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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乖。”他亲了一下我光洁的额头,我看到他脸上已有衰老的迹像。
末春时节的午后,阳光明媚,风很大,天空是纯净的蓝,偶尔有白色的小云朵飘过。我仰起头,心里涌起深深的落寞感。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六个小时,买了一些名贵的饰品和衣服。我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只是光鲜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个空洞的躯壳。我朝着另一间酒吧走去,半路上居然遇到摇摇晃晃的林昊。
“安然,我也退学了,真好。”他拿着一瓶酒不停地喝,挤眉弄眼地地冲着我笑。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我注意到他好像没有同伴。
“我爸爸要打死我,因为我退学。”他笑起来,又恨恨地骂道:“关他屁事。他几时真心地关心过我?!”
林昊像是重心不稳,肆意地在马路上乱窜。我只好扶着他慢慢走。
他睁开明亮的眼睛直视着我,我心里又晃过远生的影子。
林昊已烂醉如泥了。他不能返回学校,我又不清楚他的住址,只好叫出租车把他送到我家。
我扶着他上楼。打开门的时候居然听到森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的嬉戏声。
我把林昊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那个女人竟然是我母亲。
森不由分说给了我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林昊猛地冲进来,给了森重重的一拳。我赶紧拉住他,捂住自己生疼的脸。
“你不是在读书吗?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女人问我。
那一刻我想她或许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我们怎么会相逢在天底下最羞耻的局面上?
“我现在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不用麻烦你们了,哈哈。”我大笑。
“哼!小娼妇!你能养活自己?还不是我拿钱来养你!你居然在外面勾引别人!”森的面目忽然变得恐怖起来。
林昊冲上去又给了森一拳。
森气得浑身发抖:“小畜生!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我告诉你,我爱安然。你放过他吧。”林昊尽力压住怒火。
“好啊!安然,我真是小看你了,还会勾上小白脸。”森又要打我。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母亲和林昊同时捉住。
“你给我回去!”那个被我称作母亲的女人发话了。
“回去?”我冷笑一声,“你要我回哪去?这就是我的家。应该是你滚!”
“死丫头!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娘!”我的脸上又是一条手印。
森和林昊都惊呆了,他们谁都没想到,我们俩会是母女。
林昊一把掐住那个女人的脖子,一边向森道:“你放了他,你的女人还不多吗?我只要安然一个。”
“臭小子,你真不赖,读书没用,就会来跟你老爸争女人!”森狞笑道。
这下是我发呆了,森居然是林昊的父亲?
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妈妈,森,林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慌忙掩住脸,转身匆匆而逃。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地方蹲了下来。黑暗的夜里略有凉意。路灯微弱的光芒隐约地照着地下的铁轨。我忽然间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家。是我记忆中最美丽的地方。可是远生呢?他到底在哪里?
我要去北方,我要找到远生。
但是我已身无分文,我站起来,心里觉得寂寞而苍凉。
我想起小时候远生对我说的话,安然,我们要一起走,无论天涯海角。
是的,只有远生可以温暖我。我相信自己可以轻巧地跳上北上的列车。
很久的等待过后,我听到一声动听的火车长鸣,像是远生对我的召唤。我静静地站在铁轨旁边,心想,这真好只要轻轻一跃,就能到达目的地。
火车离我越来越近,我已能感受到脚底下有节奏的震动。我想起小时候曾与远生一起数过无数遍的数字,于是在心里默念着:一、二、三……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随着节奏舞动。数到十三的时候,一束强烈的光由远而近照射过来,妈妈、林昊、森……那些熟悉的人物的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一下子觉得周身十分寒冷,仰望天空,却看不到自由飘浮的云朵也许早已被风吹散了罢。只有那个光环里才是温暖的吧如同远生的怀抱。
我急切地想要得到温暖。我毫不犹豫姿势优美地飞奔过去,投身到了温暖的光环里。突然,我觉得自己像是重温了林昊那个足球给我的一记重砸,那些生动的场景在我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然而,耳边却异常清晰地响起他曾说过的那句话你真不应该呆在这里的。
可是,我究竟应该到哪里呢?哪里会是我的终点?
