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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些穿便衣的年轻人,带着自动步枪在市里游荡。
阿廖沙若有所悟:“我想起来了,这是罗马尼亚的旗子!……”
他在战前集过邮,见过罗马尼亚旗帜,此时想起了它的颜色:红——黄——蓝。为了声援罗马尼亚共产党人——格奥尔基·乔治乌—德治及其他共产党员,他曾经画过一幅宣传画……画面上有马克西姆·高尔基的《母亲》与费多尔·革拉特柯夫的《水泥》两本书的封面。据说罗马尼亚共产党人在狱中经常偷着阅读苏联的文学作品,尤其爱读这两本书。于是他就把宣传画画成这样,一面罗马尼亚国旗、两本俄文书的封面和一条标语……
天空突然出现了德国飞机。
立即传下了口令:“空袭!”
大家急忙躲到道路两旁。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躲”。马匹、车辆也都急忙赶到了路旁。幸好两边都有树林……虽说树木稀疏矮小,毕竟是树林。
行军队伍的总指挥是“四道杠”,亲自指挥部队隐蔽。他们不认识这位司令员,但都喜欢他,佩服他遇事从容不迫,镇定自若,果断能干。
忽听他疾声喊道:
“库特有德国人空降。大家提高警惕,空降兵穿的是红军军制服……”
他们回撤的时候没有经过库特,但普罗利亚·克里维茨基和五名积极分子留在那里了……就是说,他们在库特等侯德国人!……
他和萨沙把马赶进树林,自己在路旁隐蔽起来,彼此小声地闲谈了这么几句。
树林里散发出腐叶、藓苔和松枝的气味。路边上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水流淌着,走动时脚底下噗哧噗哧地发出响声。
路上落下一群黑色的棕鸟。
一只身体硕大的松鸦扇动着宽大的翅膀从一裸树跳到另一根树上。
螽斯开始小心翼翼地吱吱鸣叫,接着青蛙也叫了起来。
林间小道的上空出现了一架德国飞机,是“拐杖式”’飞得很低,一眼就认得出它的型号。紧跟着飞来的另一架“玉米机”,黄色的机翼上漆着卐字符号。飞得更低。不久,几架“容克”飞机就到了。
早在战争爆发之前他们就根据图形对德国飞机有所了解。因此,现在他们的判断大概是绝不会错的。
冲着林间小道直飞过来的“容克”飞机射下一串机关炮弹,然后折转头来又扫射一次。接着便是人喊马嘶。有人朝飞机射击。
一切和开始一样,突然静息下来。
部队受了一定损失。
打死了三匹受伤的马,掩埋了七名牺牲的红军战士。
行军总指挥和苏霍夫营长催促大家在树林里挖了一个墓坑。
匆匆举行了一个集会。
苏霍夫讲话。
大家将牺牲的红军战士放进墓里,动手挖土。
“英雄们永垂不朽!”苏霍夫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默哀片刻。
“立即上马!”行军总指挥发出命令。
苏霍夫来到阿廖沙身旁。
“怎么样,戈尔斯科夫?吃得消吗?”
阿廖沙没有作声。
“我一直在注意着你,”苏霍夫说道。
阿廖沙仍然无言以对。
眼前这是第二座墓了,在这以前是普罗利亚·克里维茨基基和五名积极分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不吱声?”苏霍夫问。
“哦,营长同志!”阿廖沙想起来说道。“这位行军总指挥,‘四道杠’,是谁?”
