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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何家根说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喜怒无常,让他有琢磨不定的感觉,男人追女人像经商一样喜欢成就感,一把就可以搞定的女人,男人喜欢,但很快乏味。
在餐厅,我问何家根,男人追女人,是不是像黑瞎子掰苞米,掰下来成就感就得到了然后扔掉再去掰下一粒。
何家根夹了一只盐卤凤爪,塞在我的小盘子里:别的男人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像经营事业一样去经营我想要的婚姻,白头到老是一种成就感。
我看着他,举在空中的盐卤凤爪,迟迟的不肯往嘴巴里送,这是第一次,我听见一个并不睿智的男人对婚姻的阐述:像经营事业一样经营他想要的婚姻。
朴实得令人感动。
何家根并不知道他的一语,像一粒光滑的石子,准确地砸中我心灵上的软肋。
我不再讨厌何家根。
下午,何家根送我回单位,站在门口的阳光里,盯着我不说话。我说:何家根,我去上班。
何家根还是不说话,下午两点左右正是下日阳光最毒辣的时刻,我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何家根,有什么话都树荫里说。
何家根赖皮地笑:你要是不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站在太阳下,一直把自己晒成人干。
我咬了一下嘴唇:好吧,下班后,我给你打电话。
何家根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喊:我要赶快去办业务了,下班时,我来接你。
我笑了笑,怀着一些绵绵的柔软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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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把活都做完了,下午显得百无聊赖,只好看过期的报纸杂志,一下午何家根打了n个电话,接起来,没有别的话,只说:哦,我怕你不等我了。
我轻笑一下放下,他像突兀间掉进爱情的男孩子,如同以前从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尝过之后一下子迷上了它的味道。
但,我不能确定这就是我的爱,只是经历了阮石和罗念庄,他们从未让我有这样塌实的感觉,和他走在街上是肆无忌惮的,几乎是心无杂念地享受一种快乐。
快下班时,电话响了,我想也没想抓起来说:又是你。
那边喘息了几声,没说话,我迟疑了一下问:谁?
那边就扣掉了。
办公电话,偶尔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一些秘密电话,通话者,只通过声音就知道是不是自己想找的人,若不是,遂扣电话,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是谁,是因为不想让别人洞悉秘密。
何家根打电话时,他已站在杂志社门口,我跑下去,我们相识没超过24小时,没有距离的接触却让我们像是彼此熟悉已是千年万载。
在出租车上,何家根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无所谓。
他说吃川菜吧,我的心,刺疼着跳了一下,川菜,如果可以,这辈子我不想再吃川菜,那是和阮石的味道,只是此刻,我不能,一说出来,便是扫兴,这样单纯的快乐,很久没有了,这个夜晚,我只想让自己快乐,和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消失出这个城市消失出我生活的何家根。
很多时候,我相信一种曼妙的感觉,有一些真实的瞬间,便是了一辈子。
何家根问我在青岛什么馆子的川菜最正宗,并告诉我现在得到广州满街都是水煮鱼的辛辣香飘。
我当然知道哪里最正宗,我和阮石常吃的川菜馆,连服务生都来自重庆。
我却缄默了,关于过去的痕迹,在这个夜晚我想统统抛弃。
想了一下,我说:老转村吧。
司机调转方向,夜晚的云霄路,灯火通明,这里是城市新贵的聚集地,夜晚来临,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盛世景象,汇聚了天南海北的丰盛宴席,豪华的车子,嫣然流转的女子,以及穿戴整齐的服务生。
老转村的生意火暴,而何家根坚持不要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里吃,服务生费尽周折,给我们找到一个围着木屏风的所谓单间。
叫了水煮鱼,麻辣小龙虾等特色小吃,何家根是个很会宠女孩子的男人,他揪头去尾地给我剥小龙虾,齐整地码在接碟里。
我说边吃边盯着他问:何家根,对你女朋友也这样吗?
我感觉自己有点无耻,小心翼翼试图不露声色套他的隐私。
何家根用牙签扎起一只小龙虾肉递到我唇边:是哦,我会用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套牢她的心一辈子。
我干干地笑了一下,莫名的微酸就涌上来。
何家根凑过来:这样会不会套牢你?
