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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什么意思了?”
“跟个女明星握手。”
“她这副样子,你认为应算是女明星吗?”香任哲平冷笑。
香早源答:
“妈,她是的,前两年已主演过电影。”
“我还没有问你。”任哲平毫不客气地这样对香早源说。
这叫香早儒为难。他知道不是黑狗偷食,白狗当灾那回事,母亲只是借题发挥,甚或指桑骂槐。
“她给你的印象怎么样?说!”
香早儒总不能埋没良心,讲太多的好话。这女子无疑是太粗、太俗、太低格了一点点。感觉当然不可以直接宣诸于口。于是,他说:
“根本未曾正式谈过话,只老三介绍给我,跟她握握手。”
香早源挺一挺胸说:
“妈,她是我的女友,何罪之有了?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由得我来解给你听好了。”
香任哲平气愤起来的模样更具威严,她那原本算平滑的额忽然地青筋横布,蠢蠢欲动,一张脸绷得紧凑而青白,把一份英气完完全全地烘托出来。
并不觉得香任哲平老,只觉得她庄重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香任哲平的双眼绝对像鹰目,对准猎物横扫过去。
任何隐瞒她的事情都会变得无所遁形。
“总之,只一句话:我反对,因为我不喜欢那姓叶的女子。”
就这么简单。
并不需要长篇大论,更不需要充足理由。
她香任哲平不喜欢,就是最棒、最大、最无可转寰、最无懈可击、最铁价不二的理由。
香任哲平个人的爱恶是因由,导致的后果可以是赞成或反对。
现今她已经很清楚地宣判了结果,无疑是后者。
香早儒一直站在其兄身旁,不敢造声,他有他的想法。
早儒想,如果有一天,易地而处,他要听取母亲对自己挑选配偶的意见,而得到如今早源的这个恶劣后果时,他会怎么办?他会为孙凝据理力争吗?
天,这个念头才闪过,香早儒就移动一下身子,实际上他以这个动作去掩饰他的震栗。怎么会联想到孙凝身上?
香早儒立即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其兄身上,看他的反应。
香早儒差不多肯定香早源与香任哲平开战,只会虎头蛇尾。非但因为香任哲平一向的所向披靡,也为香早源从来都懦弱。
香家之内,老三是最不吭声的一个。
香早儒省不起来,广东俗语有句话叫;“无声狗咬死人。”
香任哲平见早源没有回话,她以为这等于儿子向她扯白旗了。
于是她冷冷地说:
“没有别的事了,你们出去吧!”
香早儒心上笑,他母亲差一点就要像那清朝的皇太后似,嘱咐请安的儿子说:
“你们跪安吧!”
于是被训斥一顿之后,还要三呼谢恩,才退出去。
正打算回转身走时,他听到了一句不能置信的说话。
“妈,很抱歉令你不高兴,然,我不打算改变主意。”
“什么?”香早儒以为这句问话是自己发出而不是他母亲说的。
“妈,我决定与柔美结婚,正要回家来告诉你。”
实在是太突然的缘故,香任哲平完全不知道应如何反应。
她有一刹那的木然,才清醒过来,问:
“老三,你知道后果?”
“知道。”
香早源说他知道,香任哲平冷笑,很不以为然,打算一一向她这个宝贝儿子细数他叛逆所能产生的坏影响,香早源就已抢先一步,跟她交代:
“如果我因此而要被逐出家门,不能继承父母基业,我愿意携同叶柔美共创新天地。柔美有亲属在加拿大,我们可以到彼邦去创业,”
香任哲平哈哈大笑,笑得简直有点狼狈,道:
“你说加拿大?本城有谁到了彼邦投资比在这儿更发达?”
“我们不需要发达,只需要安居乐业。”
“是那姓叶的女子给你说过的话?”
