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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五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盗取金珠的人有这么几个特点:和我们有关系,有法力,知道内情的……他说除了你,没有别人。”我紧紧盯着解铃的眼睛。
解铃道:“金珠的事情我是听你说的,但你能保证铜锁和潘大勇他们不把事情外传吗?仔细一想,整件事莫可名状,深不可测,漏洞的细节太多。这件事还要慢慢查。其实在金珠之前,我已经知道了黑珠的下落,我一直在跟踪这条线。”
“黑珠在哪呢?”我问。
解铃道:“这就要从我的第一大罪,鬼差鱼鳃说起了。黑珠的下落,他知道。”纵见边扛。
“鱼鳃到底是什么来头?”我问。
解铃娓娓道来,我一听就愣了,这鱼鳃的故事还真是传奇。
阴间有十大鬼差,排名不分先后,按的是到阴曹地府报道的先后顺序排的,也就是死亡时间。鱼鳃排在老五,这个人生前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死的,谁也不清楚,恐怕这个秘密只有阎王爷知道了。
作为鬼差,有项很重要的职能,就是从阳间把将死之人的阴魂领到阴曹地府。
鱼鳃就负责这项工作,但它和其他鬼差不一样的是,它到阳间领的阴魂很特殊。它负责的是世间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之死,或是一代帝王、或是盗国大盗、或是高僧、或是王侯。
鱼鳃是什么时间从阴间遁走的呢,要追溯到1864年6月,太平天国的首府天京城破。所谓天京就是现在的南京,鱼鳃当时的任务是,到阳间去领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的阴魂。鱼鳃去了之后,并没有顺利地把洪秀全阴魂引到阴曹地府,而是一去没了踪影,从此下落不明,人间蒸发。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鬼差,能私通阴阳,掌握生死秘密,这样的鬼魂混入人世间,绝对是巨大的隐患。其后数年,多次出现鱼鳃的传闻,据说它在人间杀人如麻,尤其战乱和荒年,更是如鱼得水。
阴间通缉这个鬼差已经很长时间了,可就是抓不着它。它神出鬼没,横行无忌,世道越乱越高兴。据说后来它很少亲自动手杀人,而是混入宫闱之中,迷惑当权者,惑乱天下。二十世纪中国那个乱,整整一百年都没怎么消停过,据说就有它一份责任。
“这个鱼鳃你认识?”我说。
解铃点点头:“不但认识,还是朋友。”
他沉吟一下,说:“我和鱼鳃认识的时间不长,对它的历史不太了解,但我相信它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传闻终归是传闻。我最开始找到它,是因为感应到了黑珠的位置,没想到它也在跟踪这颗珠子。后来二伯爷责令让我去抓捕鱼鳃,就在带它走的时候,我犹豫了,一念之差把它放了。”
“你后悔吗?”我问。
解铃看看外面昏暗的天空:“事情做了就做了,我做事从不后悔。现在的声名狼藉,都是我自己的责任,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解铃沉吟一下:“听你说完马来的事情,我们要查清到底是谁窃取了金珠。这已经不单单是我的事,也有鱼鳃的责任,我们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先去找它。”
“可你怎么去?阴间已经撒下暗花通缉你了。”
解铃正要说什么,“哐哐”门砸响,我们对视一眼。解铃做个手势,示意不要慌张,我喊道:“谁啊?”
外面传来二龙的声音:“罗哥,是我二龙,开门吧,陆五哥非让我领他来你这里认门。”
解铃坐在黑暗的沙发中,没有说话,我左右为难。
陆老五的声音传来:“罗稻,赶紧开门,难道金屋藏娇,还是解铃在里面呢?”
