小手伸出,抵在他的胸上,“你……你退开些,好热。”
这一推,反倒让他靠得更近。
退退退,臀儿继续挪……糟,没地方退了。她惊慌抬头,鼻尖拂过他的发丝,带来麻麻的微痒。叹口气,小手早已无意识地为他将垂发掠后,看到他眼中波动的情愫。
“微凉?”近来的冷落,让她此刻的亲近更令他珍惜。
很热,也实在没地方可退了。她鼓起腮,承认:“喜欢喜欢,我喜欢你。”
听了她的话,他露齿一笑,黑如夜空的眸子全是喜悦,心中突来的激动让他一时无言以对,只得低头吻上她光滑的额。
喜悦而激动的神情,让她觉得……她对他似乎很重要啊。
他不如富家公子一般会讨女人欢心,当然也谈不上风流倜傥,他甚至没有独摇的活泼可爱,可这尊默默立在身边的高大身影,却不知不觉站到心上去了。何时开始,她的眼睛总搜寻着这尊高大身影,希望能在抬眼或转头时能看到他。对他,似不仅止于喜欢啊!
温温的唇在她额上印下数吻,他突道:“微凉,随我回灵界,嫁给我。”
“……”他跳得也太快了吧。何况,那灵界是什么地方?“你……你说的古骨族和灵界,和这儿一样?有山有水有城有房子?”
她翻起白眼怀疑的模样可爱极了,让他忍不住低笑,“对。灵界和你生存的空间一样,有山有水有城有房子。古骨族相当于一个很大的城市,古骨家族是城主,我们那儿也有铺子街道,有富家穷家;而其他的城市则居住着不同的族类,彼此间都有往来,或交朋友,或谈生意。这儿有的一切灵界皆有。”
听他这么说,从这儿去灵界,就和从广州到大都没区别呀。她转了转眼,心中有个模糊的念头盘旋,正待呼之欲出,轻沉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我喜欢你的声音,我想时时看着你,微凉,随我回星骨宫吧,不管我去哪里寻找,不管离开多久,我希望回到骨宫时能看你抱你,知道有你在那儿,知道你很高兴,如此,我也……高兴。”
目不转睛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