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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伸出有力的手挽救了我。吴善伟,特别是你们耐心诚恳地帮助我,使我真正认
识到人生的意义,增强了我生活的勇气和信心。我一定要成为生活的强者,决不会
辜负你的期望。”
“我相信你,李丽萍,你在这里要开朗一些,若是母亲令你生气,你要体谅她
年老糊涂,不必计较,俄国生理学家巴甫洛夫说‘一切顽固的忧郁和焦虑,足以给
疾病大开方便之门。’天暗下来了,我们回家吧?”吴善伟仰望着天空。
圆月慢慢地翻过山坡,把光芒射到石梁瀑布上,闪烁着光亮的瀑布欢乐地跳动
着,把无数碎玉似的晶莹小水珠倾洒在他们的身上。激奋之中,李丽萍似乎找不出
更好更美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了。他们相依地走在回家的小道上。
李丽萍一不小心,脚踩在一块摆动的石头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吴善伟
眼明手快地抱住她。她觉得他那血管里坚实有力的突突跳跃声敲在她的身体上,感
到全身酥软,像丝绸一般光滑柔韧,皮肤上所有的毛细管全部像嘴一样张开,尽情
呼吸着他身上发出的滚热,一股湿润的水流从心底朝上涌动,体内浮起阵阵燥热。
她很恼恨自己牙齿咬痛了嘴唇也无法抑制升腾的欲潮,觉得整个身子在瘫痪中又湿
润又火热,便把那两个高挺的乳房,从他胸前紧蹭过去。突然,她看见天空繁星闪
闪像千刀刺她的眼睛。使她想到他是光明磊落的崇高税务官。“天哪——我怎敢这
么恶毒地企图强奸他呢?我是个女强奸犯。”她内心里不断地咒骂自己不是人,是
一个恶魔。她迅速地松开他:
“快走吧!”
李丽萍在吴家的生活开始欣喜莫名的兴奋,吴善伟那英武的仪表,聪颖的智慧
和高尚的心灵,对她的一往情深和体贴入微,以及满腹经纶但又命运多舛的吴大妈,
对她那温柔的护爱和精心照料,使她不再渴望有自己的亲人,她那瘦如新月的命运
也似乎壮大了,生活中的空白已被填补,仿佛陶醉在幸福生活的海洋里。在甜蜜的
生活中她又细细地品味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这种真、善、美、生气勃勃的情感,
都冲动地朝吴善伟涌去。她真想成为他的妻子,于是她在夜晚做起梦:
窗台上的兰草清香扑鼻,从绿幽幽叶片中间伸出一朵柔弱的小花,洁白可爱。
吴善伟惊讶地端详着,不敢用手碰它,只是凑拢鼻子呼吸那醉人的芬芳,仿佛
轻轻爱护着李丽萍似的。她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凝视着那双清晰明亮的大眼睛,用
微微颤抖的声音说:
“只要你能终身陪伴我,我相信我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吴善伟的脸红得像烧熟了的青蟹,他羞涩地缩回手,避开她那灼人的目光,轻
声道:“不,因为我生理上有缺陷。”
“我不管,吴善伟。”李丽萍紧抱着他差不多是在哀求,“你可知道寒冷中的
人多么需要温暖,一盏熄灭了的灯多么需要有人把它重新点燃。如果你不嫌弃我的
话,我愿意嫁给你,我需要信心和力量,只有你的爱能照亮我的心田,激励我奋进。
我相信,爱情能创造奇迹。”
吴善伟的心扉被火热的话语叩开了。他没有勇气让她失望,更不愿看到她为此
而消沉。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先天性阳痿。李丽萍,请你完全相信我,
我决不会自私的,你随时可以找对象,随时可以离开我们。”
“不,我离不开你们,你在我孤寂的路上投下一线幸福的光明,为我照亮茫茫
前途,我愿意为吴家做牛做马。”
李丽萍想着这个梦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是阳痿吗?不管他怎么样,我都
不愿离开……”可是有那种奢望吗?一个被人强暴蹂躏的女人,一个身败名裂的臭
妇人与一位英武的税务官产生感情纠葛是一种犯罪呀!她痛恨自己、咒骂自己、她
退缩、回避、但却无法掩饰那种泛滥的情感。
不久,吴过伟回海巡税务所了,常常给家里写信。李丽萍从他的信中感受到了
生活的希冀。吴大妈那浑身散发着善良的慈爱,常常沐浴着她的心灵,烧活了一颗
枯萎的心。李丽萍一种好久没有感受到母爱的喜悦,仿佛经历了长期的劳累和痛苦
