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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我是罗津教授……对,对,是商会的。我等着。”
施季里茨翻阅着电报。
“他在耍滑头。”施季里茨明白了,“他看不懂我转给普列什涅尔和通过埃尔温与凯特联系的电报,否则他不会让我去伯尔尼。显然,在我去洛尔时他们破译了我的电报,此后,他们才明白我以前的电报的意思。可他为什么耍滑头呢?他从来不白费力气。缪勒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计划中没有琐碎的东西,每个细节都计算得十分精确。”
缪勒用手掌捂住话筒,问:“怎么样啊?我的破译人员干得不坏吧?”
“您干得更好。”施季里茨说,“很早就开始了吗?”
“从二月份起。”
“埃尔温还在工作的时候?”
“咳,施季里茨呀施季里茨,您什么都想知道!”缪勒的表情又紧张起来,他把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喂,对,别雷尔参赞先生,是我。傍晚时飞机能准备好,我们去送您,完全可靠……对,还有一个请求,您顺便找一下西班牙武官德·墨林上校,通知他飞机起飞的事。他的电话出毛病了。有人会给您带去两只箱子,您明白吗?不,不,在亚松森有我的人接您,他们接收东西。祝您飞行顺利,我的朋友,您今天夜里就要在苏黎士开怀畅饮了,我真羡慕您。我劝您光顾一下苏黎土银行对面的德国餐馆,‘那儿的伏特加不错……谢谢,我亲爱的。作为一个迷信的人,我要对您说:再见。”
缪勒放下听筒,侧耳听了听炮声,又紧了紧领带,笨手笨脚地穿上有些显小的上衣,边走边说:“走吧,朋友,我们的时间不宽裕,可事情却多得很。”
施季里茨又被奥根和库特夹在中间,缪勒则坐在维利旁边的位子上,尽管他以往总是坐在后排座位上。有两辆发动机改装过的“梅塞德斯”牌汽车住他们车子的一前一后行驶。汽车不时绕过残砖破瓦堆。士兵们卖力地清理街道,警察把所有能动的人都赶来干活。秩序,唯有秩序,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需要。”
缪勒头也不回地问道:“施季里茨,知道我一生中最吃惊的是什么吗?”
“我从哪儿知道,分队长,我当然不知道。”
“我马上告诉您。记得塔格玛·弗莱达尔对您讲俄国壮士歌吗?”
“记得。”
“顺便说一句,当时我对您的声音感到惊讶。在您问她的时候,您用的完全是一种特珠的声音……带着忧郁……于是我就想:难道要调查爱得这样强烈的人吗?……如果您愿意,应该说这是一种强烈的忧郁。这是违背自然的。我和您的职业都是下等职业,超过了民族性,是实用主义的,不是这样吗?”
“不是。”
“证据呢?”
“我无法让您明白
“您的答复不文明。”
施季里茨冷笑了一下,重复着:“不文明。”
“您知道,我认为在伟大的灵魂超脱出芸芸众生时,文明就诞生了。”缪勒思付着说.“显然,真正的文明只能在不大的地方建立,或者说在群山之中的某个地方,在肥沃的山谷,在居民稠密的环境中。一旦神秘而伟大的灵魂完全化为现实,反映在民歌、壮士歌和一般的歌曲下,丧失了对宇宙的向往,文明就灭亡了;它僵死在法律的条文中,于是就停滞不前,好象成了古董。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象折断僵硬的东西一样折断呢,施季里茨?”
施季里茨谅奇地望望缪勒,然后眉头紧锁地说:“我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种说法,照我看,是帝国之外出版的书里的吧?”
