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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华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医生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的肩膀,无言地告诉他“切记!”便快步地走出院门。
陈正华推开病房,看见吴大妈护守在李丽萍的床前。突然,传来了小孩的喊叫:
“奶奶,奶奶,我要拉屎!”吴大妈急忙转过身便与陈正华撞了个满怀,她亲切地
朝他笑了笑:“陈厂长,我要去照顾孙子一下,这里你护守着。”这时,又传来了
吴刚的喊叫。吴大妈边奔边喊:“吴刚,你熬住。别拉在床毯上,奶奶来了。”她
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李丽萍又喊:“萍儿,吴善伟来啦!”
李丽萍一骨碌地从床上而起来,拉着陈正华的手高嚷:“狠心的吴善伟,我日
夜地追赶着你,你却在我前面奔跑。哼,抓到了,抓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抓到了……哈哈哈……
哈哈哈……”她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嗥的狂笑。突然,她疯狂地扑向他,他立即
拥抱住她。可她穷凶极恶地在他脸上乱抓乱搔。
他的脸上即刻像削了一层肉一样火辣辣地剧痛,渗透出一道道血痕。可他没有
厌恶地避开她,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瞧着她,只见她闪着凶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他。他觉得暴怒的眼睛在什么地方见过,便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仿佛她的一切不幸
全是他造成的。他轻声地说;“我赎罪的机会来了。”他显出无限的抚爱拥抱着她,
哪知她更加疯狂肆无忌惮了,龇牙咧嘴地在他脸上脖子上嘶咬。即刻,他伤痕累累。
她咬着啮着。突然,发出一阵恶魔般的笑声——压抑而低沉——仿佛整座房子都被
吓得颤抖。
吴大妈气喘呼呼地奔进房门,一触此情气愤地吓道:“陈厂长,你快推开她。”
吴大妈掰开他俩,李丽萍“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吴大妈朝她猛训道:“你这个恶魔,你咋乱啮乱咬你的亲人,我折断你的毒舌
头。”
李丽萍被惊呆了,坐在床上痴呆呆地望着陈正华喃喃道:
“吴善伟,我的伟丈夫,你决不能抛下我呀。嘻嘻嘻……你过来坐这里。”她
拍拍床沿。
陈正华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她依着他的身;“你别抛开我,别离开我,”她直
勾勾的眼睛盯着他,伸出一只拼命弯曲的手指凶狠狠地说:“你敢抛开我,我就挖
出你的眼珠。”她的双手猛地朝他的眼睛伸去。
“住手!”吴大妈一声怒喊,狠命地拧了一把她的手,她立刻缩回手伏在他的
怀里。吴大妈说:“陈厂长,你咋凭这恶魔乱折腾。”
陈正华朝吴大妈报之一笑,温柔体贴地哄着李丽萍说:“你吃了糖药,我不抛
开你。”
李丽萍咧嘴一笑,亲呢地搂住他的脖子:“我吃糖药,我吃,嘻嘻,我吃糖药
啦!”
吴大妈马上拿来药物递给陈正华,他哄着李丽萍:“丽萍,你吃吧,”他不断
地把药丸丢进她的嘴里,“真甜呀,这是谷维素糖药。还有舒乐安定和神衰素丸。”
陈正华细心地望着她吞了下去,又从吴大妈手里接过药水,“我的小乖乖,喝巴氏
合剂吧!”
李丽萍服了药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吴大妈拿来盐水海棉慢慢地蘸着陈正华血痕斑斑的脸,抱歉地说:“陈厂长,
对不起你,害苦了你啦。”
“哪里的话,吴大妈,你别喊我厂长就叫我的名字,”他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
李丽萍又说,“你儿子献出年轻的生命保护了大家的安全,而我只是一点点应伤算
得了什么。”他站起来看着精疲力竭的老人关心地说,“吴大妈,夜深了。你把一
颗心掰开两半,全倾注在儿媳妇和孙子身上,太辛苦了。你老人家千万要保重身体
呀!”