“嘿,你说他呀,戈尔斯科夫,他是—位威名赫赫的人物!”苏霍夫显然很兴奋。“英雄人物啊!参加过国内战争,参加过哈桑湖战役、哈勒欣河战争!这且不说,就说这次我们团长牺牲吧,他想把团长的尸体背出来,不料自己被敌人包围。但他却闯出来了,真了不起……我们这位伊万尼茨基就有那么一种大无畏的顽强精神。我们应该认真向他学习!……”
……向卡明涅茨——波多尔斯克方向,向老国境方向行进。沿途各村子里,往往有积极分子被打死。甚至全家遇难,房屋被烧。一些肆无忌惮的年轻人,身挎猎枪,腰里别看手榴弹,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游荡。公开露面的并不射击,射击的人都是躲在隐蔽的角落放冷枪。德国旗子倒还没看见,但罗马尼亚和匈牙利旗子却越来越多了。
部队在卡明涅茨——波多尔斯克郊外的森林里与他们团先一天出发的另一部分汇合。这一部分在新国境线上作战时以及在后撤的过程中遭到了巨大损失。据说,除技术装备和马匹不算,单单人员就丧失了三分之一。
自昨天傍晚起,从当地居民中征召的补充兵源,开始陆续来到部队。新兵已经发了制服。大家管他们叫“西方人”。他们表情沮丧,说的话古里古怪,乌克兰语中夹杂匈牙利语、波兰语、罗马尼亚语。别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几乎连一句俄语都不会说。
派三个人骑马前往侦察,其中有阿廖沙、柯斯佳·彼得罗夫和一名叫拉达的新战士。三匹马(科卡、搭拉和维西)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但很温顺。
侦察组出发往霍亨方向侦察道路。
拉达和他俩虽然语言不远,但对这一带的地理情况十分熟悉。他俩还知道他是共青团员。
根据命令他们一路全走森林,尽可能地避开村庄,因为现在摸不清村庄里的情况。
拉达终于说话了:“欧西·杜道奇基·涅查巴罗莫,我家住的村子。”
阿廖沙是这次侦察组的组长。
“听我说,拉达!管它是不是你的村子,我们干吗要经过它!能不能绕过去?指挥员是这样命令的。”
“这个村避不开。沃诺 查拉斯 波道罗兹,阿隐西赫什良赫夫 涅莫耶……”
拉达这一解释,他俩全明白了:由这儿到霍亭的道路比较好走。但这一带是新区,危险性是有的。不过部队行军问题不大,不仅人员、武器装备、马匹,甚至汽车也能通行。再往前走就过老国境线了,情况更好一些。他和当地的一些青年曾经去过苏维埃乌克兰,和苏联的共青团员交朋友……那边一切都初这里不一样。此地暂时还很因难。阶级斗争!可是在你们那里一切早就解决了。假若不是打仗,这里也会很快解决……
这是阿廖沙与柯斯佳从拉达话中理解到的大致意思。
“你的名字叫什么?”柯斯佳问拉达。
拉达又一次受窘:“什么?”
“你的名字?”阿廖沙说道。“难道就这样一直‘拉达’来,‘拉达’去的!好歹总该有个名字吧?”
“依瓦斯!”拉达响亮地说道。听懂对方说话,心中高兴极了,又连着说了两遍:“依瓦斯!依瓦斯!”
“名字不错,”阿廖沙说。
前方,林木之间亮起了灯光,道路两旁仍然是密密层层的森林,左边较高,通往山里;右侧是下坡,通往山下。前方的灯火更亮了。这些地区的黄昏降临得早。
事先就是这样计划的。趁着黄昏查明道路,夜里好好睡一阵,第二天黎明前继续查看。上午十点钟之前回部队汇报。
疾行一阵,到了村前。
停下来歇歇,抽抽烟。
依瓦斯不会抽烟,但身上却带着马合烟,是地道的自制品,拿出来招待了阿廖沙和柯斯佳。
柯斯佳迫不及待地猛抽了一口。他战前就会抽烟。
阿廖沙是去年入伍以后才开始抽烟的。
马也在休息,啃着山上森林里的鲜草,不时满意地打几下响鼻,忠心耿耿地望着新主人。
在马的眼神里,依瓦斯、柯斯佳和阿廖沙早已是它们的旧交了……
显然,这是些好人。一匹习惯了一切的军马,能够很快与新的主人亲近……
“该动身了吧?”
灯光在前面闪动,他们很快便进了大路左旁山坡上的一座村庄。窗子里虽然点着煤油灯或者蜡烛,外面仍然很黑。
夜晚尚未降临这里已是静俏俏的了。月亮正从松树的梢头升起,树影在屋顶和窗子的玻璃上徘徊。
他们在村头第二家门前下马。依瓦斯下马便走。
他一边走一边用极轻的声音解释说,他很快就能把一切情况了解清楚,然后继续前进。
几乎遍及全国的战火,仿佛根本末烧到这里。风轻蝉鸣,鸟语婉转。林海松祷,使人更觉宁静……
“依瓦斯真是个好小伙子!”柯斯佳说。“可以想象,他们在这里真不容易……”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