缪勒转过身,揉揉鼻头,哼了声,说:“顺便说说。我是肚量小的人。这些想法是我在对付山多尔.拉多和‘红色乐队’时提出的。那是些有知识的人,得要全力对付他们。您一定同意在我们这里,有时候做傻瓜要更容易些。没有人怕他们,而且还提拔他们,不过有一定的限度。而我们把生命献给了自己的事业,这一事业容不得愚蠢的行为,愚蠢就是犯罪,我可以说,它甚至是对国家有害的。一个愚蠢的外交官占据了重要位置,可以改正过来,把他免职,然而如果一个间谍愚蠢,那么巨大的灾难便等待着国家了……您为什么这样迫切地向外张望,在告别?或者是想记住我们带您走的路线?向我提这个问题就那么难吗?我带您去我的秘点,那儿很舒适,窗外景色秀丽,玻璃上装了特殊的网子,绝对隔音,听不到炮声,俄国人眼下还没到那个地区,地形对我们有利,温克和施泰因的部队在附近,将有一场浴血恶战,出人意外的消息在等待我们。”
秘点在一条僻静狭小的街道上。三楼的一间大房子里挤着很多人,他们穿着清一色的普通军服;听得见打字机在噼噼啪啪地响,还有那些飞快地口述内容的粗野的说话声。电话铃响个不停,至少有三部电话,可能会更多。经过走廊时,施军里茨望了一眼窗外,在与他们走过的街道平行的街道上,一些身着“希特勒青年团”制服的少年在构筑街垒,一百米开外的楼顶上悬挂着“希特勒青年团”的旗子。
缪勒把施季里茨让进—个小房间,里边有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叠文件和十几文铅笔,铅笔削得又细又尖,另外有一只烟灰缸,两包香烟,一只打火机。
“请坐,施季里茨,坐在桌子旁边吧,听我对您说些什么。”
他松开领带,浑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会儿眼睛……
施季里茨仔细听着隐约从隔壁传来的声音。有一个人在口述,打字员机械地敲打着键子。这个人念到一些俄国人名,列举了一些城市名称,有一句话他听清了——“在此之后,费奥法诺夫院上的外甥出任拉宁市市长,他要求院士为新报纸写一篇文章,抨击在苏维埃政权下的人民的教育是如何令人厌恶,又是如何非俄罗斯化。起初,伊戈尔·费奥沾诺夫拒绝了,后来……”
缪勒跳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吼道:“到另—个房间去!总是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我看打字员还没有聋!”
缪勒回到椅子前坐下,审视地看着施手里茨,把手指按地喘咯作响。他说:“就是这样,我想把折磨我很久的话告诉您。尽管我没有上过大学,可我从小看了一些书……是的,是的,为什么我能成为一个聪明人?完全是靠书本,朋友。世界上有许多种文化,但每—种文化都是另一种文化的模型。波利克列特和瓦格纳彼此相似,尽管他们之间相距一百年,索弗克尔和尼茨谢也是这样,还有亚历山大•;乌其顿与拿破仑.波拿巴。签订安大基多夫和约之后希腊城市爆发的处死所有富人的起义在文明程度上与巴黎和约签订后波马什和卢梭举行的反对任何一个社会都不可缺少的巴士底狱的示威所产生的后果相同。希腊人有亚里斯托芬和伊佐克拉特,法国人有瓦特和米拉博,显而易见的相似之处在遥相呼应。士兵出身的君主拿破仑或者农夫出身的皇帝布
加乔夫都在重复着菲利浦·马其顿的行为……您知道我用这么长的时间对您说这些是为什么吗?”
“明白。”
“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聪明人的无耻是对的,‘这是以前有过的。’不是吗?”
“对!得满分!好样的,现在您明白我需要您干什么了吧?”
“不大明白。”
“我需要您做下面的事。首先您的洛赫在这座楼的地下室里,我们制服了他,他准备干了。您现在拟一份给中心的电报,我译成密码,现在这样干不困难。您要监督洛赫不要发出什么警报,这对您没有好处。您要在电报中说,我、缪勒,准备同俄国人合作。作为交换,我要求保证不变侵犯。我可以在许多方面提供帮助,虽说不是在所有方面。”
“举个例子.在哪些事情上帮忙?”
“比如说,把希姆莱交给他们。”
“那鲍曼呢?”
“我们还是先等您的中心的答复吧。您怎么看,他们会同意吗?”
“我认为不会。”
“为什么?”
“他们没有把亚历斯托芬和米拉博看作同时代人。”
“回答得妙。谢谢您的坦率。不过您还是会拟出这封电报以防万一,对不对?”
“如果您坚持要这样的话。”
“很好。谢谢。现在谈第二件事:您能把自己工作的全部情况告诉我吗?所有的,从头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