“安然!”我听到一声呼喊,那样远又那么近。仿佛是林昊的声音,又像是远生。
可我到底是无须再分辨了,刹那间我感到自己粘稠的液体喷薄而出,它们迅速地向我传递温热而腥臭的气息。
我不再嫉恨那些没有血液的青草,在这一瞬我终于知道自己抵达了温暖而幸福的终点。
'流浪歌者'
一
那个女孩来的时候总是店里最忙的时间。
午后一点,常常是喧闹的涌进来很多饥饿的人,衣着光鲜的挤满整个店。在一片说笑或者咀嚼声中,她才缓慢的推开门。
很明显的跟其他人不同,她不是工作的人,至少不是那些朝九晚五坐办公室的人。非常年轻,没有梳理过的长发松散的搭在肩上,面色苍白,眼睛晶晶亮亮的在阳光的阴影中闪。她穿纯白的加厚风衣,袖口和下摆围上卡其色的流苏,深蓝色的睡衣在领口不太平整的翻出来,看得到清晰的锁骨。
像一只刚刚睡醒出来觅食的猫,慵懒又随意。
她每次都直接走到前台,要拉面或者蛋包饭,带走。
所有的客人中,她是最安静而有耐心的。等待的时间,翻杂志都会有无法比拟的闲适。
工作的时间里,我没有时间可够认真去关注某个人,但是像她这样总在一天中的同一个时刻出现却又不常见的女孩,还是记住了。
味噌面,不加鸡蛋。
招牌面,不要胡萝卜。
蛋包饭,不吃荤油。
每次来,她只挑这三句中的一句,然后说谢谢。离开时,站在门边上的服务生鞠躬说欢迎下次光临,她也微微欠下身。
确实是特殊的女子。
二
一年的365天里,200天用来睡觉,100天用来生病,剩下的65天分给吃饭、如厕、听歌、上网。
易说我的生活不健康,我就笑着跟他扯,本来我也不健康。
这次的休学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从学校打来的电话也逐渐的偃旗息鼓了。朋友终究不是永久的。团委的老师来电话,要我好好的休息,注意营养。然后依然不忘加一句,文学社的工作,在家里还是可以适当的做的。
朋友的确不是永久的,责任却是。
西药有很强的副作用,我常常吐的厉害。有时深夜爬起来,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头痛欲裂,一边在卫生间吐,一边流眼泪。心里不是特别的难过,只是想骂人。
每天睡到中午,在床上躺一个小时用以分辨现实和梦境。然后披一件风衣去离家不远的日式拉面店买拉面或是蛋包饭,偶尔有兴致的时候,会顺便到超市买好足够的水果、果汁、牛奶和晚上吃的能够抑制呕吐的饼干。
我的生活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去认真考虑。
三
深夜,店里做着最后的清扫,小也说起那个女孩,他叫她一点钟女孩。小也已经留意她很久,他不停地向我形容她推开门,穿过急于饱腹的喧嚣的人,径直走向他时的情景。温暖的风,干爽的清香。
可惜她只对小也说,拉面。
女孩住在后面的公寓里,平时很少见她出来,只是偶尔在超市拎着很多零零散散的袋子回去。
我认真的听着,在安静温暖的夜里,皮皮毛毛的谈论着她。
那样的女孩,确实容易成为话题。
回家时经过小也说的公寓,忍不住抬头看。还有几扇亮着的落地窗,每天都那么晚起来,那么现在,她应该躲在哪一扇的后面吧。
四
一夜没睡,能保证我睡眠的药片昨天就没有了。
下午的时候我不得不收拾一下自己,为此去见我的医生。他心疼地看着我,却不肯给我。在这个老人面前我总是懊恼得想掉眼泪,像个孩子一样跟他赖。他叫我小姑娘,他不停的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