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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传呼他跟他说清楚。”我说,“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他。”
“你不会覆电话的。”徐玉哭着说。
“他会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在出版社?我去找他。”
“我不知道。”
我打电话叫游颍上来,由她照顾徐玉,我试试去出版社找宇无过。
出版社的门锁上,我按门铃,没有人应门,里面也没有光线,宇无过可能没有回来。我正想走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传呼机响声,一定是传呼台追他覆机。
我大力拍门,他还是装着听不见。
“宇无过,我知道你在里面的,徐玉嚷着要死,如果你是男人,请你立即开门。”
他充耳不闻,我气得使劲地用脚踢门。
“宇无过,你出来!”
宇无过依然在里面无动于衷。我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
“你觉得自己女朋友脱光衣服拍片,令你很没面子是不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你要三十万元搞出版社!你知道一个女人要脱光衣服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吗?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她才不会这样做!你这个人,自私到不得了,只顾着自己,永远在发梦,可怜你的女人却要不断为你的美梦付上代价——”
宇无过依然躲在里面不理我,我唯有走。回去见到徐玉,我不知怎样开口,但总要回去交代。
游颍开门给我。
“找到他吗?”游颍问我。
徐玉期待着我开口,我不知道怎样说。
七十八
“怎么样?他是不是在那里?”游颍追问我。
我点头。
“他不会原谅我的,有多少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做这些事。”徐玉哽咽。
“他不回来,你也不要爱他。”游颍说,“有多少个女人肯为男人做这些事?”
“对,如果他不回来,他也不值得你爱。”我说。
“我去找他。”徐玉站起来,走到浴室洗了一个脸。
“我们陪你去。”游颍说。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徐玉撇下我们自己出去。
她在宇无过的出版社门外站了一晚,宇无过终于开门出来,两个人抱头痛哭。
这是徐玉事后告诉我的。
她幸福地说这是一个考验,让她知道他们大家都深爱着对方。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们经过一个考验,还有另一个考验,有一个人走出来公开指责宇无过的《魔钟》是抄袭他的小说的,并申请禁制令禁止小说继续发售。
“他不会抄袭的。”徐玉激动地说。
但那个叫麦擎天的人已聘请律师控告宇无过侵犯版权。
我不太相信宇无过抄袭别人的小说,但事情若非是真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控告他?
徐玉找游颍介绍律师,游颍推荐了一个比较熟悉版权法的律师。律师费并不便宜,《魔钟》又不能继续发售,宇无过哪来钱跟人打官司?难道又要徐玉脱衣?
“宇无过怎样说?”我问她。
“他当然没有抄袭,根本没有这个需要。”徐玉激动地说。
“尹律师说那边有证据证明,麦擎天去年投稿到宇无过工作的报馆,小说内容跟宇无过写的《魔钟》几乎一样,只是有部分内容不同。”游颍说。
“既然是去年投稿,宇无过为什么等到今天才抄袭?不合理。”徐玉说。
“那个麦擎天也把同一本小说拿去一间出版社,是今年年初的事,那间出版社没打算出版,但原稿一直放在出版社,他们可以证明。那就是说,在宇无过的新书还没出版前,麦擎天的小说已经存在。”游颍说。
“游颍,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宇无过抄袭?”徐玉很愤怒。
“游颍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说好话。
“我是想告诉你,这宗官司宇无过不一定嬴。”游颍有点尴尬。
“那我就换律师,对不起,我先走!”徐玉拂袖而去。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怪责游颍。
“如果宇无过真的抄袭别人,那这场官司就不会嬴,何必白白浪费律师费?你和我都知道这笔钱是要徐玉拿出来的。”游颍说。
我想起宇无过在美国写给徐玉的信,提起蜂鸟。他是有才华的,为什么要抄袭?
晚上,我去找徐玉。我本想约她出来吃饭,她说不想上街。
“宇无过呢?”我问她。
“他出去了。”
“你不要怪游颍。”我说。
“那个尹律师不应该把事情告诉她呀!我们打算换律师。”徐玉仍然没有原谅游颍。
“宇无过怎样说?”