解铃轻轻说:“开门吧。”
我深吸口气,缓缓走到门口,慢慢打开门,昏暗的楼梯走廊里,站着二龙和陆五哥。
我看着眼前这个胖子,心里说不出厌烦,皱眉道:“你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我犹豫,解铃让我开门肯定有办法。我慢吞吞闪开身,让他们两人进门。心砰砰跳,我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解铃已无踪影。
陆五哥走进厅里,看了看,啧啧有声。厅不大,沙发电视外加一张吃饭桌子,我单身汉住在这里,屋子里味不太好闻。陆五哥环视一周,说道:“家里来客人了?一起请出来吧。”
“来什么客人,就我自己。”我声音有些不自然,这老小子眼睛真他妈毒,他怎么知道的。
陆五哥说:“就你自己?你为什么把椅子拉到沙发对面?你刚才在和谁面对面说话呢?”
☆、第四章 算计
“你是警察吗?”我不耐烦:“我爱和谁聊天就和谁聊天,你管不着。”
陆五哥笑眯眯的,径直往里屋去。我把住把手。拦在他的身前:“陆老五,我家不欢迎你,请走。”
二龙道:“罗哥,让我们看看吧,看完就走。”
陆五哥笑着扭动把手,把门推开,里屋空空如也。我心砰砰跳,解铃这么短的时间里藏到哪去了。
二龙说:“五哥,既然这里你都看过了,确实没什么人,我们走吧。”
陆五哥和二龙往外走,到门口时他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罗稻,你不是修行人,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别闲的没事乱折腾,水太深,你玩不起。我们修行界的世界,你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有许多事并不像你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摆摆手:“我该怎么做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你又不是我爹。”
陆五哥最后扫了一眼房间:“希望你不会有后悔那一天。”
他们两个前脚一走,我关好门走回房内。解铃不知从哪又钻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藏哪了?”我惊讶地问。
“厕所。”他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心中狐疑。总觉得有走钢丝的感觉,胸口像堵着石头。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非常不好。
解铃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正是绿色的炼魂珠,珠子晶莹剔透,闪耀着妖异的光芒。他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珠子,来回滚动把玩,凝眉思索,不知在想什么。
陆五哥临走前的那句话在我心里长草,“许多事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着。忽然解铃说:“罗稻,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我大吃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玩游戏。
解铃把珠子朝我一抛,我下意识接在手里,绿珠在手心滚动,热乎乎的感觉。
“你把珠子揣好,然后出去逛一圈,想上哪上哪,看看你能不能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解铃道。
他们一个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两股势力争斗的焦点。
解铃看着我说:“你要相信我。”
我把珠子揣进内兜,转身推门要走,想了想说:“你不怕我携珠私逃?”
解铃笑:“你如果真能逃的掉。说明你出师了,本事比我都大。”
我揣着珠子,在外面瞎逛,感觉这玩意在兜里特别烫手。我把手伸进兜里紧紧握住它,生怕遇到小偷。我坐着公交车到了市中心,这儿本来就是市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现在又赶上年节,简直是人挤人人挨人,我在商场里转来转去,这时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接听后,居然是解铃打来的。
我找到僻静地方接通电话,这些事情搞的就像特务接头一样,我紧张说:“怎么了?”
解铃道:“你从商场后门出去,往左拐有个包子胡同,胡同口有个半大孩子,你把珠子给他,什么话也不要说,给完就走。”
我缩头缩脑从后门溜出去,别看这大商场如此繁华,热闹非凡,可从后面出去,就是一片棚户区,满地污秽,狭窄黑暗的胡同,散发着一股股臭味。
我拐进左面的胡同,看到黑色的墙上挂着小牌,写着“包子”。牌子下,站着一个十几岁背着书包的孩子。天冷,这孩子流出大鼻涕,正在擤鼻子。我越看越糊涂,还是按照解铃的指示,走过去把珠子塞给他。
那孩子看都没看我,接过珠子,大大咧咧扔书包的后袋里,专心致志扣鼻子。
我脚步没有停留,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进了胡同。这条胡同又脏又深,我从没进过这样的地方,七扭八扭几乎迷路。
这时,解铃电话又来了,他告诉我,到五十三中学门口,他在那里等我。
我是彻底糊涂了,好不容易从胡同里绕出来,坐着车又赶到了五十三中。
五十三中是初中,原来是市铁路子弟小学,校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