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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视他,第一次那么坦荡,那么勇敢,直视那双摄我魂魄的黑眸。
“回去吧。回去她那边。回去加拿大。”我一字一字吐出口。
他也直视我,专注。许久开口,“金鱼,我只是,我只是想维持我们之间的联系,你知道吗,只是一种联系,很简单的联系。”
“我知道,但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说,“我们的联系永远不会简单,你不明白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的心中——有魔。”
他没说话,眼中竟似有泪。
许久,他开口,目光已似痴呆,“对,我们心中有魔,知道吗,金鱼,你就是我的魔。多少次我后悔,我后悔那年暑假带你去看那场电影,如果当时我直接对你说,直接对你说,……今天你我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开始呜咽,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开始呜咽,“我后悔那天在舞厅我没有抓住你的手,那天我心痛,真的好痛,如果,如果……”“我后悔没有冲到上海,真的,好几次我想去上海找你,但我害怕,无锡和上海那么远,我怕我承受不起,其实那怎么远了,无锡和上海再远,远得过中国到加拿大吗?”“我也后悔,后悔那天没有把你留下,我应该把你留下的,可是那时我已决定出国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耽误你,我强迫自己忘记你。是我自私,我自私地留了你一天,可是,我不能留你更久。我为什么不能再自私一点,如果我能再自私一点……我以为我已经对你再无感觉,我以为我已建立起坚实的心防,却在每次见你之后溃不成军,你根本,根本就是我的克星。小昕是个好女孩,我知道她有她的心思,但她对我真的是很好,大学四年,她一直一直就那么静静看着我,国外的生活是无聊的,真的,你无法想象那种身在异乡的孤寂,在那种地方,连见一个中国人都是一种奢侈,虽然我们有钱,但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她一直陪着我,毫无怨言,我们相依为命,那种感情,那一种相互依存。是的,金鱼,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但我不能负她……”
“回去吧。”我说。
他抬头看我,泪眼迷朦的黑眸如雨后的星空一般,亮丽。
“回去吧。”我又说。
他凝视我,似乎不明白,为何在他如此动情的时候我竟会如此——无动于衷。
“金鱼,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冷血的。”他说,“我会回去,这一次,不再回头。那样,你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我笑,“本该这样的。那里才是你的归宿,这里……”我指我的胸口,“只是一个梦,一个无法圆的梦。因为无法圆才完美,不是吗?我是魔,我是妖,但妖魔,本就是不应该的存在,我不应该存在。”
他俯下身来吻我。我不动,任他的唇滑过我的眼,我的眉,我的唇……我不能动,我人不能动,心也不能动。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再见。”
“再见。”
我知道,从此,我又将孤独一生。童话结束了。
没有结局的结局
接到小星星的班主任秦老师的电话时,我正一个人对着一屋子的黑发呆。
她说,下了课,仍没有人去接小星星,星星便说要自己回去,老师说要送他,星星边笑边跑边说不要,跑到校门口,他回头跟追出来的老师说再见,没看到经过的汽车,就这样,他被撞飞了。这么小的一个小孩怎么经得起碰撞,他,血流成河。
我这才想起,今天中午姐要上连班,她叫我去接小星星的,我竟然忘了。
秦老师说:“现在的交通那么混乱。你们做家长的怎么可以不接小孩下课。孩子是最重要的啊,无论如何怎么可以忘记?”
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我只会哭,是我不好,我怎么可以忘记去接他呢?他是我的命根啊,没有他我也活不下去啊。我怎么可以忘记呢?