“他心情坏透了。周蕊,你相信宇无过抄袭别人的作品吗?”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徐玉,我认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连你也不相信他?”徐玉很激动。
“我相信。”我不想令徐玉不高兴。
“不,只有我相信他。”
“如果证实宇无过是抄袭,你会怎样做?”
“我会离开他。”徐玉说。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除非他现在跟我说真话。”
这时宇无过喝得醉醺醺回来。
七十九
“你为什么喝酒?”徐玉连忙扶着他。
我帮忙把宇无过扶到沙发上,徐玉替他脱鞋。
“他从来不喝酒的。”徐玉蹲在他跟前,怜惜地抚摸他的脸。
“我去拿热毛巾。”我说。
我走进浴室用热水浸好一条毛巾,飞快拿着毛巾走出来,徐玉和宇无过竟然相拥在沙发上,我把毛巾放在茶几上,悄悄离开。
第二天中午,徐玉打电话给我说:“他什么都告诉我了。能够出来见面吗?”
她的声音很沮丧,她要告诉我的,也许不是好消息。
下班后,徐玉和我在商场的咖啡室见面,今天的天气很冷,天文台说只有摄氏六度,我要了一杯热咖啡。
“冷死人了。”我脱下手套说。
徐玉的鼻子也冷得红通通的。
“他承认他的小说是抄袭别人的。”徐玉绝望地说。
“为什么?他应该知道这种事早晚会被人揭发的。”
“他说压力太大,他竟然没想过会给人揭发。”
“现在怎么办?”
“那是他的事了,他要赔偿或要庭外和解都不关我的事,我要跟他分手。”徐玉坚决地说。
“你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我没想到徐玉那么决绝。
“我说过如果证实他抄袭别人的作品,我会离开他。”
“你不必为这一个承诺而强迫自己离开他。”
“不,我可以为他死,为他出卖尊严,但不可以忍受他是一个骗子。”
“你说过他现在说真话的话,你会原谅他。”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不是很爱他的吗?”
“我是很爱他,很相信他,相信他的才华,就为了让他一展才华,所以我才去拍那只光碟,但今天早上,我突然发现,这一切原来是假的,他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不应该欺骗我。”
不久之前,她在出版社门外站了一个晚上等宇无过出来,她是那样爱他。一夜之间,却变成一潭死水。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她过去太崇拜宇无过,而这个信仰在一息间完全崩溃,她接受不来,由极爱变成极厌恶。
“你可以陪我回去收拾东西吗?”徐玉问我。
我陪徐玉回去她跟宇无过同住的家。
“你真的要搬走?”我在进门之前问她。
徐玉点头,掏出钥匙开门。
屋内只有一盏灯亮着,宇无过坐在厅中,没精打采。
“我回来收拾东西。”徐玉径自走入房。
我尴尬地站着,不知道应该去帮忙徐玉还是安慰宇无过。
“你去叫她不要走,她会听你的。”我跟宇无过说。
宇无过摇头:“没用的。”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八十
宇无过抬头跟我说:“是不是很荒谬?我没想过会给人揭发的,就好象那些服用类固醇的奥运选手那样,竟没想过会给人揭发,只想到胜利。我在报馆工作时收到那个人的小说,看了一遍,双手在抖颤,为什么我写不到?那时我没打算抄袭他的,我去了美国,又从美国回来,再写一本书,还是不行,偶然在抽屉里发现那个人的小说,我想或许不会有人知道——”
“你根本用不着这样做。”我说。
“我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我要成功,那本书真的成功了,比我任何一本书都成功,但我并不快乐,其实我并不想它成功,它的成功证实我失败。”
我明白他那时为什么对新书的成功一点也不雀跃。
“如果那本书不成功就不会有事。”宇无过苦笑,“至少徐玉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