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行,反正也是第一次,你给一万五,少一角也不行。”姐姐斩针截铁地对香港佬说。
“丢你老母想呃(骗)我!”
香港人跳起来就抢存折。两个人撕打在一起,妹妹也扑上去狂抓香港佬的头发,姐姐用膝狂顶香港佬的下身,疼得他一蹦老高。香港佬的外甥也不干了,上前也加入混战。
林学明起先和另外两个人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门,起先还觉得有意思,打着打着妹妹跑厨房拿出把切菜刀,一个秋风扫落叶挥向香港佬小便处。“杀人啦杀人啦!”香港佬惊得四处奔逃,大声呼救。
出租屋管理处的几个保安本来就盯上了这几个狗男女,这里不是高级公寓,租房的多是初来南方打工者,妓女,装修工作,小偷,乞丐,以及内地避风的罪犯,随便不用借口就可以踹门查房。起先他们之所不不敢贸然而动是因为林学明等人开着辆“宾治”车,穿着光鲜不知什么来历,故而一直蹲在外面侯着动静,一听见里面大叫“杀人”几个保安“蹭”地一家伙就窜了进来。
“同志救命,同志救命!”香港佬忙窜到一个保安身后躲起来。
“他强奸我妹妹。”姐姐反应也不慢,指着香港佬先向保安告状。
“同志冤枉,我这时里面据!”香港佬把安据掏出来塞给保安。
几个保安看完字据以后乐了。“你们这是犯罪行为……嗯,几个人拿两万元给我们,你们没事走人!”
姐姐急了,白搭上自己妹妹一条处女膜不说,还被别人拿一笔,“没有!”
林学明等人急得直摆手,心里恐惧得不行,真怕这事捅出去。
几个保安一看苗头不对,也不说要钱了,用手里的胶皮棒把几个人一阵猛捧。“狗男狗女,没一个好东西!把你们送保安部,终于立上一功!”
到保安部后事情的性质马上变了。香港人录了笔供画了押复印了身份证核完身份证一小时不到放走了。两姐妹送到拘留所去了,大概过几天遣送出关了事。林学明几个人留下来仔仔细细上审了上够。
“这件事往严重说是诱骗妇女卖淫,而且境内境外勾通,罪过大了,少说得判处十年二十年。”一个保安部头头抽着烟蔑视地看看全部半蹲着的几个人。
林学明差点尿湿了裤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另外两个狗友马上就哭了,大老爷们比小姑娘泪水还多。倒是香港佬的外甥从前大概几进宫,眨了眨眼,问,“要是往轻里说又怎么办?”
保安部头头瞟了他一眼,喷口烟,想了想,“一人罚一万五,不通知单位”“一万!”
香港佬外甥讨价还价。
“活腻了是不是!”保安部头头腾地跳起来就过来要打香港佬外甥。
“一万五就一万五,”林学明浑身一下子有了力气,站起身挡住保安部头头去路,“千万别通知我单位。”
我接到林学明的电话,赶紧想办法凑了一万五,很快就把惊吓过度的林学明赎了出来,哥们儿出来时身上臭气熏天,显然被吓得拉了一裤裆。
“一万五,一万五,一万五呀。”
林学明直呕牙花子,出来后又心疼得泪光闪闪了。这一阵子这小子净遭桃花劫,先是垂涎一个少妇花了大几千请人家出动旅游结果一点便宜没沾上,现在又被罚款一万五。在拘留所那十几个小时,还差点被牢头鸡奸了屁股。
“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听了林学明这一番回忆所讲,我只能这样劝林学明了。
(三十七)
美国人白壁德的英文名是DICKPARADISE,非常难记,他的汉名为他所熟识的中国人常挂嘴边。白壁德与我初次相识是前两年在美国纽约的时代广场,当时我正用照相机对准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广告拍照。白壁德当时用日语向我打声招呼,我用英语告诉他我是中国人时,他蛮有趣地停下脚步,与我攀谈起来。他告诉我他自小对东方文化非常感兴趣,89年大学毕业后想到中国学习汉语,恰巧那一年中美关系紧张,他便去了日本。到日本后发觉日本人很难相处,“良心大大的坏了”,他当时生硬地用句汉语同我说,大概是向某个中国学生学来的。后悔之余,他便开始自学中文,拼音已入了门。那次见面后他又回日本继续读完了博士,然后去北京的某个学院学习中文。