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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九个月之后,面临着分娩的时候他抛弃了我。我愤怒地跳海自尽,被你的儿子
吴善伟搭救。”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了。
她想起吴善伟离家前的一天晚上,她穿着半赤裸的衣服紧紧地抱住吴善伟。可
他说:“李丽萍,对不起。”她不知道他这声木讷艰涩的“对不起”里蕴藏着多少
无法启齿的含意啊。但她愿自己永远不知道,“你……你嫌……我太脏是不是……”
李丽萍慌腔走调地对着他,显出失措与慌乱还有掩饰不住的困惑。
泪水在她红肿的眼眶间涌动着,随时都会汹汹而下喷涌而出的样子。吴善伟说:
“我有难言的苦衷,拖了一年又一年,年龄不允许我再拖了。我忍受不了外人那种
阴阳怪气的目光和语言,于是我有幸地得到你……”
李丽萍想到这里,眼睛噙满了泪水对吴大妈说:“妈妈,我不知道吴刚是林森
木的还是姜阿基的儿子?苍天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欺骗任何人。我是在履行我向
你的儿子许下的诺言,当你名义上的媳妇。”
“如果你许了这个诺言,那你为什么又违背自己的诺言写信给陈正华?为什么
决定要将自己的秘密公开呢?”
“我和陈正华的爱情,还有对姜阿基这个魔鬼的恐惧,使我一刻也不得安分。
我写信给陈正华想企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份宁静。”
“你想过没有如果陈正华知道了你生活的秘密,会产生什么结果吗?”
“那么,那封信及护身符……”
李丽萍痴呆地望着吴大妈。当吴大妈谈到了这封信的后果时,她才开始思考它
的后果和现实,她深深地感到这封信即将毁掉她的一生时,吴大妈又把她从危险中
拯救了出来。
李丽萍感激涕零,很想跪下来感谢吴大妈的恩赐,但她又改变了主意,采取一
种更亲切的举动,她走向吴大妈的身边,拿起吴大妈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吻着。
“陈正华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会蔑视你,大概连你的名字都不会再提起。”吴大
妈的话像支支利箭,她再也忍受不住地跪在吴大妈的面前,请求她的宽恕道:“这
一切您都知道了,我胸中的重负也减轻了。哦,妈妈,我恳求您不要把我打发走。”
李丽萍又被吴大妈尖锐的眼神吓得发急,她说:“不要把我赶出去,不要叫我到处
流浪,让我留在这儿做您的佣人吧,可怜可怜我们寡母孤儿。妈妈,也许我世上没
有一个亲人,即使亲生父母健在,也许他们不会接纳襁褓中被抛弃了的女儿。”
“萍儿,我曾经把最珍贵的爱倾注在吴善伟身上,尽管我的生活幸福和欢乐也
随着他深埋在坟墓里,但深刻的忧伤使我这种感增变得更加强烈、更加纯洁。我爱
你,萍儿。”
“妈妈,我现在该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吴大妈说,“这样即可以保全我家的名誉,也可以使你得到
一个安身之处。”
“什么办法?”
“你的生活秘密除了你和我以外,不再让第三者知道我们家庭的龌龊。”
“但是……”
“我的儿子给了你新的生活,那你就永远忘掉郑娟芝变成李丽萍。这样可以两
全其美。”
“妈妈!”李丽萍激动得热泪盈眶地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您的恩德。我向
您保证绝不玷污您的名誉,我要作为您的儿媳妇终身服侍您,郑娟芝从今天起就不
存在了。”
李丽萍说着说着止住了哭泣,她不能说得比这更多了。她觉得她的一生像在水
中漂摇的一只小船,今天突然得到一个掌舵的人,她有了重新生活的勇气,心中埋
藏的恐惧也突然消失了,仿佛找到亲生母亲似的愉快,她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吴大妈仍然靠着枕头坐着一动不动。她想认李丽萍为亲生女儿,但她又害怕李
丽萍仇恨她,若是自己不抛弃女儿,也许李丽萍不会如此伤痕累累。当她看到李丽
萍快乐地上了楼梯。她又自言自语道:“我不相信,世上还有什么比一位母亲看见
自己孩子的护身符时,心中觉醒的种种思绪更为温馨的了。”吴大妈把身子躺倒在
沙发上,高喊了一声:“萍儿……”
人心中欲情波涛的海洋要是不给予出路,会以怎样澎湃之势汹涌翻滚,会怎样
沉积膨胀,会怎样满溢漫流,会怎样凿穿心灵,会怎样爆发为内心的吸泣,无言的
痉挛以致冲塌堤防,奔流千里。吴大妈大声喊道:“萍儿,萍儿,你就是我的亲生
女儿。”
“这是真的吗?妈妈。”李丽萍呆愣愣地站在她的前面,以为她神经错乱而胡
言。
“这是千真万确的。”吴大妈从口袋里掏出一对龙凤图案的护身符,李丽萍立
即扑进她的怀抱里。吴大妈老泪横流地说:“女人的经历坎坷命运多时,有无数不
为人知的隐情。”吴大妈轻轻地抚摸着李丽萍的头说,“萍儿,我年轻时家里很穷。
……”吴大妈陷人了对那飘逝的岁月的回忆:
有一天,我肚子疼痛得比刀割还难受。这时一个驻村部队军人吴忠良立即把我
送到医院。可是钱呢了进院就要五十块。我们家连五角钱都找不出呀——爸爸是靠
挖田地供养八个子女。
这五十块钱一时从何找去?吴忠良很大方,顺手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把票子递
过来。父亲不敢接呆呆地望着他。他却往父亲手里一塞说:“救人要紧,还客气什
么!”