“我是一生沧桑经得起生活磨难。正华,我知道眼泪、痛苦、悲伤换不来我的
儿子。”吴大妈把海棉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身子用心察看着李丽萍那满是痛苦表情
的脸上的每一个微弱的变化,嘴里唠叨着;“陈正华,我们总算把她从过度亢奋的
情绪稳住了。一个人死了还能被活着的人想着惦着悼念着,实在也是一种福气,不
知道将来我还能不能有这种福气。”
“谁不惦念一个革命烈土的母亲呢。吴大妈,你儿媳妇发疯也是心不由己的事。”
他扬了扬手腕看了一下表,“深夜三点钟了,晚安吧。吴大妈这里由我护着,你放
心地睡吧。”
吴大妈扫视了一下房子,再一次端详着酣睡的儿媳妇,心里想:我走后他们一
男一女住在一起,万一他品行不正奸污了她咋办?他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一省
“十佳优秀厂长”。若是他真的做出不轨行为,像他这样诚实的人对自己的行为该
要负责,那就让他娶个疯婆,儿媳妇终身也有了依靠。自己毕竟是七旬的老人了,
还有几年好活呢?她想到这里就“嚓啦”一声关灭电灯狡黠地一笑:“正华,我睡
觉去了,你也睡吧。”
陈正华望着吴大妈拖着散软的腿疲惫不堪远去的身形叹息了一声:“幸福的家
庭各有相似之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他凝望着守夜灯发出微弱的黄光,
又想起吴大妈可以将发疯儿媳妇关押在院子里的仓库里,那里潮湿的墙壁可能会很
快使她肩上卸下疯子这个包袱;可以与痛苦和恐惧诀别;可以节省一笔药钱,而在
她残烛之年雇用保姆。可吴大妈为什么对儿媳妇简直胜过了亲生女儿呢?因为她那
枯瘦的身体里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她与他儿于一样显得那样的伟大而崇高呀。若是
她不嫌弃的话,我愿意认她为母亲,用自己魁伟的身躯支撑着这个残缺的家庭。他
想着想着依在床沿上睡着了。突然,有一只手狠命地抓落了他的一把头发,当他睁
开惺松的眼睛,看见疯子赤身棵体躺在床上,嘴里呓语连篇:“吴善伟,你紧紧地
抱住我,抱着我……”“轰”的一声血冲向了陈正华的脑门,在她的床前两脚颤抖,
鼻孔扇动着。在这深更半夜谁知道呢?疯子神志不清也不会告知他人。即使揭发他,
可谁能相信一位气质不凡腰缠万贯而且红得发紫的先进人物,手下掌管有几百名的
女工,能跟一个寡妇疯子干出这种放荡事吗。人生无肉欲是苦行僧,他那神态像是
要冲破不可忍受的束缚,不顾一切地大胆放肆了,便脱掉自己身上的全部衣服正想
扑去。突然,他听到了窗外汽车的警笛!警笛就是警钟!尽管那警笛不一定是驶在
大街上的警车所发。但是这警笛使他想起了法律,脑子里闪出了黄狱长那张严厉的
脸,才想起了奸污丧失意志的女人是一种罪大恶极的罪行。神圣的法律,有一种内
在的力量,一种气势在支持着他,使他咬咬牙克制住了,便迅速地穿上衣服扶起疯
子。
疯子“嘻嘻”的一笑说:“你干吗不上来睡觉?”他无言地摇摇头。疯子狂怒
了,牙一咬、头一句,动怒地又乱抓乱拉他,可他像个慈祥的母亲,精心照顾独生
女似的,握住她捏得紧紧的手,松开她扭曲的手指,抚慰地帮她穿好衣服,轻轻地
拍打着她的背,哄她进入梦乡。
陈正华在看守李丽萍期间,人也瘦了一圈,每当触到她狂怒的目光,心里就浮
起难以摆脱的负罪感,不知为什么她身上每一丁点皮肉如同他自己身上的一样,对
他来说非常宝贵,病痛之时也一样如此。当她呓语连篇,他的胳膊会围住她,而不
是紧身马甲——即使在动怒的时候她乱抓乱拉,对他说来也是迷人的。当她疯狂向
他扑来,他拥抱接受她,既起到制止的作用,又显出抚爱来。当她宁静的时刻,她
身边没有监护人,没有护士只有他,他会带着不倦的温柔体贴,在她身边走动,尽
管她那双眼睛已不再射出一缕感激的光芒。
天气已稳定地好转,趋暖,每一棵树都抽出了嫩绿的叶片,每一丝花都吐出了
艳丽的新蕊。陈正华每天采来鲜花放在她的床头,让花香浸润她的心脾;他经常陪
她到户外活动,让阳光沐浴她的身心。终于有一天,她清醒地握着他的手说:“我
感觉到了灯火的燃起,感觉到了生命在加剧搏动,感觉到有个声音在劝戒和鼓励我
……”当她仔细地打量着陈正华时,他外表虽然与吴善伟相似,可他那鼻梁比吴着
伟高耸,这根鼻梁是那样的眼熟.她猛地叫了一声:“我们一起抓过强奸犯吧。”
陈正华温存地笑呵呵道:“没抓着.他们俩成了情人。昨晚,我还看见他们一
起去看电影呢。”突然,她想起曾经强奸过她的林森木,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