一年后便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腔,颇有王朔语言的神髓。《亚洲华尔街日报》招聘驻华记者,他获优先录取,此后就马不停蹄在中国各大城市之间穿梭往来。他在北京和我所在的南方城市各有一间很高级的办公室,常邀我以及我所认识的一些朋友打探些金融、证券方面的消息,大家酒照喝、饭照吃、舞照跳、小礼物照接,背地里却一直唤白壁德为“帝国主义经济特务”,拿他当个洋大头。其实他也绝不是甘心挨宰的大头,反正一切费用都是报社报销,正常的业务花费。白壁德对中国人很真诚,主要是经过同日本人比较后产生的觉悟。和他在一起,听着这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用纯正的京腔大骂小日本的种种劣行,确实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享受。“日本人良心大大地坏了……”每次白壁德的开场白就是这句话,然后就开始讲述他在日本五年内遇到的事情,把日本人贬得一文不值。“……日本人拿我们美国人当亲爹,不仅赚亲爹的钱,还掏亲爹的腰包,打亲爹的幌子想在亚洲耀武扬威,右手和中国暗中使劲掰腕子,左手抓住美国亲爹的粗腰借把力……丫挺的日本人其实是贱骨肉,你要打他他肯定向你鞠躬道歉,你稍一拿他当人他就敢把膏药旗插在钓鱼岛上……美国以后应同中国联合,中国人,又豪爽又大方,比起狗日的日本人绝对是正人君子……”言及日本官僚参拜靖国神社,白壁德也自有高见——“靖国神社里那么多战犯骨灰,二战胜利后盟国应当做一种资源,我觉得当时如果有哪个美国商人脑子快,应该趁日本人最孙子的时候把战争犯骨灰全买下来,放进陶土里搅和匀了,做成几万几十万个大小便的陶制器皿,外面印上“靖国神社正宗骨灰瓷”,在亚洲国家一定会掀起抢购潮……你们中国人有‘食肉寝皮’这个成语,吃不了日本人的肉睡不了日本人的皮总该尿尿他们解解气吧……”白壁德的一席话使在座的我们几个中国人兴高采列,同时也暗中自愧弗如——一个与日本人一直进行国家亲善的美国人的“觉悟”竟比我们中国人还要高。而且白壁德坚决不用日本货,日常所用全是德国和荷兰产品,反观我们自己,家里的电器几乎清一色是MADEINJAPAN。大街上满是日本车……白壁德虽然常大骂日本人讨中国人欢心,但他毕竟是物质至上的西方人,常写一些报道所谓中国社会阴暗面的文章在《亚洲华尔街日报》上发表。我所在的证券公司资料室有订这份报纸,已经看见好几篇DICKPARADIS(白壁德英文名)洋洋洒洒的长篇文章,不外乎是有关计划生育、下岗员工以及“人权”方面充满西方偏见的报道,一看就是应景文章,讨西方人喜欢的东西,目的不外乎是以中国通的身份大赚稿费,迎合西方口味的同时也混个名头。我从未戳穿白壁德的这一面,他自己也很通晓东方人爱面子的特征,也绝没有拿出那些文章向我们炫示过。
今天,他拉着我和林学明喝酒,在一个名叫“JIJI”的酒吧。
“……这里的妈咪叫SUGOR,很好的一个人,她一会就来,约好了晚上十一点半见面……一起聊聊,你们以前没接触过妈咪吧?”白壁德一边殷勤地往林学明和我杯里倒啤酒,一边问。
“没有。”
我和林学明异口同声,装出特别纯洁的样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中国人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管他怎么大骂日本人,但他自己毕竟也是洋人,是洋人,就不得不防。
“要接触中国社会各色各样的人,才能深入了解情况,”白壁德呷了一口龙舌兰,咂咂嘴说。
“——然后再写上个纪实报道,往报纸上一发,财源滚滚嘛……”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白壁德“噢”了一声,警觉地看了我一眼,蓝眼珠子象荒原狼一样锐利。他是个聪明透顶的人,马上哈哈笑了。他凑近我耳边,抵声说,“你肯定看过《亚洲华尔街日报》上我写出的文章……那些都是不得已写的,交差嘛,上面吩咐的……实际上从心眼里说我是个亲华分子……”我也笑了,“你别描,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