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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我能得到解铃的手机号码,就是铜锁帮的忙。“你怎么来了?”我随即反应过来,解铃打电话叫来的开锁高人就是他啊。
铜锁道:“解爷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一个电话我就是远在天边也得打飞机过来。”说着,他猥琐地眨眨眼,黄珊珊脸通红,骂了一声:“臭流氓。”
铜锁说:“这美女是哪位?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流氓,握握手认识认识。”
解铃有点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干活,干活。”
铜锁对解铃有敬畏之心,特别听他的话。解铃这人就是这样,甭管他怎么拉低姿态,甚至自我嘲讽,还是情不自禁会和他产生看不见的隔膜。铜锁虽然和他有说有笑,可透着客气和距离感。
铜锁嘿嘿干笑了两声,把包扔在地上,瞅着那扇门说:“就是这个?”
解铃点点头。
铜锁把手电递给黄珊珊:“美女帮我照亮,哥哥给你开锁。”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门手艺?”我在旁边看得惊讶。
“学呗。多一门手艺防身,以后饿不死。”他说:“你们这是干什么特务活动呢,鬼鬼祟祟,这里是什么地方?”
解铃道:“你就别问了,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我站在后面看不太仔细,就见铜锁把几根长长的铜扦捅进锁眼,一直在那捅咕。解铃举着蜡,黄珊珊打着手电,光线比较充足,时间不长,就听轻轻的“咔嗒”一声。铜锁慢慢扭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铜锁把工具收好,包背起来,我说道:“你活干完了,可以走了。”
“靠你妹的,卸磨杀驴啊?”铜锁骂了一声,随即感叹:“我以前也有过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就是从开一户人家的锁开始的。啧啧,时光荏苒,岁月轮回啊。”
解铃走过去推门,我一把按住他。他狐疑地看我,我心怦怦乱跳,想把刚才在梦境中看到黄蕾蕾的事情说出来,可就是张不开嘴。
解铃看我:“罗稻,你最近表现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没事。”我摇摇头:“就是觉得这里会不会太危险?”
解铃拍拍我的手,示意我让轻松,他慢慢推开这道门。门一开,虽然还没看清有什么,可里面透出一股温暖的气息,和外面的温度截然不同,想来这里应该是经常居住的卧室。
铜锁等不及,从黄珊珊手里拿过手电,往里照。里面确实是卧室,先映入眼帘的是单人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灯光扫到之处,我看到有马桶和盥洗台,这就有点奇怪了。房间里居然没有卫生间,而是把卫生用品都挪到了卧室里,这边睡觉,那边排泄,正常人没有这么干的。
这时手电光扫到墙角一样东西,解铃赶紧道:“那是什么,再照过去看看。”
铜锁重新把手电光亮定位在那个东西上,我们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一台又高又大,类似大衣柜的东西。解铃举着蜡烛:“走,过去看看。”
我不知怎么,一下想起范雄曾经产生的“引力machine”的创意,难道她真的制作出来了?我心怦怦乱跳,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了过去。
这个东西大概能有两米多高,上面蒙着一张巨大的白布,把它紧紧包在里面。铜锁拉住白布一角,在解铃的示意下,猛地一掀,手电光亮下,那东西露出了全貌。
第一眼看上去,这东西像个大鱼缸,四面是厚厚的暗绿色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空空的,只有几根输水管。我敲了敲,玻璃发出“哐哐”的声音,铜锁道:“这是抗压的钢化玻璃,很结实。”
黄珊珊声音都在颤抖:“这是什么?范雄难道在自己的卧室里养鱼?”
解铃说:“恐怕这里养的不是鱼,而是人。”
“啊?”我咽了下口水:“什么意思?”
解铃走到这东西的旁边,用蜡烛照了照,我们凑过去看,这才发现,在这个“大鱼缸”的旁边,居然搭着一个木头阶梯。梯子的最高处,恰好搭在缸口的边缘。
我惊讶地说:“范雄不会是自己顺着阶梯走上去,然后跳进鱼缸吧?”
铜锁啼笑皆非:“你们说的这个范雄真是奇葩,难道她要在卧室里练潜水?”
