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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你什么都不要想。我要是在张市长的案子里被牵连了,被抓了,陷进去了,那曾莉她就可以获得她现在控制的我们大部分的财产了。这点小钱,几百万,不在她的眼皮底下,也不在她的控制范围里。都是我的合法的收入,我的小金库,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你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没有胆魄,做事情瞻前顾后,过于认死理.成不了大事情。我拜托你了。绝对不是赃款,是我的血汗钱,我还写了委托书,即使有人查问那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了想,就接过了那个信封,“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做一个散财童子。”
然后,他站起来,掏出来两张100 元的钞票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服务员收钱,算是付了喝咖啡的钱,“明天,我还要去向纪委的人说明情况。
现在,咱们走吧,咱们分头走。你开车走你的,我走我的。我真的不能肯定有没有人跟踪我,假如他们盯上我了,我就会被跟踪,也说明我有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那个牛皮纸信封,现在像炸弹一样装进了我的皮包里。我不知道是祸是福,或者什么都不是,它就是一笔钱而已,但是,它现在在我的皮包里。虽然里面有他的一个委托函件,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
不管怎么样,我想,他至少不会害了我。也许,他的确是想做点好事? 他内心里真的有一种渴望救赎的感觉? 那么,如果真的是那样,等条件成熟了,我一定会帮助他完成这个夙愿。有很多贫困大学生需要被赞助和帮助。
我和他出了夜总会,彼比告别,发动汽车,分头消失在黑暗的道路上,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二十二 内心的黑暗有多黑
果然,自从那天晚上赵亮托孤般地、为了寻求他自己内心的拯救和我说了那些话,还交给我一个沉甸甸的信封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我往他的手机上打电话,他电话的回音也总是处于关机状态。我猜想,他也许真的被双规起来了? 像很多腐败分子那样被控制起来了? 那么,如果是这样,情况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非常糟糕了,糟糕到了他将身败名裂,直接下地狱的程度。他可能被视为是张良基市长的同伙,而遭到政治上、经济上和法律上的巨大惩罚。谁也不知道他在张市长的案子里,到底牵涉有多深。有些事情,水非常深,我也不能仅仅依靠他给我的讲述,就完全相信了他,我和他一直没有在一个层面上生活。再说,赵亮的复杂性远远超过我对他的认识。他的生活,他说给我的,和展现在我面前的,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很多事情都是他后来无奈之下才告诉我的,比如,他和韩樱子的关系,他的性倾向和特殊的性爱好,喜欢被女人虐打并能够享受那种古怪的快感,等等。这是一个我根本就把握不住的老朋友,越是向他靠近,我却觉得他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晰,甚至有些令我感到厌恶、迷惑和匪夷所思了。比如,他突然让我办捐赠的事情,要把那些钱委托我捐助给贫困大学生,他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他真的感到自己需要良心安慰,需要去做一点慈善事业吗? 他有没有别的隐情? 这些钱的来路到底如何? 真的是他的血汗钱吗? 他怎么忽然想到要把钱捐出去了? 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倘若这些钱是黑钱,那么,这样的捐助,就是在洗钱了,那他给我留下的那个信封,在我的手里就非常的棘手了,它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说了,如果这是他和曾莉的共同财产——显然算是的,那么,他也涉嫌转移家庭资产,在他们的离婚官司没有完结之前,这笔钱,看来是不能动的。
我思前想后,真的是感到了很为难、很难办。我拿着那个信封,在房间里一直发呆,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按照他说的那样,去把钱尽快处理掉。万一这是一笔赃款,我就是在帮助他隐匿,要是花掉了,我就成了协同犯罪,最终,都会牵连到我自己。想到了这一点,我感到了恼火。我恼火的是他把我无缘无故地牵扯进他自己拘事情里,不能自拔,让我担惊受怕,而我为他的事情已经够操心的了。
