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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听我说,妈妈!到什么地方去游玩换换环境,大夫是说这儿的水土对您不
太合适呢。”
“他们总有话说。人们为了健康都离开平原到山区来,而他们却让我离开山区
到别处去。”
这时,李丽萍突然想起那天和陈正华一起,为她购买的按摩器仍放在手提包里,
她立即打开手提包拿出按摩器放在吴大妈的面前。吴大妈愕然地看着按摩器。
“这是什么?”
“给您买的按摩器,您总是腰酸背痛,用这个可舒服得多了。”李丽萍打开开
关便在吴大妈身上按摩起来,按了约三分钟,她问道:“妈妈,怎么样?”
“好舒服。”
“这是新产品,任何旧的观念都要更新。”
今天李丽萍的话很新奇,听得这吴大妈沉默了。她用手指摸了摸按摩器,又望
着李丽萍说:“孩子,你可真关心我啊。”
“我不关心谁关心呢?”李丽萍说着就把按摩器放到吴大妈的枕头上。这时她
的视线落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上,里面有许多烟头。当她端起烟灰缸时,吴大妈说:
“我想倒掉可又忘了,老了真是不中用。”
“有谁来过吗?”
“姜阿基,你家的亲戚!”
听到姜阿基的名字,红润的脸上立刻变得苍白,眼里的光彩消失了。
吴大妈已经明白她内心的变化。
李丽萍不安地低声问:“他来说什么了?”
“他想取走钱。”
“您怎么答复的。”
“当时我推脱了,我想太急了容易坏事。”
李丽萍端着烟灰缸走到窗前,把烟灰和烟头倒掉,又把它擦干净后放回原处。
吴大妈看着李丽萍严肃的表情说:“我不喜欢姜阿基这个人,觉得他好像是个
骗子。”
“妈妈您的看法很对,那天我就想跟您说,他不是个人。”
“我担心他会不会侵吞我们那二千元钱了。”
李丽萍没有说话,她无话可答。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吴大妈用那双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些隐隐的说不上
是关切还是怜悯的含义复杂的眼睛瞧着李丽萍。
李丽萍血管里的血顿时泉水似的要奔涌而出, 她胆战心惊地望着吴大妈说:
“他曾经是我的对象。”
“对象?”
“后来他喜新厌旧抛弃了我。我跳海自杀却被您儿子救了起来。”
李丽萍脑子一热说出了心里话,然后很快地走向壁厨给她拿药,她默默地看着
吴大妈。
李丽萍打开药瓶,往杯子里倒了一格药水递给吴大妈。
“我的命就靠药物维持了。”
“妈妈您别这么说。”
“谁能不面对现实呀,孩子!现在生活对我来说已经成了负担,不知什么时候
断这口气!”
李丽萍没和她再说下去,盖好药瓶放到壁厨里,然后改变了话题问:“过多长
时间再喝牛奶?”
“我不是说过了嘛,今天不想吃。”
“空着肚子睡觉对您不好,我一会儿就给您拿牛奶来。”
说完李丽萍就去拿放在桌上的一本书。吴大妈由于睡眠不好总是看书,李丽萍
很了解这点,便把书拿过来放到吴大妈面前,又把眼镜递给她。
吴大妈看到女儿这样殷勤地侍候,简直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立即扑上去
抱住李丽萍道:“你真是我的好闺女,好女儿,你是我亲生……不,你比我的亲生
女儿还要亲哎。”她还是理智地控制了自己,仿佛灭掉了兄妹结婚的耻辱,“啊,
谁是郑娟芝?”她脱口而出。
李丽萍如同被人揭开了自己竭力掩盖的疤痕,在痛苦、挣扎、呻吟的同时,她
很尴尬地回答不上来,浑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了,她觉得吴大妈提出的问题就是要揭
示隐藏在她内心的秘密,她难堪地站着一动不动。
“萍儿,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你虽然做出努力没能把它吐露出来。”
“我的痛苦是我的命运所给的。”
“你不是也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权利吗?”
“当我受着您的保护的时候,我这么想都是罪过。”
“如果你这么相信我。那么你在我的风烛残年,永远不会欺骗和背叛我吗?”
