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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兔。只有唐纳·拉根索佩接触过一只宠物,那是他女朋友新近买的猫,那只猫活得好好的。
挂上最后一个电话,杰克瘫倒在倚子上,闷闷不乐地注视着空空如也的墙壁。他先前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猛增.但他对落基山斑疹热的假定诊断落空了。他似乎毫无进展。
电话铃吓了杰克一跳,将他从消沉忧郁中拉了出来。打电话的人自报家门,说他是加利·埃克大夫,本市综合实验室的一位微生物专家。
“你是杰克·斯特普尔顿大夫吗?”
“是的,我是。”杰克说。
“我查到一个立克次氏体的阳性反应,”埃克大夫说,“你的病人得了落基山斑疹热。这事你是自己向卫生局报告呢,还是希望我报告?”
“你报告吧,”杰克说,“我甚至还搞不清楚向谁报告。”
“那就这样了。”埃克大夫说着,挂断了电话。
杰克慢慢地放下听筒。他的诊断得到证实,这和他所做的鼠疫诊断、兔热病诊断得到证实一样造成了一次震荡。这些进展令人难以置信。不出三天,他目睹了三种相当罕见的传染病。
仅仅发生在纽约,他思忖着,在脑海里,他看到了卡尔文提到过的事:有那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飞机在肯尼迪机场降落。
然而,杰克的震惊开始迅速转化成疑惑。就算有那么多飞机、那么多的人从外地来到纽约,带来害虫、跳蚤和各种微生物,可连续感染上鼠疫、兔热病加上现在发现的落基山斑疹热,这似乎太巧了点。杰克那善于分析的脑子竭力想象着这次发病究竟有多大的概率。
“我说不上来。”他高声说道。
忽然,杰克推开写字台,三脚两步走出办公室。他的疑惑此时变得近乎于愤怒。杰克相信正在发生一件怪事,一时间他本人对此深信不疑。他认定必须做点什么,便直接下楼,走到珊福德女士跟前,要求面见处长。
“对不起,宾汉博士到市政厅去了,他和市长以及警察局长有个会。”
“噢,见鬼!”杰克大叫一声,“他是搬到那边去住了还是怎么?”
“今天早晨的枪击事件有许多争议。”珊福德女士小心翼翼地说。
“他什么时候回来?”杰克问道。宾汉不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真的不知道,”珊福德女士说道,“但我保证告诉他,你想见他。”
“华盛顿博士呢?”
“他也开那个会去了。”珊福德女士说。
“哦,了不得!”
“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珊福德女士问。
杰克想了想。“有纸吗?”他说,“我想留个条。”
珊福德递给他一张打印纸。杰克用黑体字写道:拉根索佩患有落基山斑疹热。接着他一连划了好几个问号和惊叹号。他在底下写道:市卫生局已收到市微生物化验室的通知。
杰克把条子交给珊福德女士,她一口答应,宾汉博士一回来,他就亲自转交给他。接着她又问杰克,如果处长想和他谈谈,上哪儿找他。
“那要看他什么时候回来,”杰克说,“我可能要离开办公室一会儿。当然,他可能还没和我谈就听说我的事了。”
珊福德女士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但杰克没有细说。
杰克回到办公室,穿上皮夹克。他随即下楼,在太平间取出自行车。他没有理会宾汉的劝告,驱车直奔曼哈顿总医院。两天以来,他一直怀疑那里正在发生某种非同寻常的事,此时他已是确信无疑。
杰克高速骑行到达目的地,他把自行车锁在前几次来时锁车的老地方,走进这家医院。探视时间刚开始,大厅里挤满了人,特别是问询处附近。
杰克挤过人群,沿着楼梯来到二楼。他径直来到化验科,排队等候与接待员洽谈。这一次,他要求面见化验科长,尽管他很想直接闯进去。
杰克等了半小时才见到马丁·切维。杰克尽力利用这段时间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过去四、五年里,自己已经变得不大善于利用条件,不太讲究策略;只要一急,比如现在这样,他就可能有点招人讨厌。
一名化验师终于走了出来,告诉杰克,马丁大夫现在见他。
“感谢感谢,这么快就接见我。”杰克一进办公室就主动说道。尽管满怀诚意,他依旧无法避免话中带刺。
“我是个大忙人。”马丁连站起来也嫌麻烦。
“我完全可以想象,”杰克说道,“一天一天这些个罕见的传染病出现在贵院、我想你还非得加加班才行。”
“斯特普尔顿大夫,”马丁用克制的声音说道,“我必须告诉你,我发现你的态度是完全令人不能接受的。”
“我发现你的态度前后矛盾,”杰克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可以算是大将风度。我第二次来,你就完全变了。”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说这些,”马丁说道,“你有什么特别的事需要和我谈?”
