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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晃就是寒假;石槐先接石雨回家。砚轩等到腊月29才赶回来;说是忙坏了;忙些什么;石雨也不追问。佩儿看砚轩回来了;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外地难得呆一起;就放石雨的假让他们厮守着。只是砚轩说的那些学校的趣事;石雨听不明白;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砚轩便说;过完年;咱们在去爬次登高山罢。
初二早上两人带了相机出发。过年了;多少沾了点快乐的气息;石雨也比平日多了几分微笑。两人高高兴兴地玩了一天;砚轩还给石雨买了几个氢气球带回家。快到家时;石雨忽然想起说要到砚轩家去借几本书来看;她听砚轩说到树人书店买了些书回来。砚轩也给她买了本画册;还暧昧地说;都是裸体的艺术照哦;而石雨没半点羞涩;倒是色迷迷地想早点大饱眼福呢。两人高高兴兴地跑上楼;到了门口;却看门掩着;里面有人焦急地说:“快;快拿药;还有毯子;毯子!”
石雨听出是砚轩妈妈刘姨的声音。砚轩早已经推开门;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冲进去;帮助刘姨半扶起倒在地上的谢叔叔;谢叔叔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砚轩的姐姐砚红拿来药给父亲服下;又把毯子包在谢叔叔身上;休息了一会;直到谢叔叔脸色恢复些了才搀扶着到房间去了。石雨一直傻傻地站在门口;她第一次看见谢叔叔发病;其实谢是先天性心脏病;以前年轻时没发现;这两年慢慢严重了才诊断出来。平时保养得好;也还不露痕迹;今天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才忽然发作。石雨很少到砚轩家来;砚轩的父母;似乎不太欢迎别人串门。
石雨也懒;每次想找砚轩;就到连接砚轩房间的阳台下的车棚里按三次车铃:“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砚轩就会奔跑下来。他们都是内敛的人;不知道怎么扯着嗓门在别人的窗口下招魂似的乱喊;于是约好了;三声铃响;就是呼唤。虽然砚轩对石雨说过;谢叔叔支持他跟石雨来往;因为石雨像姐姐似的会督促他读书;可石雨知道其他的女生到砚轩家找他;谢叔叔都是冷着脸下逐客令。石雨今天之所以愿意上来;是觉得砚轩和自己都高中毕业了;谢叔叔不会那么在意砚轩带任何女生回家了罢?
可谁知道会这么不巧;遇到这样的情景。砚轩帮助刘姨将父亲扶进房间;疲惫地走过来;一边换拖鞋;一边对石雨说;明天我把书给你送过去罢。石雨点点头;“嗯;那我走了。”砚轩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又补了一句: “我爸的病;别告诉别人。”石雨已经一脚踩下楼梯了;又回过脸说:“嗯;你进去罢。”
怏怏不乐地回到家;正赶上吃晚饭;石槐对石雨说记得去给常老师拜年啊。石雨便让陈姨准备了一份年货;吃过饭就要出去;陈姨说明天去罢;石雨说不了;白天怕常老师去串门不在家呢。陈姨便依了她。
第14章
石雨提着一袋年货;叫了辆人力车去常老师家。可到那;门上却落着锁;她只好提着东西往回走。回家要经过学校;大年初二;学校里冷冷清清的;石雨忽然想进去看看;就拐了进去;跑到原来上课的教学楼前;上不去了;都锁着呢。她闲闲地想绕一圈;回味一下半年前的光景。
教学楼后面是两排平房;是学校单身老师的宿舍楼;石雨经过时;看到一扇窗户是亮着的。谁呢?没回家过年;还呆在着破房子里?石雨觉得里面的人挺可怜的;便停下往里面看了一眼。
是常默。
石雨呆了半响;还是决定去敲门。常默没想到会有人敲门;起身边开门边问:“谁啊?”打开门一看居然是石雨。有些惊讶;再看石雨手中的年货;明白过来。
房间跟以前常默家的摆设一样;只是靠门口的地方;多了张沙发和茶几。石雨直截了当地问:“离了?”常默以为是谁告诉过石雨;石雨今天才找到这的;便随意地点点头:“嗯。”
常默给她泡了点茶;杯子是新的;石雨走了半天;也冻得够呛;端起来喝了几口;握着杯子取暖。常默有些黯然;石雨以为是因为离婚的原因;也不好多说什么。良久;常默开口道:“小雨;你那有琴吗?我记得你学过?”石雨反问:“你想学什么?我那现在只有吉他。”常默说:“行;那有参考书吗?”石雨点点头:“嗯;有啊。您干嘛忽然想学琴?”