我打开来那个信封。的确像他说的那样,里面有一封正式的委托函,他还盖了自己的印章,签了名,委托我全权处理这笔款项,主要用于教育慈善事业,以及如何支取这些钱的方法,这些钱的总金额,等等,都写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些存折和银行保险箱的密码。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存放着论公斤计算的一些金条和金块;还有一些珠宝。这些钱款和物品折合,加起来大概有人民币500 多万。如此大的一个数目,由我来负责捐赠给贫困大学生,对于我,倒很容易做到,也很愿意去做,我后来也逐渐地感觉到了、相信了他们一点诚心。当他身处眼下糟糕的处境里,随时要灭顶时,他肯定是觉得,钱,现在对于他来说是身外的东西了,他需要把这些钱都散出去,做更有益的事情,他就获得了一些拯救和安慰。毕竟,他出身低微,后来是依靠自己的发奋学习.才获得了现在的地位和影响,他知道知识和教育改变人的命运的重要性。
我也乐意帮助他做这个事,但是,我又想到,一旦有人查问,我能够说明这些钱款的来源吗? 我还是感到了困惑。最终,我决定把这个信封放起来,等到赵亮化险为夷,或者他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之后,我再决定如何处理,这仍旧要听他的。也许.他只是心血来潮,一时性起呢? 我犹犹豫豫地,把那个信封收了起来。
没过多久.我就从报纸上得知了张良基市长被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并且移送司法部门的消息。他的罪名涉及了受贿、纵容亲属贪污和非法从银行套取资金、帮助境外犯罪集团洗钱、生活作风糜烂、包养二奶还生育了孩子,犯了重婚罪,等等。而在南澳市,想都不用想,那里的官场也正在经历着一场地震和风暴,一些人将要被清洗和边缘化,另一人则被提拔。上位,要替代像张良基这样的旧的、腐烂掉了的人。这个景象,在最近20多年的时间里,不断地在我们的生活中上演。说实话,对于这些官员的腐败消息,我都有些麻木了。专家也说,抓到并且最终被惩处的腐败分子,只占实际存在的腐败分子中很小的一部分,大概也就是十分之一的样子。
我很仔细地注意从报纸上和网络上搜寻赵亮的消息,我担心看到“著名经济学教授赵亮涉嫌受贿被逮捕”这样的标题。可是,一连多天,我都没有看到他的任何消息。我怎么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有回应。
他的确是消失了,他就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了,完全没有消息了。我还找了一个在中央办公厅工作的老同学,请他帮忙问了纪委的人,那边的人回答说不知道,还说,赵教授从来没有被他们列为调查对象。这就奇怪了,那他跑到哪里去了呢? 我又询问了他所在的学校的人,他们也说不知道,他们也在找他呢。如果这两个地方都说不知道他的行踪,这就奇怪了。我感到了茫然。我以文学研究者的想象力,想象了各种的可能性,比如,他被利益集团谋害了? 灭口了? 他被人控制起来了? 他出家当和尚了? 他不慎出了事故,溺水而死,成了无名尸体? 他出国了? 潜逃了?或者,在国内隐居了?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想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他真的消失不见了。我感到他这次的消失,看来是凶多吉少、难逃厄运了,我做好了可能会听到他最坏消息的心理准备。
而曾莉也找不到他,她给我打电话,语气也是恶狠狠的:“他跑到哪里去了?他羞辱我的劲头那么大,藏起来干什么? 他才是真正的大流氓,一个无耻之徒。请你告诉他,过一段时间,我和他的离婚案就要开庭了,他要是不出庭,那他就铁定输了,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也在找他呢,我哪里知道他在哪里? ”我很生气地回答她,“也许,他已经被你杀了呢。”
“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我和你的通话,可都录音了,在法庭上都是证据。”她威胁我,很恼火地挂了电话。
我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对立面了。从她说话的语调里,我听得出来,她已经完全把我当做了赵亮的帮凶,赵亮干坏事的胁从和知情不报者,赵亮的狗腿子。当然,她对我的恼怒还在于上次的捉奸,她认定是我给赵亮出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