“很清楚,”杰克说,“我不是来这儿吵架的。我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专业意见,你如何看待你们医院莫名其妙地出现三例由节肢动物衍生的罕见疾病。我本人正在考虑,但我希望知道你身为化验科长的意见。”
“你说三种疾病是什么意思?”马丁问。
“我刚刚得到证实,一个名叫拉根索佩的患者昨天晚上死在贵院,他得的是落基山斑疹热。”
“我不信。”马丁说。
杰克打量着此人,想搞清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感到出乎意料。
“那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杰克说道,“我跑到这儿,告诉你一些莫须有的事,有什么好处?你莫非把我当成某种保健品推销商了?”
马丁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电话,传呼齐默曼大夫。
“搬救兵了?”杰克问道,“你我干嘛就不可以谈谈?”
“我不相信你能跟正常人一样说话。”马丁说道。
“真是高招,”杰克有感而发,“防线守不住了,就转入进攻。问题在于,什么战略战术也改变不了事实。立克次氏体在实验室里是极其危险的。或许我们应该查明,是谁在处理拉根索佩的器官取样时采取了这样恰当的预防措施?”
马丁按下内部通话按钮,传呼他最得力的微生物化验师里查德·奥维斯特瑞特。
“我还有件事想提出来探讨,”杰克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对我说,由于美利坚保健削减了你的预算,化验科要保持运转是多么令人头痛。按一比十的比例,你的不满到多大程度了?”
“你什么意思?”马丁警觉起来。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杰克说,“只是问一下。”
电话铃响了,马丁拿起电话。这是玛丽·齐默曼大夫打来的。马丁问她能不能到化验科来一趟,因为这儿刚好有件重要的事。
“我看问题在于,这三种病同时冒出来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杰克说道,“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这话我听都不要听。”马丁大喊大叫。
“可我以为你必须考虑,”杰克说道。里查德·奥维斯特瑞特出现在门口,他和先前一样,穿了一件带有手术痕迹的化验服,一脸苦恼的样子。
“科长,什么事?”说着,他向杰克点头致意,杰克也点头回礼。
“我刚听说,一个名叫拉根索佩的病人死于落基山斑疹热,”马丁态度生硬地说。“查一下是谁取的样,谁做的化验。”
里查德站着不动,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这意味着,我们的化验室里有立克次氏体。”他说。
“恐怕是,”马丁说,“你马上把结果拿回来。”里查德离去了。马丁转向杰克。“既然你给我们带来这么个好消息,你或许还可以做件好事,离开这里。”
“我倒是倾向于听听你对这些疾病的病源有什么高见。”杰克说。
马丁的脸红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玛丽·齐默曼大夫已出现在门口。
“马丁,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她开口先告诉马丁,她一看见杰克来了就给急诊室发了传呼。她眯缝着眼睛.显然比马丁还要不高兴。
“你好,大夫。”杰克喜形于色地和她招呼。
“我还以为我们再也看不见你了呢。”齐默曼大夫说。
“你千万不要听见什么都相信。”杰克说。
就在这时,里查德回来了,一脸的心烦意乱。“是南希·维根斯,”他脱口说道,“取样是她,化验也是她做的。她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病了。”
齐默曼大夫核对了一下手里的一张单子。“维根斯,我刚通知她到急诊室做检查,她也是病人之一,”她说,“很明显,她得了某种突发性感染。”
“噢,不!”里查德叫道。
“这儿是怎么回事?”齐默曼大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