“对,我相信她是真心的。”
“我肯定她若来见我,会说我比她看起来还年轻,也是真心的。简直荒谬。”
“妈,信心在乎你,我勉强不得。”
一亿个意外,香早儒母子绝对想不到一向懦弱的香早源会为了那个叫叶柔美的女子而如此的斩钉截铁,壁垒分明。
香任哲平盛怒,霍地站起来,指着门,骂:
“给我滚出去,直至你后悔了,要放弃那明星了,才好跑回来见我。”
香早源毅然决然地点点头,打算转身便走,又被香任哲平叫住了,道:
“慢着,老三,你走出去之后,损失些什么,获得些什么,这条数你必须记清楚。”
香早源很简单地答:“是的。”
就这样便走出了香任哲平的办公室。
“我是不是在做梦?”香任哲平忽尔跌坐到椅子上这样问自己。
留在办公室内的香早儒,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没有看过母亲那一脸无助的表情。
她一直拥有她所需要的一切,予取予携,任情取舍,对所有人与事都有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架势。
未曾有人敢在她跟前直挺挺地拒绝她的要求,只可能设法令她回心转意。
如今,竟由一个最不需要防范的人给她发出一个挑战权力的讯号,震惊无疑是多出十倍。
香早儒看到母亲闭上眼睛对他说:
“你知老二也要到美国去,是不是?”
“这事他不是早跟你提过吗?”
“对,是提过。但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非去不可的话,就叫他取消行程吧,现在老三这个样子,你又是非到华盛顿去不可的,总要有个人在,帮我照顾这个家。”
香早儒忽然地觉得母亲老了很多很多。就为了刚才跟老三呕气,而一下子颓废气馁下来吗?这不像香任哲平吧?于是香早儒很直接地答:
“大哥还在香港嘛!”
他不说犹可,一说了,香任哲平拍桌而起,骂道:
“一天到晚的提你大哥,你大哥怎么算?”
这顿脾气发得太突然、太没有理由、太莫名其妙、太一发不可收拾,引致香早儒目定口呆。
他瞪大眼睛看香任哲平。
香任哲平也瞪大眼睛看他。
电光火石之间,香早儒在他母亲的眼神之中接收了一个讯息。
天,他在心内轻喊,不可能吧?
那个可怖而又卑鄙的念头令他震栗。
香任哲平当然不是善类,但虎毒不噬儿。
翻心一想,真是讲不通。偏偏就只有老大不是香任哲平的亲生儿子。
因而,她不把老大的留在身旁视作一回事。
她也开始要在政治的路途上扶植自己的亲生儿子,渐渐取代香早晖,只让他担当吃力不讨好的打头阵角色;她甚至纵容香早晖任意预先挥霍家产,明知补贴大媳妇的娘家是很不合理的行动,也不予纠正,还可能暗中设计让早晖亏损。
还有,她压根儿就让大儿子讨一房不理想的配偶,让他终生遗憾。
这不只是工于心计,且是相当阴险的行为。香早儒呆住了。
震栗、惊惶、失措、迷惘占据了他整个人、整个心。
香任哲平的阅历与敏感,把儿子的心事看穿一半。
她是有极大的难堪,看着香早儒,问:
“你想到了连串的关系了是不是?你看穿了我的计划与心态了对不对?”
香任哲平这样说,就差不多等于直接承认了多年来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布局,一个她个人呕心沥血的策划。
香早儒至此,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把疑问宣诸于口,说:
“为什么,就为了大哥不是你亲生的?”
香任哲平冷笑;
“这不已经是一个绝好的理由?”
“妈,可是,他是父亲的儿子,是我们的兄弟,对你也极为孝顺。”
香任哲平不只冷笑,她听了香早儒的说话,开始狂笑不已。
这令香早儒愕然、尴尬、狼狈,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大喊一声:
“妈!”这才遏止了香任哲平疯狂而无节制似的表现。
她的双眼仍像大太阳下要用作决斗的刀剑似,不只锋利,且影射出凌厉至极的光芒。
香早儒看到了,心也要发毛。在他有生以来,见尽了母亲异乎常人的威仪,却未有看过她像如今的那种誓无返顾的恶毒与狠绝。
香任哲平以很平稳却异常清楚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