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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的人快乐很多。
那些棒棒站在烈日下,等着别人来雇用。几块钱就被喊走了,他们是全世界最便宜的人工,他们不会随便叹气,叹气对他们来说是宝贵的,像贞洁对女人那样宝贵,绝不随便。他们摆弄那些在郭画画甚至是童译眼里觉得非常沉重的床板儿,像女人摆弄绣花针一样轻松自在。郭画画一时高兴,给了他们一人十块钱。他们没有接,对望了一眼,感觉没有做梦,才欢快地跟郭画画连声说谢谢,就差鞠躬了。郭画画送他们到门口关防盗门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背影、甚至是下楼的脚步声都是欢快的,由衷的欢快。
郭画画关上台灯,继续睡。童译的影子还是在黑暗中跳了出来。郭画画一把扯过毛巾蒙住脑袋。郭画画对自己说,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可是,窗户外出现鱼肚白了郭画画都还没有睡着。
第二天,郭画画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童译栏目里的同事小何打来的。电话通了,小何说话闪闪烁烁。郭画画对小何比栏目中的其他人熟悉,因为他来家里玩过几次,还经常和童译搭档。郭画画感觉他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口。
郭画画和气地说:“你说吧,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小何声音像蚊子,理不直气不壮地说:“童译两个月前向我借了三千块钱,还没有还。”
郭画画“哦”了一声,愣了几秒钟,随即说:“好的。我明白了。我最迟下个星期还给你,好吗?你还是原来的联络方式吗?”
小何说:“是的。没变。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郭画画连忙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
郭画画很快了解清楚了。事情是这样的,童译去福州出差,三下五除二采访完毕,就丢下摄像设备跑到厦门去玩儿。他回到台里制片人很生气,没有给他报销机票和其他很多费用。他手上没有多余的钱,又不好意思回来告诉给郭画画,就向栏目同事小何借了钱,想存了私房钱以后慢慢还。童译原打算偷偷攒钱,可是他本身存不住钱,攒了两个月都没有成功。旅游卫视的电话在这段时间又催得这么急,还没有来得及还就离开重庆。童译走了,人家自然而然就找到了郭画画。
郭画画给童译去电话问的时候,童译含含糊糊地承认了,叫郭画画不要管,自己来还。郭画画放下电话,又叹了口气。郭画画决定为童译尽快还了这三千块钱。可是,郭画画打开家里的存折,里面只有几块钱守户头。父母给的钱陆陆续续添置了家里的电器。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都存不住钱。每个月童译都会把工资交到郭画画的手上,他需要钱的时候再从郭画画的手上拿。
末离对此表示不理解:“你们两个人的薪水不低,为什么没有存款呢?”
郭画画说:“童译对钱心里没数,实际上一个月下来从我手上再拿走的零用钱已经超过了他给我的数额,家里平时所有的开销实际上就是我的工资了。”
末离问:“童译吃饭在台里不用花钱,每个月怎么会用掉这么多钱呢?”
郭画画叹口气:“有什么办法,从认识童译那天起他就是大手大脚的,他们全家都宠着他,上班这么近他都要打车去。”
郭画画从末离那里借了钱还了童译的同事小何,这相当于拆了东墙补西墙,借末离的钱终归要还的。郭画画在办公室里再也没有兴趣听老棋讲那些荤段子了。
可是,办公室里喜欢讲笑话的人越来越多了,连平时很文静的小玫也加入进来。这一下更加衬托出老棋讲笑话段子的本事确实让人折服。拙劣者讲笑话,听的人不觉得好笑,讲的人却笑得一塌糊涂,旁边的人即使挤了点笑容也是因为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激动让人发笑。像老棋这样的属于聪明人讲笑话,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到最后才把包袱一抖,满堂哄笑。其实,到了一定境界,便能在各种场合下接续各种话茬儿,出其不意,语调平和舒缓,讲完后片刻静场,大家随即才发出哄堂大笑。而这时,讲叙者早成局外人,置身事外,满脸无辜地看着前仰后合的人们。
