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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西把她带回了家,他身上没带那些美元。赵宁一路问他有什么事,他只说是
好事。等他俩进了房子,赵宁显得有些失望,她说:“看你神神秘秘的我还当那小
子从日本回来了。”
鹿西把那些美元取出来给赵宁。没想到她勃然大怒:“这些钱算什么?”鹿西
大脑一坏,把老孟的原话说出来:“他说他和你睡了那么多次。他想让你开个小店,
别再出去鬼混。”果然,赵宁火气更大:“看来他和妓女睡习惯了。但我就不要钱,
我就是‘阿乱’。我喜欢不要钱。钱会破坏气氛。”
说着说着,赵宁的鼻子竟激动地流下了血。鹿西赶忙找纸帮她堵住。这过程中,
赵宁依然说个不停:“我想跟谁睡就跟谁睡。”她突然看了鹿西一眼,说:“你想
不想跟我?”鹿西一愣,她媚然一笑:“看不上我?”鹿西说:“要给老孟知道了
还不骂死我。”
赵宁说:“这小子现在还不知躺在日本的哪家妓院里?他开心。我们也开心。
里面那张床,我不见得比你小子不熟。”
鹿西摸了摸头,说:“别开玩笑。”赵宁说:“谁给你开玩笑!我能跟他老孟
睡就不能跟你睡?你小伙哪点比他差?你不脱我先脱。他不是骂我‘阿乱’吗?
‘阿乱’不乱谁乱?不乱怎么寻欢作乐?”
鹿西还在犹豫,赵宁又逗他说:“你们不是说老婆是朋友的好吗?我怎么样?
你们在背后怎么评价我?”
鹿西看着赵宁袒露她的一大半的身体,她的乳房向上微微翘着,乳头像用红泥
捏的花生。他不由地颤栗了一下。窗外,不远处打了几个闪雷。鹿西想,要下雨了。
今天是个什么鬼天!我又是一个什么鬼人!
欲望让我自己驱赶自己,在旷野里和鬼魂一样狂奔!
他走近那张床,去扑灭赵宁因看见美元所点燃的怒火。我要用我身体里的水管
灌溉这朵野花,他想。他的脸涨得比猴屁股还红。
十几分钟后,等灵与肉的搏斗悄然停止,鹿西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我们就
像两个给老孟那唯一的观众表演击剑的裸体武士。一剑又一剑,你来我往,还当当
作响。这感觉太坏!我像个笨贼。他对赵宁说:“你是不是恨他才这么做的?”赵
宁略一思索后说:“我是恨他!他从来就没爱过我,他爱的是做爱。累死我他才高
兴。唉!不过,这又有什么可恨?你们男人哪个不是这样?”
临走,鹿西一定要赵宁把美元收下。赵宁笑了,她的笑还真甜。她说:“是不
是看和我的关系不一般了,也为我着想?”鹿西说:“你不收老孟会以为是我想吞
这钱。那我岂不小人加小人了。只好即刻跳楼自尽。”
赵宁又笑了,她说:“那我不收这钱,后果还挺严重?但你告诉老孟,我不会
拿这钱去开什么小店!我可不会为了要看着那点小本生意而影响自己去寻欢作乐。
对了,你顺便把我和你也睡了一次的事告诉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然后,赵宁转身消失在午夜时分。在鹿西眼里她就像一只愤怒的蓝乌鸦那样,
带着呼呼的风声飞远并从此一去不返。蓝乌鸦是乌鸦里的极品。几天后,鹿西才听
说,她死了,而且就死在那个晚上,黎明之前。
5
鹿西在晚报上看到了一篇比较详细的报道。凶手真名陆键,外号“田鼠”,杀
人后潜逃了两天,又返回本市投案自首。
报纸上写是在“田鼠”住的地方发现赵宁的尸体的。她被人用刀捅死。鹿西算
了一下,那时间就在他给赵宁钱的那一晚上。
报纸上这样写,“田鼠”发现了女友身上突然有了一笔巨款,还是美元。他先
怀疑女友背他出去乱搞男人,然后又为如何使用那笔钱和她产生了分歧。两人激烈
争吵起来并动了手,“田鼠”举起了刀,本来想吓唬女友一下,不想失手就捅死了
对方。现在,关在狱中的“田鼠”正陷于万分懊悔中,他还说他真的爱被他捅死的
女友,不然不会回来自首。
赵宁就这么死了?像一袋稻谷一样被人捅了一下,稻子就全漏光了。在她死前
的几个小时,她还和自己在同一张床上性交。性交?她死亡的征兆?这是一件怎样
的事件?鹿西的脑袋变成了炉上的一锅烧滚的开水。
我在这次杀人事件里扮演了什么?鹿西觉得很恨。恨自己!恨美元!恨老孟!
