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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07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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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领导真他妈的操蛋!他们哪个不是女人生的!混蛋!”我气得骂粗话。
  “说是这样说,可这是现实,你不承认也不行。你看现在哪个用人单位不是喜男厌女,要不干脆就是非常年轻的女孩子。你自己也曾为你们公司作过招聘,你愿意要什么样的人呢?”菲淡淡地。
  我黯然了。“可是你有专业强项,你怕什么?”
  “专业强项?”菲冷笑。“我们科室已经新招了一个应届毕业的男大学生。你该比我更清楚现在每年有应届本科生涌入社会,他们可塑性强,人力成本又低,可供使用的期限可以很长,你说谁有优势?再说,现在这个时侯,有哪个岗位、哪个人不能被替代?连人都可以被‘克隆’!就说你吧,你那么拼命,你别告诉我说你不怕一觉醒来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我哑口无言。谁说不是?
  “不如你生个孩子,回家专心相夫教子算了。成的薪水也够养活你们。”我说。
  “我好歹也是大本毕业,今年才三十岁,你让我就这么回到家里?像我奶奶那一辈女人只是个家庭妇女?越活越回去了。再说,成的压力本来就够大了。”菲又开始掉眼泪。
  “你就是怕这些才不敢要孩子?”我又问。
  “你知道我多么喜欢小孩子,我也很爱成,很想和他有个孩子,有时我忍不住去猜想我们的宝宝会长得像谁。可是我一想到我们这一代人生存压力已经这么大,我很怕我们的孩子将来受的苦会更多。如果我不能保证给他一个明媚的将来,我就觉得自己不负责任。我很怕将来有一天,孩子会说他对我把他带来的这个世界不满意。我怕!我真的好怕!”菲涕泪滂沱。
  我轻轻揽住她,递给她纸巾,“这些成都知道吗?成对要孩子有什么看法?”
  菲清了清鼻子,“成知道。他也说等条件成熟些再要。你知道,我们刚买了房子,手头没什么钱,养个孩子又是一大堆开销,再说怎么也得把孩子的教育费攒够哇!”
  “可是那不是还有以后吗?干嘛非得万事俱备呀?”我诘问。
  “以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世界变化这么快,未来太不确定了。”菲的眼神很空洞。
  我黯然。“说穿了,我们都没有看上去那样强大。也许成也是这样。”
  “你说,成是不是不爱我了?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过了一会儿,菲睁着泪眼问我。
  “怎么了你?别疑神疑鬼的。怎么会?难道成有什么不对吗?”我嗔怪她。
  “他没有什么不对。他从来都是好丈夫,好男人。就算真有什么,他也不会告诉我。他宁愿以假相敷衍我。这些年来,我们的婚姻也趋于平淡,他和我说的知心话也越来越少。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了解他,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菲苦笑。
  “可是他始终是爱你的。”我替成辩护。
  “也许直到目前是这样吧。可是谁知道以后呢?时间的消磨会不会改变呢?这种事如今也不稀奇。谁敢保证感情永远不变质?”菲很怅然。
  我忽然激动,“可是如果连这一点信仰也消失殆尽,我们的生命有何意义?如果我们连爱的能力也丧失,我们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不管你信不信,就算你认为我老土。”
  我看着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我相信,社会再怎么变,总有人会执著有些事!不管到什么年代!这一点我一直都相信!我们都要相信,知道吗?”我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菲看着我。我向她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她微笑,点头。
  我们相拥而泣。
  大刚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回来。我看见他摘下眼镜,用手拭眼睛。怎么,他哭了吗?那么四平八稳的一个人。
  我们在抢救室外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成被推出来的时候仍然在昏睡。医生说已无大碍,但还需小心观察。他得在医院住上一段日子。菲替成请了假,自己也请了假照顾他。
  天已大亮,我这时才感到又累又饿又难受。宿醉使我头疼欲裂,整个人恨不得瘫倒。我要陪着菲一起守着成,菲不放心我这样子,她和大刚都劝我回去休息,坚持要我和大刚一块儿走,我只好依了他俩。我让菲随时通知我有关成的情况,又嘱咐了几句,就和大刚一起离开。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是实在没力气说话,他好像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不过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我和他好像无形中亲近了一些。