于是,我上了手术台,原来我患了急性阑尾炎。医生说:
“若再耽搁半小时,阑尾就会穿洞,就无法抢救了。”我们一家老小非常感激
吴忠良的救命之恩,父亲做主把我嫁给吴忠良,并接受了他一百五十元的见面礼,
还订下了成亲的日期。我呢?平心而论,一个如花似玉,活脱脱细嫩嫩的少女,要
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十八岁,在战场上被枪林弹雨磨打的肢体不全的残疾军人,我是
不同意的。我向母亲哭求,让她劝父亲退了这门亲事,可母亲遭到了父亲的一顿毒
打。我硬着头皮找父亲.要把聘礼还给人家。父亲一口灌下半斤白洒,拿把菜刀架
到脖子上说:
“你不同意嫁给吴忠良,我就死在你面前。”我终于软下心来不向父母求情了。
我对自己说“死了吧!死了吧!不,不能死!”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怨恨父母亲把
我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但我又忘不了父母的养育之思。我常常眷恋着青梅竹马
的章炳兵。
我死不能死、跑无处跑、爱役有爱……我最后还是咬咬牙,怀着一种做猪做牛
报答吴忠良的救命之思的心情,认可了这门婚事。我就像一只身陷囹囹的画眉鸟,
想飞又无法展翅。一年后,我生下了吴善伟,后又上了扫盲班,成为班里的积极分
子,成绩名列前茅,推荐为小学老师。不久,吴忠良调到遥远的空军后勤医院。这
样,我曾经和章炳兵有过的铭心刻骨令人没齿难忘的爱情又萌生了。有一天,我们
抢修水库回来的路上,人迹寥落,灯影昏黄,我大声连喊“哎哟”声,假装肚子疼
痛得很厉害的样子,紧紧地靠在章炳兵的身上,他不得不拥搂住我。不知不觉间,
我又想起了三年前与吴忠良一个个令人沉迷的夜晚和黄昏。我忽然有些想哭,但章
炳兵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和汗香,使我思绪万千如醉如痴。我仿佛觉得脸上发出迷
人的光彩,可惜章炳兵顾不上抬头。但他说自己也嗅到了从我身上散发出的只有女
人才有的温馨的体香,同时也感觉到了我迷乱急促的热哄哄的鼻息。因为我将自己
整个的身躯靠在他的身上,脸紧紧挨在他的脖颈间……
进屋了。上楼了。章炳兵扶我走进卧室,走向床边,我顺势搂住章炳兵往床里
一滚。
章炳兵先是木瓜般没有反应,接着他浑身筛糠般抖动起来,直抖到说出的句子
都是断断续续的,像撒出了一把七零八落的黄豆粒。
“我……我……你……你……”
“我怎么了?我不好吗?”我盘腿坐起身,双臂仍紧搂着章炳兵的热汗淋漓的
脖颈,热辣辣地盯住他问,“我不好吗?你怕什么?”
“好……好……”章炳兵的脸红了,红得就像有殷红的血从那里进出,眼睛想
看又不敢看地慌慌紧张来回挪间往来移游。
“那就来呀!还呆什么?”我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往下脱衣服,痛快到好像不是
在脱自己的衣服,而是在剥别的什么人的纯粹为了给人看的虚假外壳。这使他感到
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和欢欣喜悦的激情。我就这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