我叼过小龙虾,依旧干笑,在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时,我喜欢装傻。
除了他的身体,对于他,我一无所知。
我想起粟米曾经跟我说的话,女人选择婚姻时就像打牌,运气好的抓一手好牌,运气不好的,牌局结束都是惨淡,都是命里的定数。
夜里,在何家根的房间,他摸着我柔软的腰肢说:老婆,你的体形真好。
窗外的月光清朗朗,我的心忽悠了一下子,打了他一下:不准胡说,我们不过露水姻缘而已。
何家根不跟我争执,昨夜以及今天,都让他累了,很快,他的呼吸就均匀了,他的身体是修长的结实,有紧绷绷的肌肉,他睡着时,握着我的一根手指,想一个害怕大人在睡着时就会抽身而去把他一个人丢在黑暗房间里的孩子。
我轻轻掰他的手,试图把手指抽出来,何家根的眼蔌然张开:万禧,你要走?
我摸了一下他的脸:去洗手间。
他松开手。
打开洗手间的灯我看镜子里的自己,满眼温情,有一张地道的良家女子脸庞,却在昨夜,像柳莺样飘坠进这个比我小一岁的男子的怀里。
在他心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孩子一时喜欢某种玩具,在稀罕过后很快忘记在脑后,任由它在角落里落满灰尘,逐渐遗忘在他喧嚣的童年里?
何家根在床上喊我,我关上灯,上床,他握过我的手指,迷糊着睡过去。
第十五章亲爱,请给我一个丢弃的理由
1
何家根的业务办完,在青岛一直呆到广州的电话不断到催他回去,送他去飞机场时,我的心里弥漫着忧伤,却不给他看出来,我不知道这一走,他还会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也是为了业务,找我只是消遣在这个城市的寂寞。
看过一些书,我记得曾经有个女子在文字里说过:男人的爱情,在两种时候靠不住,一种是寂寞,一种是贫穷。
寂寞的男人找女人消遣掉寂寞的影子,贫穷的男人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这就像一个饥饿的人握着仅有的一元钱走进超市,除却果腹,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只能顺手抓起一只个儿最大的面包塞饱肚子,而握着银行金卡的人就不同,他会选自己的最钟情,自己口味喜欢。
何家根是不是后者,我不知道,也不能问。
在侯机厅,何家根说他会回来看我的时候我在笑,哏哏地笑,像一个孩子在听老奶奶讲一个关于骗孩子睡觉的故事,而孩子已经知道了故事里的一切都属于杜撰。
为了不让他看轻,我的伤感,不能流露给他看。
何家根进剪票口时我依旧在笑,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里时,我一转身,眼泪就掉下来,这几天肆无忌惮的快乐让我留恋,他做天经地义的样子叫我老婆让我迷恋。
2
三个小时后,我呆在家里,打开电视,如果粟米在就好,她聪慧的眼神,如历练千年的巫婆,所有男欢女爱背后的虚浮,在她的一眼之间全部洞穿。
我打开电脑,上网,跟一个叫沧海一粟的男人聊天,我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名字,他问为什么?我敲过去几个字:有一些人注定是别人生命里的沧海一粟。
这句话是我此刻心境,有些凄凉的苍茫。
聊了一会,沧海一粟脑袋里的内容没有名字精彩,我到一些网站溜达一圈,刚刚下网电话就响了。
其实,对于我的心情而言,这是一个没有等待的夜晚。
在我的以为,何家根不过是一道璀璨的流星,拖着光芒四射的尾巴,滑过了我的某一两个夜晚,就此消失无踪,都属正常,对于他我没有任何哀怨的理由。
何家根笑嘻嘻说:亲爱的老婆,是不是趁我刚离开马上就在跟别人褒电话粥啊?
我没有笑出声,荧荧的电脑屏幕里,看见自己的嘴角,微微上翘,宛如上弦的月亮,隐没在藏蓝色的屏幕里,有些鬼魅的甜蜜。
后来的日子,我很少外出,常常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