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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保险丝。
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左右各两张上下铺,中间是一张普通规模的桌子,靠窗的上铺下床的时候不用爬梯子,直接一伸腿就可以够到桌子上。我有一次在上铺睡糊涂了,早上匆忙起来,居然第一步踩到桌子上,第二步就下到地上,自己还在惊讶怎么今天下地,跌跌撞撞的,那边朱芳华已经惊叫起来——后来她禁止我睡上铺。
朱芳华很瘦很瘦,那个时候的我也很瘦很瘦,我们两个并排躺在学生宿舍的单人床上,还有翻身的余地,当然多数的时候,我一翻身就落在她身上,她一翻身就落在我身上。我翻身的时候会说:“老公来啦。”她翻身的时候会说:“老婆来啦。”少年夫妻,我们贫穷,但并不哀伤。那样的日子好短哦——好景不长,如果老天要我重新选择——是愿意相爱却贫穷地度过一辈子,还是愿意富有但孤独地度过一生?我相信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后者——我在这一点上不能免俗,我早已原谅自己,不知道芳华是否肯原谅我!其实,她原谅不原谅对我也不重要,只是如果她肯原谅,对她会有好处,这个好处也会顺带着使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至于那么紧张。当然,我这么说有点无耻,就像日本人对中国人说,我们反正是要参拜靖国神社的,你们愿意抗议就抗议,那只能让你们自己更加悲愤,而且还耽误你们自己的经济建设;所以,还不如选择遗忘或者宽恕,这样我们中日人民的友谊就可以世世代代下去了。
还是说我们那会儿吧——我们一直这么睡着,睡在同一张单人床上,直到有一次,我做噩梦一脚把芳华蹬到床下,她哭哭啼啼地爬上床,我抱着她,她鼻青脸肿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包,我一看“扑哧”就乐了,把她气得“捶床大怒”。后来我就在她睡着以后,悄悄地换到她的上铺,呼噜呼噜地睡。她每次醒来,只要发现我不在身边,就会哼哼唧唧地往上爬,总之,她就是要睡在我边上,她说不这样,她睡不着。我说:“怪了,没结婚的时候,你怎么睡的?”
夏天,宿舍里没有空调,两个人非要挤在一张床上,多热!我对芳华说:“不行”,芳华说:“好,你拒绝我可以,但你伤害了我的感情,你得给精神赔偿费。”她歪着脑袋,小眼睛坏坏的。我说好,你说谁拒绝了谁,就要付被拒绝方“精神赔偿费”?她说对啊!话音未落,她就“啊”的一声惊呼——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非常勃勃的样子,像雄鹰展翅一般向她急速俯冲——“不行不行!”她快乐的惊呼着……
我们并排躺着,窗外淫雨霏霏。她不能拒绝我,她可付不起“精神赔偿费”,那一年,我23岁,我精力充沛,虽然技巧和经验都很差,但毕竟我年轻有体力。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招架不住了,因为朱芳华制定了“补充条款”,她认为如果一方要求,另一方拒绝,那么被拒绝的一方可以要求精神赔偿费,但如果拒绝的一方因为无力支付“精神赔偿费”,可以勉强为提出要求的一方提供服务,但被服务的一方必须付“服务费”。
那天晚上我一进门,芳华就把新修订的“补充条款”朗读给我听,我听后说:“成,要是你主动提要求,你也得付我服务费。”
不过,没多久,我就发现“服务费”对于男的来说,是非常不合理的。比如男的作为提供服务方,他忙活一遍,一身大汗,最后伊笑眯眯地说:“今天这个服务费不能给,服务太差”,严重的时候,还要罚款;而如果女的作为提供服务方,也是男的上下忙活,最后男的胆敢赖帐,说服务不好,质量不过关,那女的立刻接上:“那您再来一遍,我可以服务到你满意为止。”
芳华,我青春的恋人,我们之间的精神赔偿和拖欠的服务费,是今生今世也算不清的。是什么使我们疏远了?是什么使我们永远不可能重头再来?
当我用干毛巾擦干身子,换好衣服,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重头再来的,就像人生不可以重来一样,就像青春不可以重来一样,我何必对自己要求太高?