“妈妈!”她惊叫一声像个泥塑似的呆呆地望着吴大妈那由焦黄变红的脸。她
从没有想到吴大妈在问自己的时候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她在矛盾的漩涡里沉浮,
脑海里思绪万千,内心惶恐不安。
“为什么沉默了?”吴大妈怯生生地问。
“我觉得似乎有人在你面前说了我的什么坏话。”李丽萍以微弱的声音断断续
续地说。
“你的感觉非常灵敏!”吴大妈用那锐利的目光望着她,那种目光犹如难以忍
受的酷刑似的,使她浑身发热,脸上发烧。吴大妈又道,“萍儿,你将这些解释清
楚。”
听了吴大妈的话,李丽萍觉得好像有人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当着无数人的面
剥光了她的衣服一样,使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李丽萍没有勇气继续站在吴大妈的面前,转过身以颤抖的声音问:“妈妈,您
……您都知道了我生活的秘密?”
“你的护身符就在我这里。”吴大妈拿着腔儿煞有介事地说,“你的信。”
“信?”血“轰”一下冲上李丽萍的头,她满脸通红地看着吴大妈,立刻感到
胸口像火烧般的疼痛。
吴大妈把视线落到了她惊恐的脸上,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强装出一副漫不
经心的样子,摸了一把鼻子说:“我的孩子,你脸红得像关公神态焦急不安,究竟
是怎么回事?”
吴大妈的话无异亮起一道闪电,一下子使李丽萍看清了自己的实际处境,随之
而来的失望、危险、生活无靠、流落街头等形形色色的后果,如地陷山崩,劈头盖
脑而来压得她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气。突然,她像触电似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脸
上露出万分恐惧的神色, 接着“扑通” 的一声跪在吴大妈的面前抱住她的腿说:
“我承认自己犯了罪孽,承认对不起您老人家,我……我……”她泣不成声。她开
始是阵阵的隐痛和低低的啜泣,紧接着是灵魂痉挛了,二十多年的悲苦像山洪从弯
弯曲曲的峡谷冲了出来一样,她放声恸哭,哭声憾人心魄。
吴大妈含着眼泪说:“孩子,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李丽萍哽咽着说:“讲什么呢?妈妈。”
“谁是吴刚的亲生父亲?”
李丽萍满脸露出痛苦绝望的神色,慌张地把双手遮住面孔。
吴大妈安慰着她说:“这是一桩不幸的事情,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孩子,你一
时软弱了,不过这也是很多人都避免不了的。
如果那孩子的父亲娶了你,以后也就没有人谈论了,我可以接纳他,让他在这
里和你一起生活。”
李丽萍似乎受了酷刑疼痛的呻吟着,时时挣扎着想要脱身逃走。
吴大妈接着说:“我很理解你羞愧的心情。与你交谈,追问那个男人的事情这
是为了你好。每当我看到你悲伤的样子,我猜想是他抛弃你,不过我不能允许他这
样做。我要促使你们复婚,留在我的身旁度过美好的生活。”
“妈妈,我已置身于道德伦理之外,一种难以承受的心理负重与日俱增,常常
有一种‘堕落’感在啮噬着我。我的感情已偏离了正常的轨道,感情经历所留下的
‘癌细胞’,已侵袭到我的肌肤以至全身,耻辱、痛苦、愤懑……”李丽萍又一次
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仿佛把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哀伤和委屈都倾泻出来,那受创
伤的灵魂、压抑的苦痛终于得到了渲泄的机会,她再也无须遮掩和压抑。
吴大妈看着这断魂的场面,内心的自责和忏海鼓胀得胸部一起一伏,急促不匀
时时停顿呼吸,拼命地把汹涌起伏的情绪压制下去说:“孩子,我的孩子,你咋啦?
我的孩子。”
李丽萍哽咽着渲泄她年深日久的积怨伤感,她说:“妈妈,我从小就被父母抛
弃,是养父把我捡到家。不久,养父病故,我只好与养母相依为命,谁知道在我十
五岁的时候,被村里的光棍林森木强奸了。养母忍受不了精神上的打击过早地病逝
了。我辍学生活在偏僻的海巴村,由于社会的偏见,常常遭到村民的白眼、咒骂、
挨打,我无可奈何地背井离乡,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因在寻找父母的途中没有
钱财,才到了‘来不思家旅店’当招待员,店主姜阿基用花言巧语骗取了我的爱情。
时隔九个月之后,面临着分娩的时候他抛弃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