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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辛兆武与洪红,瞪着眼睛看今天的我,觉得我整个人出落得额外神气,精灵之中有着慧黠,像只醒目却惹人怜爱的小猫。
洪红忍不住说:
“你比上星期更漂亮。”
我笑着答:
“是吗?下星期要不要也把我约出来看看,可能每个礼拜的个人指数都有上落。”
各人都为我这句话笑倒。
可以想见,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悉意栽培自己,总是会有成绩的。
过了约定时间,邱仿尧夫妇还没有出现。
洪红开始在厨房内忙得团团转,一边指点着她的泰佣弄那泰国晚饭,一边嘴里咕唧:
“怎么懿德还没有来呢?都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答:
“会不会有事不能赴会了?”
“不会嘛,今早她才摇电话来问,要不要带点什么水果糕饼之类,我说了,什么也不用带,只带她那好看的丈夫一起来就成,她哈哈大笑地就答应下来了。”
“或者交通有阻滞。”
“也有可能。葛懿德这人倒是蛮爽快的,我看她是个乐天派,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地笑,没有忧愁似,跟她做朋友,被感染得整个人也轻松起来,是吧?”
我点头。
“她从前跟你办过事,是个能干的助手吧?”
我没有正面答,只说: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就是因为你的关系,她才认识邱先生,寻得个如意郎君。”
“你们谈得这么深入吗?”我说这话时,心上不大好受。
“我说了,她是个明快人,这个星期,我们通过两次电话,谈得很畅快。”
我没有再接腔,我要保持平静的心境,以欢愉的精神去迎接我的挑战对象。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跟葛懿德争洪红的宠,这一点自己得记住才好。
候过了七时半,辛家才扬起葛懿德银铃似的笑声,一叠连声地道歉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迟到总好过不到,我们欢迎你。”辛兆武再向厨房说:“客到了,洪红,可以上菜呢。”
厨房内的人高兴地回应着,连葛懿德都跑进去凑高兴,闹着要帮,亡。
我先把一钵泰国酸辣浓汤捧在手上,走出饭厅,有人慌忙伸手过来接住,放到饭桌上去。那是邱仿尧。
他把汤摆停当了,回头再看清楚眼前的我,有一点点惊骇,禁不住说了一句:
“你的样子不同了。”
“嗯,是吗?”我答:“是因为剪了个发型吧!”
随着这两句闲聊,我们开始一齐动手在各人的小汤碗内放汤。
这种很平常很平常的举动,两个人合作无间地做起来,使我在心内引起了阵阵的牵动,神经胀鼓鼓的,怪难受,也好受。我不能估量邱仿尧此刻在心里想些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脑海内,正憧憬着一幅温暖幸福的小两口子生活图画来。
如果这个布置得如此温馨而有性格的房子,并没有旁的人,只是我俩的小天地,那会多好、多幸运、多福气。
然而,拥有福气的是辛家夫妇,承接好运的是葛懿德,好得坐拥着两个女人的怕是邱仿尧。数来数去,我一无所有。
我忽然的苦恼了,咬一咬下唇,打算回头转往厨房去。
就那个挥动着一头秀发的小动作,使我带着叛逆性的妩媚顿生,邱仿尧是不是已把这个画面收到视网膜去,舍不得放弃,不得而知。可是,他说:
“这个新发型很适合你。”
我一怔,才晓得说:
“谢谢!”
