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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还有一丝良心为泯,不想杀一个孩子,可刘碧珍反倒要挟起他,说是如果不答应,就报官把李三与冯道士用计骗她身子的事说出去,还把李三杀了冯道士的事也坦白。
李三说:你报官,咱俩好了这么久,都是个浸猪笼的把式。
刘碧珍冷笑:谁说的?我为了保护孩子,只好忍着侮辱假意委从与你,虽然身子脏了,却也担个慈母的名头,说不准官府还会将我养起来呢!
李三无奈,只好答应帮忙弄死少游。
第七十七章 爷爷讲故事4
和尚道士哪家强?估计心中有执念的汉人都说道士强,最开始爷爷也这么认为,可他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后,反而变了观念,乱朝纲,淫人妻,养邪鬼,这些事都是道士干出来的。
“所以啊,那时爷爷候感觉自己选错了路,要是能跟个和尚学佛经该有多好。结果还真遇见一位高僧,他的名字叫五乘,他妈的。”爷爷恼怒道:“一丘之貉,和尚道士没一个好玩意。”
说回当年,李三答应帮忙除掉少游,可杀他却又和杀冯道士不一样,冯道士光棍一条,死了好几年也没人知道,人们都以为冯道士去了外地云游,可少游却有教书先生,私塾同窗,左邻右舍,他忽然间消失,一定有人追问。
想来想去,李三觉得还需有个万全之策,不然很容易万劫不复。
刘碧珍被儿子烦的恼了,不住的逼李三赶紧动手,李三闷头琢磨几天,决定找个高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少游。
李家卖元宝香烛,也做一些道士法器,自然与许多道士相熟,而当地最出名的博山观就是李家老主顾,爷爷最初的那个师傅就是博山观上一任观主,他出游之后,接任的是爷爷的二师兄,而李三去找的高人,正巧就是这个二师兄,吴云虚道长。
吴云虚谈不上好坏,说他好,见到醇酒妇人会动心,说他坏,又不像冯道士那样为非作歹,之所以与李三这个泼皮结识,还是因为李家的先祖,是长江上漕运帮一群供奉的龙头老大。
江南出才子,出文房四宝,更出名的则是盐商,江南盐商运盐过江北上贩卖,就势必要与漕帮打交道,而漕帮为了赚盐商的钱,也存在彼此竞争,最出名的竞争之术,就是毁船。
不用我们帮派的船运,就把你的船毁了,让你血本无归,这毁船也有秘术。
无论是奔流长江还是幽静小河,水面下,淤泥中都有数不清的猫腻,李三家那个不知名的老祖宗就专门干毁船的行当,这个职业叫役鬼牙子,他能驱使河里的脏东西毁船,无论是盐商还是官府,都心知肚明却查不出猫腻。
役鬼牙子与道士差不多,都是修习茅山术来驱鬼,只是道士还算命看相,钻研天地至理,而役鬼牙子只琢磨水鬼或是水里的猛兽,李家先祖能成为役鬼牙子的龙头并不是因为他道术高深,而是有一把牛骨刀,与道士的桃木剑差不多,对鬼有很大的杀伤力。
吴云虚心有欲念,早就盯上李家的这把牛骨刀,所以李三找到他时,吴云虚没有拍案而起拖他去报官,而是先琢磨怎样能把牛骨刀弄到手。
李三告诉他,要杀的人是我爷爷的儿子,吴云虚便笑了,他问:“就是死乞白赖跟在我师叔后面的那个小子?资质愚钝不说,小时候还想当和尚?”
李三说:“就是他家儿子。”
吴云虚没说话,抿口茶摇头晃脑了一阵,这才问道:“他家儿子与你有什么仇?”
“大师您就别问了,只要你帮我把他收拾掉,多少钱我都掏。“
吴云虚听李三说我爷爷已经葬身在外,家里只剩孤儿寡母,并不愿欺负可怜人家,奈何实在想要牛骨刀,居然给李三出了个主意:“李三呐,这事也不难,但贫道心地善良,若是杀了小的,他母亲老后岂不没人赡养?那可是两条命的恶果,这样吧,你要是答应收那母亲做妾,贫道就帮你这个忙。”
李三暗笑,忙不迭的答应了。
吴云虚又说:“李三,借鬼神之手害人虽然能逃过官府的追查,可阎王爷的眼睛却睁着,到时那小儿的魂魄在阎君面前哭诉,你我下辈子可讨不了好。”
李三阴阴的说:“打他个魂飞魄散。”
吴云虚用拂尘敲他脑袋:“生死簿上记着他阳寿未尽,忽然就魂飞魄散了,你当十殿阎王都与你一般痴呆?”