“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解铃说。
卧室的空间并不大,我们分开转了一圈,黄珊珊说:“那边有个衣柜比较可疑。”
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竖着老式衣柜。两道柜门用的是雕空玲珑木板,上面纹刻着非常传统的岁寒三友,木头一看就是有年头了,颜色显得有些脏脏的深。
解铃握住衣柜的把手,慢慢打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是在正中,放着一个蒲团。
☆、第五十九章 解铃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这间屋子的每一件物事都透着不合情理。
铜锁用手电照照蒲团,喉头窜动,咽下口水说:“很久以前,我遇到过类似情景,一间壁橱里坐着一具修炼邪功的死尸。”解铃蹲下来,用手压了压蒲团,说道:“你们注没注意到这东西的规格?”
这块蒲团是金黄色的,上面用红线绣着很多花里胡哨的图案,比较奇怪的是,它很小,直径也不过几十厘米,比寺庙道观里见到的普通蒲团要小很多。我疑惑道:“这是个孩子或是女人用的?”话一说完,我马上醒悟,我靠,这蒲团会不会是圣姑的吧?
解铃也意识到这点,他做了个口型“圣姑”,然后冲我轻轻摇摇头,那意思是不要说出来。
我打量着这间衣柜,空间不算太大,一旦双门闭合,会形成封闭空间。圣姑一个人在这样封闭黑暗的空间里,打坐修行,这情景怎么想怎么诡异。
我们又找了一圈,房间里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其他什么也没有,不知是范雄在临死前收拾过,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现在我有个最大的疑惑,既然范雄死了,那么圣姑哪里去了?
解铃走到那口“大鱼缸”前,用力拍拍外面的钢化玻璃,他在思考。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迟疑片刻,踩着木梯爬到了上面,来到缸口。他让铜锁用手电照亮,我们看到顺着输水管往上找,缸口有一个非常隐蔽的水流阀门。
解铃犹豫一下,还是扭开了阀门,输水管里发出一阵很深的沉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很远的地方迫近。时间不长,从管口喷涌出水花。几根输水管同时开始往这口大缸里排水,水流冲击在玻璃上,水花四溅。也就那么一会,缸里就积了膝盖深的水。水流还在飞卷翻腾,水平面不断升高。
解铃关闭阀门,水不再注入,我们瞅着这小半缸的水都发懵,实在是想不出来这范雄到底要干什么。
首先肯定,虽然管它叫“鱼缸”,但这口缸肯定不是养鱼用的。那会不会是浴缸?范雄闲着没事接一缸水,然后进去洗澡潜水玩?
这个人的思维,恐怕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理解的。
解铃在木梯上站了很长时间,他摸着鬓角,一直在凝眉思索。我抚摸着这口缸的玻璃,心里忽然诞出一个想法,随口说了出来:“要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莫不如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铜锁问。
“把水灌满,跳进缸里。”我说。
铜锁和黄珊珊干笑两声,黄珊珊道:“好冷的笑话。”
解铃在梯子上面说:“别开玩笑了,今晚也没什么发现,折腾那么长时间,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黄珊珊刚来时的那点勇气现在都折腾光了,巴不得早点走。而铜锁对前因后果都不熟悉,就觉得这场景好玩而已,走不走都无所谓。不过,我比较了解解铃,能听出他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便不作声,看他安排。
我们四个人顺原路返回,从二楼厕所翻出去,小心翼翼爬到一楼。晚上,大街上空无一人,雨已经停了,空气十分清冷。
我们还是很谨慎的,怕被摄像头拍到,藏在阴影下猫着腰走。等走出了文化街,来到外面公路,路灯下能看到还有夜车跑过。我和解铃叫过两辆出租车,先后把黄珊珊和铜锁送走。此时就剩下我们两个。
解铃道:“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还想再回去。”我说。
解铃笑:“行,知我者老罗也。你可能注意到了,我在关门的时候,其实都没有锁紧,全留着暗扣,就为了重新能回去。”
我慢慢说道:“其实你也想把我打发走吧。但是有些事没了我的帮忙又干不起来,你必须要留下我。”
解铃用手指我,哈哈笑:“你呀,我发现你心思太重,真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