  我抽空去医院看过成几次。不过时间总是不很巧,成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治疗。好在他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了。菲一直在照顾他。可是不知怎么,我隐隐觉得菲有些不对劲儿。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上午,我和大刚一起到医院去看成。
  成一个人在病房。菲在家给他炖汤,还没过来。成已经能坐起来,但脸色依然有些憔悴。我很高兴地看到他在康复,但是他的神情很让我不安。无论我们说什么,他脸上始终没什么多的表情,偶尔做出敷衍的笑容也是那么虚弱无力。有一会儿我们都不再说话。大刚借故走了出去。
  我对成说,“对不起,那天晚上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都怪我。”
  成淡淡地笑,“你道什么歉啊?压根就不关你的事。我在酒吧里遇见你时已经服了药。我知道自己早晚会出事。即使那天不遇到你,我也会在某个时刻某一个酒吧或者街头倒下,倒在陌生人的面前。所以你大可不必责怪自己。”
  “你明知道那种药有那么大副作用你还要吃!你知不知道你在拿自己的生命、亲人的痛苦开玩笑!差一点我就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掉!差一点菲就糊里糊涂地做了寡妇!”我冲他大声叫道。想起成休克的样子,我禁不住捧住脸哭了。
  成别转面孔,“对不起。那时我自顾不暇。”
  我拭干眼泪。放缓语气,“为什么你要服那种药?”
  “为什么?”成的脸上现出一个虚浮的笑容。他的头侧向窗边,眼睛看着窗外。他静默了好一会儿。
  “上班的时候,我是温和而锐利的男人,欲罢不能的一架商业机器,业绩,谈判,传真,计划,无时无刻的竞争,我的脑子天天被这些充斥着,被物质和空虚驱使着,无休止地操作。惟恐落后,害怕出局,不停进修,英语六级,考研,MBA,也许还有GRE,全都要争取。一关一关地‘PASS’,一层一层地武装。有时会问自己:那么接下来又是什么?有时觉得自己是负着重物在爬很陡很陡的坡,愈往上愈难,稍一懈怠就会摔下来,前功尽弃。在家里,我是儿子,丈夫,是男人,以后还会是父亲。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家人,让他们过得好。妻子,孩子,位子,房子,车子,这些都是我得奔的。我得无懈可击,天大的事我都必须顶着。我不能告诉他们我不行。哪怕是做爱。可是我发觉自己愈来愈恐惧,因为我愈来愈力不从心。这才是我的真相。而这真相我无法去面对。”成的声音充满疲倦。
  “我不知你是否看过或听过在大街上奔跑的男人。我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就是那个在众人面前一丝不挂奔跑的男人。而从这样的梦中醒来后,我既为这是梦不是现实而庆幸,又生怕哪天这梦成为现实。我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知道那些药有很大的副作用,可是我得按时服用,因为它们令我感觉到安全。”成平静地叙述着,他的脸上看不到波澜。
  我的眼睛湿了。我看着对面床上躺着的成,心下一片恻然。这个男人我曾一度把他视为择偶的标准,想不到他其实这么不堪一击。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从来不肯示人的真实,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真实。假相,我们平常熟知而惯用的伎俩,竟会使我们在撕下它温和的面纱后对赤裸的真实不知所措。是的,只有真实才能真正刺痛我们。
  
  “敏,一直以来我都想问你一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成缓缓开口,“你曾那么着迷哲学,想必对哲学也多少有一些了解,你能不能告诉我,哲学究竟怎样解释生活?你从哲学中到底找到了什么样的答案?”
  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被问住。怔怔地。
  我们都沉默了。我坐在椅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想着我们每个人的渺小和无助。
  不知多久,我听到成的声音响起:“我和菲打算离婚。”
  什么?我一下子惊跳起来!“成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成看着我,缓慢而清晰地重复:“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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