“大师,那您的意思是?”
“我看这事还要有个万全之策,李三,什么样的人暴毙后阎王爷那里不记载?被鬼拉了替身呀!什么样的鬼会找替身?水鬼呀!贫道修为浅薄,能驱使的动河伯手下的水鬼?不能呀!所以你觉得该如何?”
李三苦着脸接话:“把牛骨刀借你呀!”
“此言差矣,光借用一次,可不值得贫道害命呀!”
李三硬着头皮说:“我给您黄金还不成么?”
“我要钱作甚?”
李三犹豫,最终还是想到刘碧珍的风情万种,而那牛骨刀在家里确实没用,便一狠心答应了吴云虚,当下两人商量计策,决心害了少游。
李三将商量的办法找机会告了吴碧珍,便回家背着父亲偷了牛骨刀送上博山观,又与刘碧珍定好日子,再去通知吴云虚,最后回到家中,坐等少游丧生的消息。
这一天夜里,刘碧珍整治酒菜,接少游回家,说是决心守着他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水性杨花,少游开始还以为刘碧珍要灌醉他出去幽会,怎么着都不喝酒,还是刘碧珍先喝了一壶,他才开心的陪母亲吃喝起来,即便这样依然不放心,等刘碧珍睡着后,还搬着椅子在院里守了一整夜。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刘碧珍虽然嫌弃少游碍事,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第二天酒醒之后正在纠结当中,一出门却看见少游守在院子里,顿时火起,寒着脸将他踹醒,端出一盆脏衣服让他去河边洗干净,少游以往没少干这些杂活,心知自己怀疑母亲的事被看出来,也不敢啰嗦,换了短袄端着衣盆赶去河边,那年他还不到十岁。
河边有不少妇人在洗衣服,见到少游后都亲切打招呼,有个老妪还邀他中午去家里吃饭,少游乖巧的答应,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棒槌敲打衣服,四周的妇人知道他家情况,明白这小孩子受了不少苦楚却机灵能干,纷纷嘀咕着少游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甚至还有几个妇人商量要给他说个老婆,不然凭刘碧珍那没良心的娘,指定把他耽搁了。
没过多久,上游漂来一个小篮子,篮子不深,在岸边石上能清晰的看见里面装着几块碎银子,第一个瞧见的是个新媳妇,惊喜的叫了一声就要下河去捞,那个邀少游吃饭的老妪活的年月久,赶忙拦住她不让下河,新媳妇以为老妪要与她抢,就叫嚷起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都见到篮子里的银子,除了几个年轻的,余下都面色惨变,说水里不会无缘无故出银子,更不会有人在上游将银子放进篮子里扔下来,这乃是水鬼勾引人下河最常用的招数,如今在河边的是妇女,如果是男人来钓鱼或者干活,水鬼就变成快溺死的漂亮姑娘引他们去救。
有些人不信,那老妪指着篮子说:“你们看,若是正常,这篮子应该漂向岸边,可此时却是向河中心漂,就是担心有人用长棍将篮子挑过去,这足以说明是水鬼搞出来的花样。”
如此奇怪的现象,由不得人不信,大家端起盆纷纷离去,少游也跟在人群中,可等到妇人们各回各家时,他将衣盆放在草丛里,又悄悄溜了回来。
人为财死,说的就是此时的少游,虽然他是为了母亲不用艰难度日,可以买几身新衣服才执意去捞银子,但他将手伸向不是他的东西,也是命中注定躲不过这一劫。
少游心中暗笑,先生早就讲过许多河底都有暗流,人下了水被卷走就是暗流所致,只有荒野愚妇才会当成水鬼,银子向中心漂,就是被暗流带走。
带着这样的想法,少游脱了衣服,入水向河中心走去,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脚腕被捉住,巨力拖着他沉向河底,此时少游才明白,河底也不仅仅有暗流,也有水鬼。
少游再也没上岸,他不知道在上游二百米处的对岸边,有个香案正燃着香烛,祭拜了河伯的牌位,吴云虚左手捏着燃烧的符箓,右手握着牛骨刀在水中不停击打河面。
没人看见少游的尸体,刘碧珍等到傍晚依然不见少游回来,心思叵测的出去找孩子,一路大呼小叫,引得不少人跟着她,有人问她发生何事,刘碧珍说儿子去洗衣裳,现在还没回来,有妇人说了上午的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