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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这样吧,先让飘飘给大家跳段舞,咱们再谈其他。”
底下的客人轰然叫好,老鸨带人下去,只剩下穿红裙子的那个姑娘,等小锣声一响,一条腿猛地平抬,原地转了一圈向后扬去。
妈的,这裙子真碍事,把我想看的全给遮住了。我抓了把瓜子准备去戏台地下慢慢欣赏,画堂春却走过来,抓住我的衣角问道:“你干嘛去?有了我还不够,连柳飘飘也要招惹?”
“没有,其实我准备去找你。”我悻悻的坐下,画堂春就站在面前堵住我的眼,我说:“你们晚上是不是还要陪客人?”
“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画堂春嗑开一粒瓜子,搁在指尖上送到我嘴边,我见爷爷和五乘都没有不满,估计这俩老东西不会向山女告密,就美滋滋的受用了,画堂春继续说:“一会要竞价,三千大钞为底,你若是想留我,就要压他们一头。”
“没事,咱除了钱,啥也没有。”
豪爽的说出一句话,画堂春脸上的笑还没完全展开,我耳朵里就听见五乘的声音:“你真当自己是来玩的?这女鬼摆明在诓你钱钞,你还往坑里跳?”
我没搭理五乘,爷爷那几箱子钱又不能花,与其留着发霉,还不如送她个欢心。
正准备跟画堂春再说笑两句,爷爷忽然咳嗽两声,他说:“画堂春姑娘,钱不是问题,不如你们三个一起陪我家少爷吧。”
我大喜,这才是亲爷爷!
画堂春脸色稍冷,淡淡的说:“清吟小班的三位姑娘从不共侍一人,钱再多也没用。”
“怎么说?听少爷说那位张大帅不就有过一次?”
“那一晚只是喝酒,什么事也没做。”
爷爷立刻回到:“没关系,这次做了就好,如我家少爷所说,除了钱多,啥也没有。”
“不好意思,我的床小。躺不下三个人。”画堂春攥着衣角的手都白了,虽然她也是窑姐,却有才气又是红人,让她与下处的姑娘一样做派,显然不可能,她不停用脚踢我,想让我出面制止这个老管家,可她看不清形势啊,明里我是少爷,暗里就是个狗腿子,人家两位才是大爷。
画堂春说的坚决,爷爷也不再逼,只是感叹道:“可惜了,我们虽然家境殷实,也是一分一厘攒下的,这钱要花在值当的地方,既然画堂春姑娘不肯通融,我也只好选最有风情的姑娘陪我家少爷了。”
画堂春见我一直不吭声,都准备走,听了爷爷的话却坐了下来,针锋相对的说:“盈香楼里最好的女人就是我。”
“不见得吧?”爷爷说:“我看柳飘飘姑娘舞姿绰绰,腰也扭得劲道,瘦西施姑娘天人之姿,也是很有风味的,反而画堂春姑娘比她们两位还稍有些不如呢。”
画堂春的眉头蹙起,冷冰冰的说:“风情不同,若是你们家少爷偏好这外在之色,我也没办法。”
她起来就走,爷爷犹自高喊:“这不是少爷偏好,而是大家都一般眼光,不信你就等着看。”
画堂春走了,爷爷面露喜色:“众女妒蛾眉,双花竞春芳。咱们就等着她们中计吧。”
“爷爷,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满道:“她们已经够可怜了,怎么你和五乘都欺负人家?”
“不一样,五乘是心地险恶,无所不用其极,爷爷是为了救她们脱苦海,不得不出此下策。”爷爷解释道:“不管她们知不知道自己已死,咱们必须要让她们面对这个事实,这样爷爷送她们投胎时,才不会被当成强人所难,你看着吧,第一步已经成功,就等着她们自杀即可。”
爷爷挥手将老鸨子招来,说愿意出十万大钞让三个姑娘陪我一晚,老鸨子说没有这个先例,爷爷假装沉思一下,出了一个主意。
依旧是十万大钞,可这钱必须要花的值得,他提议明晚举办个花魁大赛,赢得那个除了陪我赚十万,还单独奖励二十万。
鸨爱钞,姐爱俏,寒酸岂有**药?她眉开眼笑的答应了,爷爷说今晚疲倦,明天再来,便带我离开,五乘不肯走,说是留下替我看着三个姑娘,顺便不让人抢了彩烛青玉,老鸨满口应诺,说一定招待好五乘。
匆匆忙忙回了家,爷爷打发我去休息,从房里拿出竹篾和黄表纸忙碌起来,这个关头我哪睡得着,眼巴巴的瞅着他干活:“爷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卖油郎独占花魁!”