“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没能力反抗,那就不如好好享受吧;工作就像轮奸,你不行就让别人上;学习就像嫖娼,又花钱又出汗;要过美好的生活,就像手淫,全靠自己一双勤劳的小手。”
从健身房出来,手机“嘟嘟”响了一声,是王小西给我发过来的短信——享受生活,呵呵,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今天是周末,我答应过明天中午接芳华出院。
《无限怀念有限悲伤》101
项目做完了,公司一切照旧,资本主义大锅饭吃起来就是香甜。我准备在下班前再上网浏览一下邮箱,温秀玉给我寄过来几张儿子的照片,还有她自己的一小段注解。她可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女人,她在等什么?我对待她平心而论也算对得起了,她说她怀孕了,我就娶了她;而实际上,那个时候芳华也怀了我的孩子,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只要她肯跟我说,只要她肯,也许会是另外的样子呢?
我决定把芳华得了绝症的消息告诉温秀玉,我为这个决定感到极其兴奋——立刻敲击键盘,把这条消息敲了过去。
“我们能为她做什么?”温秀玉马上回了一条。
“你说呢?”踢皮球是我的擅长。
“给她点钱?”
“不需要,她老公有的是钱。”
“你去看她了没?”
“看了。”
“心疼了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见你哭了没?”温秀玉那边穷追不舍,我忽然感到厌烦,立刻下了网。
老妈给我打来电话,这说明下班时间快到了。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跟儿子发嗲,她在电话里娇滴滴地问我要不要回家吃饭,说她炖了一大锅莲藕排骨汤,又说藕是怎样的新鲜,排骨是怎样的精选。总之,进行了隆重的介绍,还说:“你要不回来呢,也可以,就是排骨吃不掉,明天会坏。”
我心说排骨怎么会坏,家里又不是没有冰箱。可是后来一想,她这么说也是为了让我回家看看。老妈做了一辈子女强人,她不习惯开口求人,哪怕求的是儿子回家看看!想到这一点,我马上说:“好吧好吧,我这就下班。”
老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人老了就怕孤单,我能理解。
《无限怀念有限悲伤》102
吃饭的时候,我妈总是用眼睛骨碌碌地盯着我看,还把排骨一块一块地夹到我碗里,这让我极不习惯。我吃青菜她就问我为什么不吃排骨,我吃排骨她又要问为什么不吃蔬菜,都吃了她又要说:“该喝点汤了。”我几乎忍不住要发脾气,我说:“妈,你让我自己吃,好不好?”
唉,她做惯领导干部了,鼎盛时期手底下有几百号人,不济的时候也有几十个,现在老
了老了,没有人可管了,不舒服。果然,我这一句话,伤了老人家自尊,老妈脸色一沉,噼里啪啦地用筷子把饭呼噜呼噜地往嘴里拨拉——新中国的妇女,吃起饭来是很吓人的,她们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餐桌教育”,吃饭的时候,嘴根本不闭拢,嚼起蔬菜来嘎吱嘎吱;吃起肉来吧唧吧唧,就是喝一口汤,也是咕咚咕咚的。我发现陪着老妈吃饭,就跟守着一台轰隆隆的机器没什么区别,一顿饭下来,我耳朵都有点聋了。
我吃完了,仍不敢离开餐桌。老妈用筷子指点着我问:“你吃这么少?再吃一碗?”我说:“够了。”
“你怎么吃这么少?比起小时候吃得还少!”老妈继续唠唠叨叨。
我只好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到厨房去,顺便一洗了之。然后我就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新闻。那几天的报纸上,全是美军虐待伊拉克战俘的报道。
“不要一吃过饭,就立刻坐在那儿看报纸,对身体不好。”老妈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管理我的欲望。
我把报纸扔到一边,坐立不安。谢天谢地,还有手机短信息。我按了一下,是小西发的一条短信:“地方长官向中央汇报当地搞不好的原因。第一,如同寡妇睡觉,上面没人;第二,如同小姐睡觉,人换的太勤,第三,如同两口子睡觉,自己人玩弄自己人。”
我随手还了他一个:“四名女干部总结提拔失败原因,甲:我上面没人;乙:我上面有人但不硬;丙:我上面有人也很硬可我在下面没活动。丁:我在下面也活动了,但我没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