以后忽然获得了宁静和自由。她将感激之情深埋心底,以一个女人如水的温柔,如
脂的细腻,照顾吴大妈。吴大妈刚要洗手,李丽萍已把水盆端到了面前,吴大妈换
下了脏衣服,她不声不响地拿回去洗净熨好,再洒上些香水捧着送来……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对这样一位好媳妇,吴大妈自然十分喜爱。
五年一见过去了,这五年对于李丽萍来说有如人间天堂。吴大妈母子俩以最纯
正、最亲切的态度慷慨相待;李丽萍以最诚挚、最热烈的心情铭感深思,亲如一家,
火热的爱在她善良和敏感的心中燃烧,她报以一片深情,并且把吴家母子引为骄傲。
她佩服吴善伟的才干,鼎力支持他在税务所工作,操持家务,照料婆婆。尽管
繁忙,却从中感受到了无限的幸福。生活平静得就像一潭湖水,而她们的小家就像
停泊在湖水中的一叶小舟。她竭力地尽着名义妻子的义务,一心要做一个贤惠的好
妻子,不管多么心烦,都得向世人显出镇静的外表。她的温柔、体贴、贤慧,像吴
大妈常夸的那样;“真是一个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媳妇。”
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翠绿中掺杂着些可可色。李丽萍挽着吴大妈倘祥在色彩
世界,她们婆媳俩双唇微启,露出笑容,恍若感到那温暖的褐色似与自己的肌肤相
接似的,而那苍翠欲滴的绿色则如溪水淙淙,悦耳动听。李丽萍又看见了一丛蔷薇
花,只见几枝花茎上装饰着星星点点的纤弱的蓓蕾,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姹紫嫣红,
这副景象令她感到宽慰。
“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吴大妈疼爱地又说,“当我儿子告诉我在乡下早有
女朋友,而且马上就要生孩子。我半信半疑,因为儿子办事一向稳重,我的确生过
气,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同我打声招呼呢?怪不得我为他牵线搭桥,都被他—
一地拒绝了。原来他心里有你这样美丽、温柔、动人的姑娘。”吴大妈微笑着摇了
摇头,隐约流露出一丝遗憾。“我常常想起儿子的婚事,现在我看到了你们,死也
瞑目了。”她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笑了笑。
李丽萍觉得婆婆要把她拉到过去的生活里去,想向她倾吐自己的一切就加抵制,
因为预见到在那个世界里她将丧失这样的生活地位,从而也就丧失自信心和自尊心。
也就因为这个缘故,她竭力避免回忆强奸事件及路边饭店的生活。那些往事的回忆
同她现在的世界格格不人,因此已从她的记忆里抹掉.或者说,原封不动地深埋在
记忆里,而且封存得那么严密,就像蜜蜂把一窝螟虫(动虫)封起来,免得它们糟
蹋蜜蜂的全部劳动成果一样。
突然,“皇天救命呀!皇天救命呀!”李丽萍和吴大妈的耳朵里传进了远处呼
救声,他们停住了脚步,举目四望,只见远处草地上的一个粗壮汉手捏寒光闪闪的
尖刀,一步一步地向一位四十多岁胖女人逼去,那胖妇绝望地蜷缩在地上哆哆嗦嗦
地乞求,汉子把尖刀往腰带上一插,李丽萍打了一个激灵,朝那边奔去。突然,与
一个魁梧的男子撞了个满怀,那男子愤愤高嚷:“强奸妇女,国法不容。”便飞也
似的与李丽萍跑在同一条跑道线上,他们同时看见那汉子像猛虎似的向那女人扑抓
而去。
那男子愤怒地冲上去从汉子的腰带上抽出尖刀,“嘭”的一声把尖刀抛向森林,
猛的一拳击中汉子的眼睛。汉子“哟唷”一声便从胖妇的身上滚了下来,胖妇并没
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仍不断地呻吟着。汉子一瞧见那男子,伸手往腰带上一摸,
尖刀不知啥时不见了,便两眼充血暴怒地蹦起来,一把抓住男子的头发,咬牙切齿
地把他的头往地上撞,男子一发怒狠命地捏住那汉子的下身。李丽萍忙过去扶起胖
妇嚷道:“你们住手,派出所警察来啦!”
胖妇大喊一声:“你们俩都给我住手!”可她的喊声仍没震住他们的扭打,胖
妇怒火冲天地蹿了过去,弓背钻进他们两人中间,像火山爆发似的用背部往上一顶。
“轰”的一声他们俩都翻倒在地。
男子敏捷地爬起来,一把抓住汉子的衣服对胖妇和李丽萍道:“我们把这强奸
犯押送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