两个人在一起时,没有话题以至使气氛冷凝的话,只有两个极端的后果。
一就是互相觉着无可挽救的疏离;一就是彼此起着心知肚明的共鸣。
目前,邱仿尧与我之间,究竟是前者抑或后者,只有各自的两心知。
谁都不会表态。
要在很琐碎、很零细的蛛丝马迹中惴度对方的意向是一个艰辛的历程。
推算失误,再而轻举妄动,牵连的结果可大可小,是一个感情赌博的恶险。
在今日,邱仿尧怕是输不起,我更输不起。
于是,只有按兵不动。
就算所闻的楼梯声是千真万确,也断断不敢亮相而走下来,免得一败涂地。
两个人僵立在饭厅内的片刻,像从头经历一场感情跌荡的战役,只坚持一点,是两军对峙,却谁也没有输赢。
直至到葛懿德、洪红等自厨房内捧着各式食品走出来,再加上辛兆武已调校好酒,加入饭桌,紧张的气氛才被冲淡了。
洪红的活泼,辛兆武的豪迈,再加上小葛的爽朗,吃饭的场面仍是闹哄哄的。
“备了八个人的饭菜,临时有一对闹别扭,不来了,我们可要分担他俩的食量,不可浪费。”洪红这样说。
小葛一听,就答:
“幸亏我和仿尧没有闹别扭,否则,你们四个人要吃双份。”
说完这话,她俏皮地拿眼瞟了丈夫一眼。
邱仿尧没有表示什么,只微低着头颇专心地吃菜。
我颇觉着狼狈,不能对这些轻松的笑话作出反应。
一顿饭的确是在笑语娓娓中用毕,然而,跟上星期的情况没有大分别,我与邱仿尧是最沉默的一对。
这对我来说,可能是个喜讯。
最低限度证明邱仿尧是介怀的,总比已是没事人一个好。
饭后,小葛帮着洪红把盆碗拿到厨房去,一边热心工作,一边怪异地问:
“你怎么没有雇用女佣?”
“辛兆武有虐妻狂,他喜欢我为他亲自操作家务。”
我刚好抬头触着了邱仿尧的眼神,他原来也正在留意我的反应。
一个喜欢享受贤妻服侍的男人,是否能深得一般职业女性的欢心,抑或觉得他过分?
在洪红的身上,当然是前者。
然则,我呢?
在心上,我正在思考,如果提出要求的人是邱仿尧,哪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就在那一刹的自我幻想中,我很想这份龌龊的、自闭似的情怀能解脱开放。
我寻着了另一个发泄的目标,于是走过陈家辉的身边,柔声地问:
“家辉,你会不会跟辛兆武一般见识?”
这句话的含义可大可小。
我并没刻意去看邱仿尧的表情,我并不打算轻易显露我的实际企图。
陈家辉对于我的这一句问话,先是一愕,才思考准备作答,可是辛兆武已经插嘴代表发言了,他道:
“放心,我知道家辉不如我专横。”
这个答复太令我满意了。
我不是真的担心陈家辉对家庭的要求。
只是辛兆武的语调,为我打了气,我俏皮地觉得满意极了。
任由邱仿尧去胡思乱想吧。
这么一晚的叙会,零零碎碎发生的事,已足够令有心人回味不已。
这一堆新近结交起来的朋友,似乎是约会频频的。
我开始觉得,对这个心灵感应与追逐的游戏发生兴趣。
已不知一连多少次,在言语和行动上表示出我跟陈家辉的感情正在不断发育。
这一夜,同游畅叙完毕,照例由陈家辉把我送回家去。一向,当车子抵达江家大宅时,总是由陈家辉下车去替我拉开车门,可是,这一晚,抵达目的地之后,家辉只伸手熄灭了马达,交叠着手坐在车内。
“有说话要跟我讲?”我问。
“对,你不算太累吧?”
“不,还可以。”
“辛兆武和洪红是很有趣且友善的一对朋友。”
“同意。多谢你为我介绍。”
“不,我现在有点后悔。”
“为什么?”
“怕尾大不掉。”
“你太敏感。”
“我并不愚蠢,辛兆武与洪红是对淘气的红娘,可是君瑞与莺莺均非我和葛懿德。”
我呆住了。
我没有想过陈家辉会如此坦率。
事态如果不是严重的话,他大概不会冒此直言的重险。
既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的话,也有一个好处,把压抑在心内的事,吐出来,是为一陕。
因此,我说:
“我和邱仿尧之间的故事,已成过去。”
“不可以有续集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全仗机缘而已。”
“你认为机缘已至?”
“连旁观者都有此感觉,当事人若还未知的话,我会义不容辞地提醒她。”
“谢谢你。”我低下头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