所有与赵宁的死有关的东西都应该被恨!
死亡是惊人的闪电,照亮了残忍和卑鄙。但悲伤过后,我会好受点。极度悲伤,
不正是这个世界总是在天空中飘浮的那些云彩?
听一首好歌会让我平静下来的。鹿西想。究竟不是我捅的那一刀。听一首好歌
吧。夜空中从别人窗里有时也会飘出好歌。只是静下心来后,还能听见别人的窗里
会飘出一些其他声音。除了人别的动物会不会也那样相互呼应?
第二天,他把这事和吴羊讲,他一定要找个人讲讲。吴羊拍着巴掌说:“还好
公安局迅速破了案,不然你不也是杀人嫌疑犯?她的尸体里肯定还有你的精液。”
他哈哈笑了几声,说:“不破案的活起码要拉你去验精液。还不知会怎样折腾你?
那多难过!”
“但这事不能怪你,要怪还是怪那些美元。你想想,‘田鼠’哪会见过那么多
的美元?是不是一百一张的?他肯定让美元激得丧失了理智。要老孟给的是人民币,
他也许就不那么疯了。”吴羊又说。
鹿西问:“那怎样向老孟交代?”吴羊骂道:“他说不定就是想用这美元搅乱
赵宁和‘田鼠’,他才是罪恶根源。他说不定听到这消息会捧腹大笑而死。”
中午,鹿西约袁星吃饭。他们找了一家静僻的小餐馆。鹿西说:“睡过几次了,
我们结婚算了。这世界太乱,有个家肯定比没个家要好。”
袁星咧嘴一笑:“我可不想和你这种年纪的人结。到时候谁服谁?在这个问题
上我可现实。我要找个年纪大一点的,事业有成,有钱有房最好孩子也有。省得我
来生还肚子痛。哈哈。老夫少妻,平时闹矛盾,他一准又会让着我。”
鹿西问:“那我们俩算什么?”
袁星说:“算什么?算玩伴。现在不玩,到老了再玩不成?”
鹿西觉得挺失望,想这不知是不是她的真心话。这时候袁星又说:“不开玩笑,
玩伴玩伴,不玩出人命就行。”
鹿西说:“前几天,我就玩出了条人命。”当时,袁星正在努力嚼一块炸老了
的猪大肠,她不会想到这是句真话。
夜里,在那张床上,鹿西几次在欢叫了几声的袁星的身上看见了赵宁的影子。
赵宁有结实的腹肌,她动起来显得活力无限。老孟曾说,她在床上是一匹小野马,
一匹被捆住蹄子会叫会拧的小野马。
这些令人恐慌和悲伤的故事往往在床上开始,又在床上结束。有人计算过,人
类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那一个活八十岁的人要在床上呆起码二三
十年,有些短命的人活一辈子还活不到这些年,例如赵宁。
鹿西恨不能当即打袁星几个耳光,她居然不想和他结婚,不想和他过平淡但安
然的生活。压在她身上时他就这么想。给她几个耳光!让她从无穷无尽的肉欲里醒
过来。
没想到事毕袁星却说:“刚才最激烈的时候,我想你打我的耳光。那样,会更
刺激,让我把房子都喊破。还有,以后,开始前,你要对我说些粗话下流话。那样
我才会更晕头。你懂吗?那叫前奏,说白了就叫挑逗。你要学的还多着哩。”
鹿西问:“打轻耳光还是重耳光?”袁星说:“不轻不重那种。”
鹿西想,要打就要打重的,把你的脸打成发糕。他扬了扬手,扬手间又想起死
亡少女赵宁。她也许就躲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俩赤身裸体的样子。
性交,并不都是死亡的征兆。
时间用逗蛐蛐的痒痒草不断地逗他们起来搏斗,再搏斗。他们像蛐蛐一样抵着
大牙,滚翻在一个类似蛐蛐罐的狭小地带。
快清晨时袁星说:“当我彻底满足后,不知为什么就想大哭一场。我会伤心会
悲伤,没完没了,会想用牙咬你的喉结。你说,是不是我有点变态了?”
赵宁不会看到这一些了,鹿西想,她死了,死了就是没有了,没有了就是不存
在了,不存在就是再也看不见也摸不着了。我不应该过于担心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人世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