姐也来了,她没有怪我,但我知道她比我更心痛。有时候我觉得她比我更象是小星星的妈妈,所以小星星叫她妈妈,却叫我妈咪,妈妈比妈咪更亲,不是吗?我们没敢通知母亲,我们希望小星星能吉人天相。后来小菲也来了。
医生进出好几次,他说,情况不是很严重,因为是在校门口,车已减速,没造成什么内伤,但外伤很多,血流不止,要输血,只要不失血过多就可以,但星星的血型很特殊。
我撂起袖管,我说,“医生抽我的血。”
他帮我做了化验,他说不行。
“怎么会?”我尖叫着,“我是他妈,怎么会不行。”
医生说,都是B型,但星星是RH…性,而我是RH+,所以不行。
“怎么会是RH…性,不可能的!”我泄斯底里。
医生说,应该是遗传自父亲,要把孩子的父亲找来。
“他死了!他死了!”我疯狂地摇头,尖叫。
小菲按住我,“金鱼,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注重你的面子吗?你是要你的面子,还是要小星星呢?”
我抽泣着,我渐渐冷静下来,我是以怎样的心情放手的啊?我又是以怎样的心情重重伤了那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男人的心?要我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要我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将来呢?难道这辈子,我永远都逃不开吗?永远无法从那又酸又涩的初恋毕业吗?
“我给他打电话?”小菲询问。
“不要。”我不假思索地摇头,无力地靠在墙上,仰起头,闭上眼,任两湾清水倾泄而下,下了决心,“小星星是没有爸爸的,如果……那也是他的命。”
“你要固执到什么时候,小星星就快没命了,你还想怎样,要怎样你才会满足啊!”
“他不会死的,他有我。”我呜咽着,“他活我活,他死我也死。”
“你……”小菲火辣辣的手掌印在我的脸颊上。
我眼前一黑,听见小菲最后的一句话——“你这种无情的女人,死了千百万个也没人同情,但小星星绝不能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初夏的午后,微风轻拂,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和一个俊美的小男生站在无垠的草坪上。
“我……喜欢你。”他拉住她的手,微红着脸,轻吐字句。
“我……”她双颊泛红,双目含星,“我也是。”
“什么?”他低下头,将耳放到她的唇边。
“我说我……也喜欢你。”声音更小,却因更贴近而听得分明。
“真的吗?”一朵灿烂的花在男孩的脸上绽开,周遭的一切为之黯然失色。
“真的吗?我不是做梦吧。”他一把抱起她,原来她是这么轻,象羽毛,他抱起她,天空开始旋转,“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嗯。”一朵娇羞的花。
“司辰欣,你滚开。”忽然,一只手伸来,将男孩和女孩分开。
“她是我的,你不要碰。”一张同样秀气却少了几分艳丽的脸,“她已经和我结婚了。她已经是我的了。”
“不!”男孩的脸上露出不置信的痛,悲伤,绝望,然后愤恨。
“不要脸!”又一个同样可爱的女生,她扇了那女孩一巴掌,“你真不要脸,阿欣等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阿欣要喜欢你,为什么阿欣不喜欢我,都是你不好。”她边说边进,女孩边听边退,忽然摔倒。
血,好多血。
“不!”女孩开始尖叫,孩子,她的孩子,她和阿欣的孩子。
“怎么,怎么会流血?”后来的男生露出鄙视的眼光,“你和他已经有小孩了吗?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嫁给我的吗?你当我是什么啊!你说!”
“我……我不知道……”女孩开始哭泣。
“我不要你的了,我再也不要你了,你这个坏女人。”他转身离开。
“阿欣!你和她?做过什么?”后来的女孩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阿欣,以撕裂空气的尖声大叫。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做。”阿欣摇头。
“那么,那个小孩不是你的罗?”后来的女孩声音有些缓和。
“不是。”
“原来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这种女人你还要吗?”她的眼中满是轻视。
“不要了。”
“我们走。”她挽起阿欣的手臂,“我们走,我们去加拿大,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要了。”
“好,我们走。”
他们转身离开。
“不要,阿欣。”女孩伸出血淋淋手,“阿欣,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这孩子是你的,相信我,真的是你的。”
空无一人的草坪只得她一个人哭泣,越流越多的血染红了天空,她抱起浑身鲜血的孩子,“星星,只有你好,只有你陪妈咪,从今以后妈咪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