别说,老棋的这些嘴上的本事还让他拉了几笔广告。广告提成成为老棋在办公室里公开的私房钱,老棋捧着办公室里的电话联络了他心仪的女性朋友,把她们分别约出来请吃了饭。那几天的老棋走路像练了轻功一样,走路只有风,没有声。
郭画画的面前已经摆了一份广告价目表。郭画画偷偷用计算器摁了一下大概要几笔广告的提成才能迅速地得到三千块钱。郭画画拉开抽屉,在吃饭时换来的名片堆里翻来覆去找。一大堆名片里,商人企业人士倒不少,另外还有各大公司重庆分公司的代表。郭画画看了半天,不知道该从哪个人下手。郭画画目光锁定在一个建筑材料老板的名片上。上次,在一个饭局上见过面以后,他给郭画画打过几次电话约她出来吃饭,郭画画都推辞了。试试他吧,郭画画知道那个公司是他自己的公司,可以全权做主的。
第二章冰凉冰凉的回答(3)
郭画画摁了电话,听到接通后的振铃声,心“咚咚”直跳,像在干坏事一样。对方很快接听了电话,一听是郭画画立即换了一副很高兴的语调:“小郭啊,今天怎么有雅兴呢。”郭画画想尝试着使用点肉麻的话,比如,我们的杂志离不开你的支持,像您这样的企业家如果怎样怎样,那么我们的杂志必然怎样怎样。话还没出口,郭画画自己被麻得一哆嗦。郭画画再次认清了自己的语言能力已经不够用了。郭画画吞吞吐吐地说:“想跟您商量一下广告的事情,看贵公司有没有兴趣到杂志投放广告,比如像我们这样的杂志。”对方笑了:“我们公司每年在媒体上投放的广告那也是个大客户了。如果你的确有什么好的广告创意,我是商人,当然喜欢。如果没有帮助我赚钱的广告创意,那就看我们的交情。小郭,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怎么样?只要我们的交情好,交给你一点广告去打理绝对没问题。”
郭画画吃惊对方的坦率。郭画画很有礼貌地挂了电话。郭画画又选了几个电话打,都没有什么直接的效果,有的说这段时间我们暂不考虑投放广告,有的说考虑考虑以后跟你联络,但是连电话都没问就挂了,还有的说你能给我们三折的价格我们就上。郭画画知道自己真不是拉广告的料,打了几个电话后郭画画果断放弃了。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干这个的,及时放弃说明还没蠢到家。
放下电话,郭画画坐到位置上继续看稿,听见小玫捧了电话在问人有没有合适的二手电脑。郭画画等小玫放了电话,问:“你要买吗?”小玫点点头,郭画画说:“我的电脑是两个月前买的,还挺新的。我想把它卖了。”
小玫高兴地和郭画画谈好了价格,找了两个棒棒,打了一辆车迅速地把郭画画的电脑弄走了。小玫搬电脑的时候,问郭画画,如果童译下班回来,发现电脑不见了,会不会不高兴。郭画画不置可否地笑。小玫看郭画画的样子,想大概没准儿是童译出的卖电脑的主意呢。小玫下楼的时候开心地指挥着棒棒们搬运,毕竟她用二手的价格买了一台崭新的电脑。
除去还末离的三千块钱,还剩了一千多块钱。无债一身轻啊。以后有钱了再去买吧。郭画画在卖电脑的时候隐隐有种感觉以后会离开重庆,管它的呢,就当少件累赘吧。
郭画画曾经向末离约了几篇访谈文化名人的稿件,有一篇已经发在杂志上了。郭画画把杂志给她送到办公室去,顺便把钱还给末离。末离接过杂志和钱,很奇怪郭画画怎么一下有了这笔钱。郭画画告诉她自己卖了电脑给小玫。末离问个卖价和原价,叫了起来:“你真傻,我又不急着用,你有钱了再还呗。看,才买两个月,跌了一半的钱,多划不来啊。”
郭画画和末离正要到食堂吃饭的时候,一个同事叫住了末离。末离抱歉地对郭画画笑笑,还挤了一下眼睛。末离把餐票递给郭画画,说:“你一个人先去吃吧。我回头就下来。”
郭画画一个人去食堂。郭画画进了楼道往下走。此刻,楼道是一天中最拥挤的时候。郭画画听到了末离的名字,有人在议论末离。一个人说,台里放着那么多人,凭什么她去参加电影节,去拍那个导演,是吧。另外的人赶紧附和,是啊是啊,肯定是……还有人说,不用说了,这些事,说都不用说的,就是那么回事儿,还用说吗。
郭画画去食堂窗口要了一份儿饭。郭画画一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