“啥?”
“明天你就知道了。”爷爷买个关子:“你不去睡觉,到底要和爷爷说啥?”
我可怜巴巴的说:“你能不能别欺负画堂春?”
爷爷停下手:“我没欺负她。”
“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别送她们投胎了,她们没有害人,身世又那么可怜,咱们干吗多管闲事?”
爷爷讲竹篾条撇在一边,很认真的问我:“女鬼没害人,你便动了恻隐之心,那黄大王又害了谁?他吃肉是本分,你为什么将它害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杀他的是树猴子,主谋”我越说越小声,这道理实在说不过去,如果不是我先动手,五乘怎么会杀它,我辩解道:“它和女鬼不一样,它是畜生,女鬼生前是人”
爷爷打断我的话:“这就对了,爷爷给你说的详细点,因为她们是女人,还是愿意对你献身的漂亮女人,如果楼子里是一群丑八怪男人,你早拿硫酸泼他们。”
我讪笑道:“也不一定吧,只要他们别调戏我!”
“狗,就因为她们生前是人,我才必须送她们去投胎,你也看到了,老鸨和画堂春虽然是鬼却一心向善,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苦撑在人间遭那些男人肆虐?爷爷送她们投胎也是存了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忘却前生事,换副新皮囊,舒舒心心的相夫教子多好。”爷爷玩味的看着我:“当然,天大地大,我的宝贝孙子最大,你若是舍不得那玉堂春,爷爷帮你抢来当个宠物养着,怎么样?”
我是真想点头说好,就算不能那啥,每天看看也不错,可转念一想,还是别祸害人家了,我何德何能,有了山女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哪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说:“爷爷,咱们怎么做?”
“先前说了,卖油郎独占花魁,明天白天爷爷再给你找身戏服,你穿上跟她们唱戏去。”
“唱啥戏?”
“《柳耆卿诗酒玩江楼》”
我问爷爷这是什么戏,他给我讲了一段很下作的事。
柳永这个名字想必上过学的都知道,这哥们仕途不得志,一辈子流连于花街柳巷,给风尘女子填词为生,很多人夸他风流,说他洒脱。
我真没想到,柳永还是个臭不要脸的。
这个臭不要脸很有文采,已经到了去青楼玩不掏钱的地步,当时楼里的姑娘很多都要唱词赚钱,柳永填词一绝,姑娘都很崇拜他,比现在的追星还要疯狂,有一首诗为证:不愿君王召,愿得柳永叫,不愿神仙见,愿识柳永面。
这样有文采的人,朝廷当然不会放过,派他去浙江当县令,政绩如何爷爷不知道,却说他照样留恋青楼,饮酒作乐。
当地有个美女姐儿叫周月仙,长的漂亮又有文采,柳永想跟她乐呵乐呵,可周月仙居然不答应,柳永很郁闷:哎呦我靠,哥们我这么有名气,这小姑娘居然不崇拜?我就喜欢这么有个性的。
他派人打探周月仙的事情,才知道周月仙与一个黄员外情投意合,黄员外在江边买了小院当**巢,每天晚上周月仙乘船过江与情郎幽会,然后柳永不要脸了,一天夜里,他唆使乘船的船工载着周月仙去了没人的地方,让船工强暴了她。
柳永很贼,怕周月仙告官,没敢自己做这事,事后见周月仙虽然伤心,却不敢张扬,就请她吃饭,席间念起周月仙受辱后写的一首诗:自叹身为妓,遭淫不敢言。扁舟明月渡,懒上载花船。周月仙听了诗,为了不让黄员外知道,只好哭哭啼啼从了他。
这件事最后传开,有人编成戏词夸赞柳永风流,爷爷让我唱的戏就是这个。岛巨央圾。
我追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爷爷说了。
他会扎三个纸人,一个乞丐,一个农夫,一个囚犯,明晚去盈香楼后,他重提三女供侍寝的事,如果三人还不答应,他会出重金帮三个纸人竞价,看看盈香楼三个头牌愿不愿意侍奉三个不堪入目的男人。
如果她们哭啼,我再唱戏,勾起她们对自己身份的绝望。
爷爷幽幽的说:“到时,还怕她们不心凉的自杀?我倒要看看,这些死过的鬼怎么个自杀法。”
我气得浑身发抖:“爷爷,这么欺负人是要遭报应的!我不干,你找别人去吧。