“没什么;也许以后我就成阿炳了。”常默落寞地自嘲。“阿炳?”石雨被吓了一跳:“您眼睛出问题了?”“嗯;刚诊断出来;右脑长了个肿瘤;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若果是恶性;怕是连阿炳都做不成了。”常默平淡地诉说。石雨是来给他拜年的;今天跟砚轩也相处得很愉快;本来闲散飘游的灵魂;忽然给常默的话都拽回到体内似的。石雨不知道怎么安慰常默;可知道常默会告诉她;是希望石雨有点感触的。他一向自负清高;难得把心事示人;但在石雨面前;他总会不经意地把面具放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石雨直直地看着坐在书桌边床沿上的常默;半年不见;常默的鬓角都白了;背也微微向前倾着。原来没了家的人这么容易就会老去的;石雨心里有些悲凉;虽然知道常默原来一直都是在演戏;可演戏能演一生也是好的啊;至少每天为了面对观众;也会提起精神去粉饰太平;而一旦彻底谢幕;透支的背影再也不可能笔直地挺立了。石雨想打破寂静;站起来坐到书桌前去看常默桌子上的书。摊开放着的那本是关于脑瘤的专业书籍。石雨随手把它合上;转脸对常默说:“我明天把吉他的书给你送过来;吉他呢?也送过来吗?”常默点点头。石雨又看了看其他的书籍;有几本是易经八卦的。她笑起来:“您也信这个了?”常默笑笑:“以后瞎了;摆摊算命也不错啊。”石雨心里有点难受;硬着头皮按老套安慰常默:“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又没做过什么坏事。”
常默听石雨说到这一句;忽然接话说:“你是说我不该遭报应对吗?”
石雨原是随口一说;不曾想常默有如此的反应;呆呆地看着常默。常默幽幽地说到:“是报应;我自己知道。”石雨心底电光一闪;记起那些关于常默年轻时的种种流言;后背一个激灵;竟站了起来。常默看着她;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站起身;坐在石雨刚才坐的椅子上;又弯过右臂;环着石雨的腰;把石雨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了下来。“石雨;你看过几编红楼梦?”石雨机械地回答:“不记得了。”“那你喜欢那个?”石雨脱口道:“晴雯。”常默点点头;“你记得晴雯死前跟宝玉说的什么?说的什么?”石雨脑子正处于短路状态;只记得晴雯死的冤枉;说早知道落得个狐狸精的名;倒不如落了狐狸精的实;去了也不屈。
石雨心里明白那个意思;却一时想不起原话来;呆呆地僵硬着脊梁;努力想站起来。常默死死地绕着她;她一个着急;脾气就上来了;低头就是一口;狠狠地咬在常默的肩膀上。虽然隔着毛衣;石雨还是很准确地咬住了。常默忍着;直到石雨自己咬累了松口。常默闭上眼睛;两行泪滚落下来;石雨不再挣扎;索性放松下来;坐在他腿上等他哭完。
常默说了很多故事;当初如何被下放到这穷乡僻壤;又如何跟小锁的妈妈认识结婚;婚后争吵不休分居;但为了小锁;一直熬着没离婚。这次是小锁开口让父母离婚的。
他说得最多的是老家那年迈还在帮他照顾女儿小锁的父母亲。他哽咽着:“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回老家的;带父亲去澡堂子;给父亲搓澡;但今年??????。”
石雨像个影子似的;无声地听他说了一夜。看看时间快12点了;怕父母着急;便示意常默时间不早了。常默激动了半天;也冷静下来;依然环着石雨:“你就不想问我以前做过多少坏事?才会得到今天的报应?”石雨摇摇头;说:“孝子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的。”常默终于笑着站起来;扶着石雨的肩;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石雨的脊梁瞬间又变得僵硬; 常默难得看见石雨的狼狈;作势想往下移;石雨伸手挡着了:“下面不行;下面都归我老公。”常默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老公在那啊?”
常默送石雨回家;太迟了;他怕路上会有小混混朝石雨扔鞭炮。
“小雨;别人是不是都说你有气质啊?”
“嗯?嗯;······。”石雨略略有些迟疑;歪着头不置可否。
“哈哈;你知道人家为什么说你有气质吗?”
“不知道。”石雨等待他释疑解惑。
“呵呵;因为你不够漂亮;只好说你有气质啦。”
“啊?哈哈······”石雨被他逗得大笑。常默还是原来的常默;她挥起拳头给了他后背一下;两个人忘年地互相戏谑恶损;捧腹大笑。
送到政府宿舍门口;常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